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传来有规律声响,地上滴下的是工人的汗水,这里的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看不清,动作一致的有些死板。
从刘文的行礼和证件被扣押那天起,他就感觉天都塌了,当时的他还不知道这就是传销,他被关进了一个充满着机油味的黑暗的房间里,里面都是跟他处境一样的男男女女,流着汗挥舞着锄头做着流水线工作。
我得逃出去,我得逃出去,我得逃出去。刘文这样想着,我的大好青春才刚开始不能就这么结束了,是有人说来永临打工就会月薪高的,我才来的,这怎么把人关起来了?不会是骗人的吧?
冷汗和被闷出的热汗一齐流下,流进眼里,不照着管理的人说的做就会被打,每日窗口都会伸进来一些饭菜,但都是不新鲜的。这样的日子简直就像炼狱。但是在这里的人每个人都很麻木,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能逃出去似的。
刘文每天观察时机。但是除了看守就是围篱,就算躲过了人也很难保证地上的荆棘,不把自己划伤。
终于在一天月黑风高的夜,他破窗而出,带着血腥味和泥土的潮味,无视着身上的剧痛和身后的骂喊,一路狂奔。
...
“喂你好,这里是永临派出所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
“你好,这里有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路边,我不敢扶,该怎么办?”
“好的,请和我们说路口的具体位置,我们这边派相关人员去接应。”
医院里,淡淡的消毒水味,和细不可查葡萄糖点滴滴水声。
刘文已经被路过的人打的120送进了医院,随后赶来的是派出所的刑警队长和一个一般刑警。
身着藏蓝色大衣的眉眼稍浓眼神利落的警官微微低头,“您好,这里永临派出所刑警顾白海,警号:xxxxxx。如果您身体现在舒服点了可以配合我们进行一些基础的询问吗?”
男人的声音略显沉闷,但却静静地注视着病床上的青年男子,十分有耐心。
病床上的麦色皮肤男子缓缓开口:“警官是吗?谢谢你们把我送来医院。”
顾白海身后的年轻警官略显生涩,但还是流利的开口:“是一位热心市民送你来的,因为你的身上都没有证件,以及内网查不到你这个人,因此我们想等你醒来,再定性你的身份和你遇到了什么事情。”
“原来如此。”麦色青年轻轻的抓着床单仿佛在平复自己劫后的心情。“是这样的,我叫刘文是一个来外地打工的,这里有人说来永临这个大城市打工可以赚很多钱,我一想比我种田和运货赚的钱多,就收拾好行李来了,有人来开车接我,到了后就不由分说的把我的身份证扣押了,把我和一群人关进工房干活,但是根本不发工资,后来我就慌了……”
年轻的警官静静地做着笔记,但神情漠然,仿佛在思考什么。
顾白海听后开口:“可以基本认定为传销诈骗,可以问问您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刘文:“是我破窗逃出来的时候被路上的荆棘划伤的。”
顾白海拢了拢衣袖:“好的,那请您能下床走动了就来派出所及时报案,以防有更多的人被骗去传销。好了小沈这里交给你了,回头给他录音做笔录。”
年轻的警官一点头,“好的顾队,麻烦您了,放假还跑一趟。如果案情严重我会及时上报给刑警大队。”
顾白海拍了拍沈梦初的肩膀就转身离开病房了。
这是沈梦初第一次正式出警,之前都一直在警局实习,跟在顾白海手下做事。
顾白海看在他还是新人对办案不熟悉的份上,总是对他照顾有加,如今他一是一名正式民警,也到了独当一面的时候,顾白海决定放一些手。
不过最近这两天他的眼神褪去了以前的一份鲜活,做事也变得细心和干练起来,这可能是变得成熟的表现吧,顾白海也猜不透年轻人的想法。
于是病房里只剩下沈梦初和那个麦色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