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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喽!大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简颜拿着DV机边录像边讲话,边进入片场。

    这是她最后一天来到《帝师》剧组了。因为戏份没有那么多,提前杀青。

    “今天呢…就是我杀青的日子了!特地记录一下。”

    第一个看见简颜的工作人员朝向她打招呼,“公主来了,吃午饭了吗?”

    简颜羞涩笑笑,“吃完了,姐姐。你要来和观众们打个招呼吗?”

    她将镜头瞄准工作人员,介绍道:“这个是我们《帝师》剧组勤劳又可爱的工作人员哟,辛苦了。”

    工作人员朝着镜头笑笑,转头又去忙其他事。

    将门口的设备和群演介绍了一遍,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这个时间她也不确定导演上一场有没有拍完。

    她今天翻转屏幕对准自己,眼带笑意,将食指放到薄唇前。

    “嘘。让我们悄悄去看看,刚刚在拍哪个剧情吧?我觉得可能是先生,他的戏份超级难的。”简颜小声说道。

    裴闻还在和梁丘林讨论,看见简颜身影,迫不及待的走过去。

    走到身边有,才发现她手里拿着dv机。

    “在录像?”

    裴闻突然出现在她的画面里。

    简颜点了点头,“嗯。”

    她拉着裴闻一顿夸赞,还想再继续说点什么,耳边响起教导主任魔鬼般的声音。

    “姜潋你干什么呢?”

    简颜下意识把dv机偷偷藏到背后,“梁导中午好,我刚刚在录视频…这就不拍了,马上对台词。”

    无意间,镜头正对准着一扇窗户。

    淡蓝色的薄纱窗帘被微风吹动,温柔地阳光穿过梧桐叶斑驳落在窗前。

    被闲挂的风铃此刻轻声响彻。

    无论是阳光,树荫还是野草,都散发着盎然的生命力。

    陈词、谭溪以及沈扬几个年轻演员在那嬉戏打闹。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

    “我导第一部电影的时候二十岁。家里唯一的亲人去世,工作上磕磕绊绊,正处于人生的一个晦暗时刻吧。”梁丘林突然感慨道。

    他眼中似乎流淌着难以捕捉和看懂的情感。

    简颜第一次听梁导提到自己的过去,竖起耳朵。

    “记得当时也有一扇窗是这样的,生机勃勃。所以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一刻,生命是不息的。”

    梁丘林就因此记住这个场景这么多年。

    他能给简颜演戏上的东西已经教的差不多了。

    今天是她的杀青戏,梁丘林想告诉她最后一个人生道理。

    当你勇敢面对的时候,世界会举托起你。

    梁丘林想看见演艺界,一代代年轻人不放弃的薪火相传。

    简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下意识将dv机举起来聚焦到那。

    她说:“我想我也会记住的。”

    梁丘林最后挥了挥手离开,不知道是朝向观众,还是她,或者是回忆里的自己。

    “亲爱的们,我要去拍戏了。其实没杀青之后录像,就是因为我出戏能力差…怕哭的太狼狈丢人。”

    “电影上映后再见吧。”

    时间似乎快要到了,简颜最后和大家说再见。

    简颜在化妆师做了妆造,今天身着的是一套简单的素色锦衣。

    这是姜潋滞留在长安角下的第三天,温珣夺位成功了。

    工作人员拍板喊道:“三,二,一。Action!”

    身旁的女护卫收到简讯,对姜潋说道:“主子成了,明日我们会送您离开。”

    姜潋笑得勉强,问她:“是吗,银子什么时候送给我?”

    也好,温珣会是个好君主。

    从此,天下海晏河清,四海承平。

    女护卫在开心之余,没有再做隐瞒,“今晚我们会去宫门口和人接头,明天一早我们便启程去幽州,那里有一座地契是姑娘的府邸。”

    姜潋倒茶时思绪飘远,直至水溢出延至她的裙摆。

    她拿帕子轻轻擦拭干净。

    “温珣今晚会来吗?”姜潋问道。

    其中一个女护卫摇头,坚定道:“恐怕不会的,姑娘早些休息吧 ”

    天色暗下,她躺在塌上迟迟如法安稳入睡。耳边忽然听见脚步声。

    姜潋正想着要不要跟上去。

    下一秒,房门被人打开。茶盏碰撞发生脆响。

    她们内部之间消息似乎并没有贯通。

    其中一个人轻轻问道:“这是…毒药?”

