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宋离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要死,“妈——”

    “表妹还初中生,小屁孩一个,你别东想西想。”

    宁菲菲不以为意,“女孩子小点又不影响,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堂妹又不是你老婆。”

    可程君止是他老婆啊啊啊啊啊啊啊,宋离一偏头,见程君止偷笑,立马把矛头指向他,“你问他愿不愿意。”

    程君止吃着瓜突然被cue,连忙无辜摆手,“我,我......”

    “我”了半天没我出来个名堂,宋离急得要死,立马吼道:“我什么我,你都不认识我堂妹搞什么啊。”

    轮到宁菲菲不爽了,“你凶他干什么,不是你提议的吗?”

    宋离这下彻底说不出话了,憋着一股气就要爆发。

    “我觉得,学业为主,对,学业为重。”

    程君止找了个借口,宁菲菲欣慰,长得好性格好脾气好学习态度还好,上下打量了几眼,更加喜欢了。

    “太太,今天的花到了。”是阿姨。

    正巧花店送来今天新鲜的花,宁菲菲起身去门口接,宋离趁乱带着程君止上了楼。

    到了房间程君止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离把他压倒在床榻,掐了他的脸,“你还笑,我到手的老婆差点跑了,吓死我了。”

    程君止正色道:“你还说?你是打算公然出柜吗?什么话都敢说?”

    宋离义正言辞,“我先探探口风。”

    “那也不能这样直接说呀。”

    “知道了知道了。”

    热恋中的小情侣,一天不见想得慌,宋离俯下去就想亲他,半途想起自己感冒没好,没继续下去。

    程君止睁着眼睛问他,“怎么了?”

    宋离撑着往起爬,“感冒没好,别传染给你了。”

    程君止眨巴了双眼,心里一动,揪住他的衣领,在他额头上吧唧了一口。

    “我不怕。”

    宋离被他越发主动的行为搞得一愣一愣的,笑道:“你很会啊,宝贝。”

    程君止回嘴:“你也别妄自菲薄。”

    俩人嬉笑打闹了一会儿,才想起从进门到现在没问过他身体状况,遂问道:“对了,你身体怎么样了?”

    宋离:“好多了。周一就能去学校。”

    程君止把心放肚子里,“那就好,那我明天就不来了,明天一整天课呢。”

    宋离不情不愿,应下,“行吧。”

    “好啦,反正你周一就去了,这两天休息休息吧。”

    下午又给宋离说了点最近复习重点,宋离根本不太在意,在床上撒泼,说程君止眼里只有学习没有他。

    程君止义正言辞地纠正他,说学生应当以学业为重,把宋离气的捶床。

    周一宋离准时去上了学,还给他带了水晶虾饺。

    程君止跟他蹲在教室门口吃早饭,两腮塞得满满当当,含糊道:“还记得我没吃早饭差点晕倒那次吗?”

    宋离:“当然。”

    “当时我就在想,明明经常吃,但你买的水晶虾饺怎么那么烫,烫的我心口都暖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就叫心动......”

    宋离发笑,“大早上的,早餐和告白更配是吧?”

    程君止:......

    高三的最后半期,在考试中度过,一旦三四节课是同一个老师的课,课间操势必不去,两节课连在一起,正好考一门考试。

    学生们都考麻了,试卷不一定收,有时候以考试规格考试,但不收卷,有时候又会收卷,搞得大家不得不认真对待每一堂,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哪一次就要收卷。上午考下午出成绩是常态,鲁一成绩多数稳定,尤其是后期,更贴合高考,变动不大,模考难度比高考稍难一点,学生们可以通过每次划线来认识自己的水平,以便查漏补缺。

    好学生们压力其实并不大,提前招生的,准备出国的,高考胜券在握的,所以总会忙里偷闲,宋离的自主招生倒是没见他准备。

    一晃就是三四月,北大自主招生简章已经下发到各个学校,宋离下周就要去考试了,程君止祝他一路顺风。

    江晓琴在班上宣布,“各大高校的自主招生已经差不多下来了,有意愿的符合条件的同学记得报名。”

    距离高考仅剩两个多月,多数同学都已经有了目标,不少有竞赛奖的同学已经收到了某些高校的电话,也有拿到国外高校offer的,私底下也都聊着,程君止问黎见深:“你有没有着落啊?”

    “江大啊,自主招生我重在参与,争取看看提前批吧。”

    程君止点头,数学竞赛没参加确实是一大损失,不过走高考更稳妥,倒也不失为好办法。

    第二周,宋离请假去北京参加考试,其他报了自主招生的也都请假去各省参加考试,留校的同学甚少,那几天几乎都是自习。

    程君止因为之前也没参加过竞赛,资历都有欠缺,北大自主招生这条路也大概率被刷下来,所以只能老老实实走高考,江晓琴觉得可惜,但如今也只能希望他高考考个文科状元之类的。

    因为鲁一还在校的人实在是少,江晓琴放一万个心,“大家没什么事可以回家复习,也可以来学校,这几天都是自习,不影响,复课信息会在班群里通知。”

    程君止选择回家。

    他万幸选择了回家。

    因为回家是临时决定的,所以安萍着急忙慌出门的时候被他撞了个正着。

    安萍:“小君?你怎么回来了?”

