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奶茶。”
新的一天周一,老打工人徐灿柔手机上闺蜜聊天,像往日一样,头也不回的打算接过自己点的奶茶。
结果手一抓,没抓到。
抬头一看,乖乖,原来来个了一米八几的新店员小哥。
徐灿柔尴尬地对人笑了笑,看清人脸的时候愣了拍。但见这小哥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过来自己的奶茶。
夺门而出。
出了门就没看闺蜜新发来的消息,直接语音过去了。
“昕崽儿,你亏了,大亏!咱家再也不羡慕你吃错菌在家躺板板了。公司下奶茶店,来个个超级正的帅哥!!!真的贼TM正,凭老娘单身三十年的眼力来看,绝对是少有的极品清纯挂的。”
店里,极品清纯挂的大帅哥陈悚,有些疑惑那姑娘为什么突然这么急。不过也没细想,转头继续忙订单了。
门外,一个穿着修身西装的俊美男人走进来,路过正激情分享帅哥的徐灿柔时看了她一眼。
还没到柜台前,陈悚就看见了这位对他来说特别的先生,青年对他笑了笑,说:“我还有一会儿下班,你可能要等一下。”
“嗯。”
长的也不错的男人对上他的眼睛,应了声,自己点了杯奶茶找个位子坐下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年看。
他家陈悚的确相貌清纯。
眉目疏朗,眼含秋光。
百合奶茶店粉嫩的员工服被青年穿得像时装,略宽的领口露出漂亮的锁骨。青年目光清和,骨节分明的手有条不紊的完成订单。交接订单转身的间隙,他察觉到了来接他的男人目光落在自己的领口,顿了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
没多久,忙完了。
陈悚去店后换了身衣服出来,是黑色猫猫卫衣,帽子是带拉链的,还有格外不搭的天蓝色短裤。
虽然穿在青年身上也很好看,衬得他乖乖的不懂事,连衣服也不好好穿。
没办法,殷司不高兴了。
因为最近几天他白天大部分时间在忙奶茶店的工作,调配奶茶,间歇做单。
忙完回家,又去在画室画画。
“你呀,应该再小个十岁。”
知道陈悚穿这么纯是在哄自己的,成熟的中年的男人殷司轻笑一声,他难道这么好哄?
转眼却已经接过了陈悚背着的白色背包,拉起他的手,向车的方向走,嘴上接着道:“这样我连儿子也一起养了。”
时年二十一岁的陈悚亦步亦趋,跟着人走,离了店,外面阳光有点大,晃了下眼,他不自主的眯了眯眼,澄明的桃花眼竟然显得有些狡黠。
这档,他回着殷司的话倒是少有的俏皮:“儿子大了就不能再和爸爸一起睡觉了。”
“哈——你可不是我的亲儿子,顶多算个干的。”把变成干儿子的男朋友塞进副驾驶,殷司自己关门上车的时候语气更轻佻了。“干儿子就该做好干儿子该做的事。”
车是黑色的SUV,背包被丢在了后座。
继收获小海龟,馒头宝贝,宝贝,男朋友,画画的小精灵等从这些男朋友那里得来的称呼之后,向来不善言辞的陈悚也有了对自己新设定提问的自觉。
“那干儿子应该干什么?”
说着话,视线掠过车窗外的风景,陈悚的目光落在了殷司身上。
殷司年龄确实不小了,三十六岁,大了他整整十五岁,过一轮生肖了。半长发尾扎着小啾啾,如玉的温润面,眼下也有了细纹。
闻言一瞧过来,一双凤眼神采熠熠,倒是如当年一般,里面是面相也遮不住的煞。不过对着陈悚,煞气化柔,眼波深情。
但或许是因为殷司曾经是典型的四不管的孩子,爸妈不管,老师不管,自己也不管。
年少过分轻狂。此时此刻,顿感十足的陈悚还依稀能在殷司身上看到一分,他自己从未有过的肆意的少年气。
回话前,见人眼不眨一下地看着自己,作为他大男朋友的殷司先用戴着腕表的手,扫开了他略微挡住眉眼的几缕乌黑碎发,指节蹭过眼尾。
又手顺着往下,将陈悚一把薅过来,在人眼上亲了一口。
陈悚被亲得闭了闭眼,习惯成自然,呼吸都不带错一拍。
暖暖的,他闻见殷司凑近的发尾木槿花的香味。
殷司说:
“干儿子,是给我亲着玩的。”
但香气的主人不文雅,且言语小有戏谑,像一坛温开长年的烈酒。
殷司把自家小海龟撮够了,最后才松开人,启动车。车外人烟稀少,被亲亲得脸红润润的陈悚降下车窗,外面的风声传来进来。
细微的秋风吹起两人的鬓发,一幕碎碎绵绵的晚歌扬起。
听见风声。
陈悚什么也没想,也没有额外的动作,甚至不再专注地看着开车的人,也不再回话。
黑发青年在黑色卫衣兜里掏出白色的有线耳机,戴上,插上手机。
从容不迫地点开了他的绘画课程。
殷司扫了他一眼,知道这人是真打算就现在听课,不是欲擒故纵。
过街的红绿灯由绿转红,车速慢下来。
殷司自己动手在车里放起了Lana Del Rey的《young and beautiful》。
似乎是在抱怨什么。
陈悚的课分很多小节,没多久一节就完了。加载下一节时候,陈悚注意到了殷司循环播放的歌曲。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no longer beautiful.”