    “只是迷药而已,不伤及性命。主子交代过,明天将姑娘迷晕再送走。”

    姜潋在装睡中,渐渐真正沉睡过去。

    梦中,宫门前的长街上鲜血余迹还未被大雨冲洗下去,她一步步往里走,殿中只有温珣和晏君兰二人。

    温珣一刀封喉。

    她瞬间惊醒。

    姜潋换好衣服,将茶水倒入盆栽中,又趴在桌子上做好昏迷的姿势。

    她就这么被人搀着放入轿中,腿上放着不轻的包裹,想必是银两与钱票。

    确定好身旁无人后,姜潋悄悄睁开眼睛。

    她拉开窗帘子的一角,发现已经到了长安城门前。

    城门上挂着一颗人头…

    是他的父亲。

    姜潋受了刺激,大喊道:“停车!停车,我要见温珣?”

    边说着,她边背起包裹拉开轿子的门帘跑出去。

    车夫眼神在询问女护卫。

    女护卫眼中闪过惊讶,上前牵制住她,“姑娘,危险!”

    晏室的皇子公主早已被囚禁起来,这个唯一失踪公主便就成了余孽臣子眼中的希望。他们定会试图想挟持她,以对抗温珣。

    “主子说过,此生再不会见你的!姑娘若回去,也只能当被利用的棋子。”她解释道。

    不做他们的棋子,便成了温珣的棋子,不是吗?

    既然教导姜潋要有血有肉,她便不会再入局为棋。

    姜潋在吃不饱穿不暖,受尽同龄孩童嘲笑的时候。她就曾发过誓,此生只为自己而活。

    她装作沉静下来,回到轿子中。又过了许久,女护卫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他早晚也会杀了我的。”

    欺骗过她的人,姜潋不会再选择相信。

    她有预感,温珣坐上那个位置后也会变的。姜潋说完便趁机跳下马车。

    现在已经到了城外。

    姜潋滚在草地上,身上的白色布衣被树枝和石头剐蹭出许多伤口。那人有武功在身,很容易便能追上。她起身一刻也不停留,往远处跑去。

    两人前后追逐着。

    但是姜潋走到了绝境,前方是悬崖,悬崖下是江河。

    她步步后退,一步踩空。

    姜潋原以为自己会坠崖时,女护卫拉住了她的一只手。

    “这些天一直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啊?”

    姜潋悬挂在悬崖边,竟然还在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女护卫有些慌乱,边用力向上拉,便回答她,“代号是七。姑娘,你别动,我马上就拉你上来!”

    姜潋双眼向下看了看,左手将左肩上的包裹甩到崖上。

    “七算哪门子名字?取个名字,从今以后拿着这些好好生活吧,我不会再要温珣的东西。”她笑着哭道。

    悬崖下的河水颜色很蓝,但是波光粼粼的。

    姜潋的听觉异常敏感,她听见春风,听见鸟鸣,最后听见了母亲的呼唤。

    那么一瞬间,她想涌入这个怀抱。于是姜潋的另一只手用力掰开女护卫的手。

    她轻声说道:“至于我,我相信生命是川流不息的。”

    坠落她那一刻。

    姜潋得以重生,或者永生。

    最后那一句话,是简颜自己加上去的。

    “咔!”梁丘林站起来,眉头紧锁喊道。

    简颜觉得刚刚发挥了毕生最好的演技,导演生气可能是因为她临场发挥加词了?

    “刚刚那句话,是不是不该说啊?”她问道。

    《帝师》原著作者青雨担任了电影的编剧。

    梁丘林和她认真探讨着,最后临时敲定想给茯苓公主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再加一部分戏,临场发挥能演好吗?”他语气慎重地说道。

    简颜原本心情还是忐忑的。

    听到这兴奋起来,终于能改变姜潋原本的be结局了吗?

    “我能!”

    梁丘林又仔细给她讲了一遍要求,意思是简颜可以在不改变其他线的前提下,发挥角色的结局将电影升华。

    简颜布局好时间线,以及群演的台词。

    工作人员拍板,“三,二,一。Action!”

    温珣身着明黄色龙袍,头带珠冠,听见属下的汇报后脸色变得冰冷。

    “找到她,活要见人。”他敛眸凛声道。下一句话没有说全,因为温珣不愿意相信人会死。

    新帝登基后大赦天下,减免赋税。

    消息下达扬州后,百姓在告示前无不夸赞。

    “这才是明君啊!”

    “虽说谋反名不正言不顺,但咱们得到好处才是实在的。”

    “晏氏早已该绝,苍天有眼啊。”

    只有个衣衫褴褛,脸上沾满泥土的女子,她疯癫地说道:“温珣明明是个骗子…”

    百姓们被反驳,拿起菜叶子砸到她身上,她也不反抗。

    只重复着那一句话。

    “什么狗屁皇帝,他答应我了啊,为什么没做到?为什么呢…骗子…”

    后来。

    街上的人们都说:“这是个疯子,谁和她一般见识。”

    话落之后,龙案上的画被一阵怪风吹到地上。

    画像中,姜潋一袭红衣,正灿烂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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