    程君止:“我们同学都参加自主招生去了,这几天不上课,外婆您这是?”

    疗养院那边打电话来,高秀雅状况很不好,试图自杀,安萍准备去一趟,不料刚好碰到程君止,安萍正犹豫要不要跟他说。

    程君止急死了,“说啊外婆,发生什么事了。”

    安萍知道瞒不住了,“你妈出事了,先跟我走。”

    程君止不知道那段路是怎么走的,脑子里发懵,高秀雅怎么就出事了,她不是还在上班吗?安萍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先带着他打车,绕了又绕才到了陌生的疗养院。

    到了之后直奔前台,“你好,我们是709室病人家属,请问709室病人发生什么了?”

    护士惊呼,带他们往里走,“709病人家属终于来了,赶紧来吧,病人今天早上例行体检的时候在浴室试图自杀。”

    自杀?程君止觉得天要塌了,好好的人怎么会要自杀。

    “好在被我们查房医生及时发现,救了回来,目前在病房休息,跟我来吧。”

    房门是薄荷绿,是希望和新生的颜色。

    程君止隔着门上的玻璃,看到床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她是高秀雅,他的妈妈,面容安详,好像睡着了,但又那么陌生,苍白羸弱,了无生息。

    护士说:“病人闹了一上午,刚睡下,你们动静小一点,醒了再说。”

    安萍和程君止没进去,里面护工守着,俩人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有人先开口。

    似乎那时候很长一段时间,程君止都处于一种难以置信的状态,高秀雅这样多久了?怎么病的这么严重?这又是哪里?不太像医院。怎么就要自杀了?

    程君止竭力放缓呼吸,开口:“多久了?”

    安萍叹了口气,淡淡开口:“去年十二月份来的疗养院。”

    程君止太阳穴直突突,去年十二月份,现在三四个月了,意思是过年的时候高秀雅也在疗养院,但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怎么了?”

    “失眠、焦虑,抑郁。从去年五月就开始了,程渡出轨不是一天两天了,秀雅知道之后一直这样,最开始是难以入睡,后来是食不下咽,她拼命工作转移注意力,直到真正离婚之后,才开始显现出来,她开始整日整夜的焦虑、烦躁、悲伤,意识到自己生病,已经迟了,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就直接转到了疗养院。”

    “你妈她状态真的不好,精神时好时坏,清醒的时候风平浪静,发疯的时候就崩溃大哭,我以为婚姻不是人生的必须,因为我没有,我也没教过她,但没想到在她这里,却成了过不去的鸿沟。”

    程君止拼命集中注意力,试图从安萍口中的话提取关键信息,但太难了,听到至亲的不好的消息,真的太难了。他张嘴想要反驳安萍,这些都不是真的,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哪怕再不相信,疗养院,割过腕留下的疤痕,过年都不回家,种种,已经是真相了。

    他哑道:“所以过年是在疗养院?去我妈单位送餐也是来了疗养院。”

    安萍没否认,“是。”

    他有些哽咽,“但你们都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瞒着我?

    程君止突然想起过往种种,高秀雅喜怒无常,骂他又道歉,砸东西又收拾,要他留在江瑜,他也想到过年跟高秀雅的那个视频,如果他当时再细心一点,他会看到高秀雅呢子大衣里面穿的是病号服,他会看到高秀雅说的公园,长椅后开的花,疗养院院子里,有好几株一模一样的。

    他甚至能突然记起五一跟宋离第一次旅行的那个再平常不过的早上,高秀雅分明有话想跟他说,但当时的他只想着那是跟宋离第一次出去玩,没注意她的情绪。

    有很多如今想来清晰当时却分神了的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心存侥幸,以为这次也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没什么事,或者没什么大事,所以没在意也没什么吧,就算错过了也影响不大吧,可是偏偏某一次,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是有迹可循的,真的。

    那些很多你无法接受的结果,其实细细想来,并非突发事件,而是每一个瞬间都有你忽视掉的东西,更残忍的是,那些暂时忽略的东西在事发之后,你会突然想起来了,甚至是每个微不足道的瞬间。

    然后你开始懊恼,自责,憎恨,自欺欺人,你假设,如果能更细心一点,如果能发现,如果当时再多说一句话,是不是都不会走到今天?

    只是可惜,当你意识到的时候,最坏的结果往往已经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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