陈悚听得懂英文。
陈悚给自己的课程点了暂停,又在卫衣兜里掏了掏,取出一个印着百合花的粉色护身符。
把它放在了面前摆着的两个小人像的后面,
两个小人,一个小人是他的模样,一个小人是殷司的模样。
他的小人染着绿色的头发,穿着打了补丁的粉色紧身印花T恤,蹲在左边。
右边的殷司小人站着,那时他还是长发,西装,打着伞。
背景是一场漆黑的雨幕。
现在雨幕里多了一个粉色护身符。
“噗——哪里来的小玩意儿?”
看着格外少女心的东西,殷司被陈悚逗笑了。
笑声清越,尾音上扬——恰如当年,一切之后。
问神:教堂的钟指向两点五十分,是否还有蜜糖伴午茶。
——
酒吧的五色灯光摇晃,流行音乐震耳欲聋。刚满十八岁的陈悚穿梭在人群中,端着酒,朝着楼上包厢走。
这时的他才跨越光年来到这个世界几天,来的那刻人是倒在雨夜的地上的。原主带着几个混混兄弟堵了来巡查的殷司,却没来得及说话就倒了。
年轻两岁的殷司还没有因为戴眼镜不好接吻去做近视眼手术,及腰的乌黑发丝在旁边矮他一些的保镖打的伞下沾了些许湿气,银框的眼镜下是一双凌厉的凤瞳,一袭深紫色的西装,面色不善地扫视过来,对上了重生的陈悚的眼睛。
说是堵人,事实上殷司那次出行,考虑到是雨夜,又来的是老城区这边,带了十几个保镖,此时挡在他面前的四五个混混根本不值得一看。
对上眼也就对上眼了,殷司本来大晚上出来就有散心的意思,此刻碰上这群人心情更坏了。
抬手一招,径直向前走。
混混们还想拦,没疑问地没拦住。
殷司路过陈悚身边。
定制的皮鞋踩过路面的积水,溅起污浊的水花。
溅进了睁眼抬头认真打量新世界的陈悚眼里,这时的他样貌已经是自己的了,不过头发还是原主的绿色,游街仔的打扮。
带着泥土的雨水进眼睛很难受,陈悚不自主地频繁眨眼,侧头。
看见了殷司的一片裤脚。
于是刚刚知道任务内容,和面前人是谁的陈悚明白了任务泡汤了。
那时那夜的雨还在下,打在身上,陈悚也知道了没有完成任务的自己只有六个月可以活。
今天也还在下雨,陈悚是今早才通过酒吧老板面试的,穿着打补丁的粉色印花T恤,牛仔裤的青年打着一把带暗黄锈迹的蓝黑条纹大伞来,为了活下去的生活费而寻找工作。
本来以为至少要第二天再开始工作,没想到下午6点左右老板就打电话来让他准备上班。过来的陈悚先是被势利眼的老板嫌弃了一番打扮,又被矮他一个头的同为服务员的男生莫名奇妙调笑一句,然后被没礼貌的扭脸。男生动作很快,陈悚没来得及躲开,被扭的地方转眼就红了。
老板这时候才跳出来指责:
“XXX,知道你看不惯别人长得比你好,但你把他脸弄坏了,我拿什么赚钱?”
说着,拉走没反应的陈悚去员工室,驱他换上员工制服,再让人给他做了给造型。
青年穿着暖白的衬衫,黑色直筒裤,身量高挑,站如柏松。
洗净多次掉成浅绿的发卷了个小璇,修剪了眉眼前的过长的发丝。当时为他剪头发的理发师措不及防,对上一双波光粼粼的清澈的眸,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却道了一句不是夸赞的话。
“明明是双桃花眼,到底是有心机的,藏着事儿才好看。”
陈悚上楼时,就算端着酒,他也走得很稳。到了要送酒的包厢,敲门进去,听到一阵喧闹。
“酒神在上,亡灵出没。以酒为媒,圆汝幻梦。”
是玩乐的富二代造的游戏,名字叫《亡灵的幻想》,规则也简单,转酒瓶,转的人无条件满足被转到的人一个愿望。什么也不缺的人,就连在神鬼里也找的到自己的高高在上。
包厢里念叨这个也真是个富二代,最近终于在自家公司任职的大龄青年尧书净有着和他名字全然不符的邪肆样貌,翘着腿,手一动,手下的酒瓶转了起来。周围是他的几个朋友,穿得七零八落,都带着俏丽的女伴。门口看不到的沙发上似乎还有个人,一个人坐着。
酒瓶在众人的目光中旋转,哒一声。
刚好,瓶口对上了这时候走进来的陈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