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北方地区的渝襄市今年遭到了百年一遇的酷暑,街道上热浪翻滚,蝉鸣声不绝于耳。
这样的天气一般很少有人外出。
都市中不是每一处都繁华的令人向往,再发达的城市也避免不了没有被经济红利普及到的地方。
写着校名的铁牌锈迹斑斑,布满电网的校门相较于监狱有过之而无不及。
随着电子门发出声响,黑色大门被沉重的打开。
大门只开了一条仅限单人通过的细缝,仿佛生怕有人突然闯出去。
门内缓缓走出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年,身上早已过时的连帽衫被浆洗的发黄,风靡一时的阔腿牛仔裤下是一双发黑的棉拖,蓬头垢面,整个人像是不知道在哪来的流浪汉。
他手中提着一个黑色塑料的,隐约可以看到露出来的黑白相间的衣服。
如果没人说,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人认出他就是五年前因犯错被市首富送去特殊学校管教的傅家大少爷。
傅明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转过身最后看了眼写着“达才书院”的铁牌,随后抬头望向天空长舒一口气,鼻腔里满是阳光的赤热。
这是他时隔五年再次感受到自由的气息,他多久没有真正意义上晒过太阳了?
在书院里不管四季如何更迭,晨跑都定在五点十分,里面的学生听到哨声必须立刻起床洗漱,晚一秒都可能会迟到。
每个人都在比赛速度,因为第一个到操场的学生可以指挥剩余学生做任何事。
人性的阴暗面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冬天穿着睡衣在结冰的水泥地上做俯卧撑,夏天顶着烈日在跑道上练习长跑,外套是不准脱的,否则就是矫情做作。
怎么磨人怎么来。
美其名曰“锻炼钢铁意志。”
傅明瑟被太阳刺的睁不开眼,但依旧仰着头,他动作缓慢的抬起左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不过须臾,清凉的泪珠顺着脸颊弧度从手缝里滑出。
说来可笑,他重获自由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欣喜而是悲伤。
这一天他盼了整整五年。
傅明瑟揉了揉泛红的手腕拿着仅剩的八十元在路边拦了辆出租回到傅宅。
一路上出租司机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忍不住问:“小伙子,这天将近四十度,你穿成这样不热吗?”
傅明瑟沉默片刻,讷讷道:“还行。”
司机看着傅明瑟木讷的样子也没再说话。
手腕处不时传来瘙痒,傅明瑟双手交叠让手腕互相摩挲。
他知道自己穿着奇怪,在裸着身体都难得凉爽的季节他却穿的严严实实,还搭配着与季节不相符的棉拖鞋。
他热习惯了,对外界气温的感知在不断下降,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天塌下来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他好像真的成为了教官口中的“钢铁勇士”。
脸上大汗淋漓,他却丝毫没有擦去的欲望,只呆呆的看着窗外。
车流快成虚影,建筑物也飞速向后移动,五年间的变化还挺多。
司机看不下去递给他一张纸,傅明瑟侧过脸,突然浑身紧绷,仿佛看到了怪物,“不不不,我不用!”
他胡乱抹了把脸,“这不就好了,谢谢。”
司机被傅明瑟的举动整懵了,没再回话,
他觉得后座上的小伙子可能是精神不大好。
到了傅宅门口,傅明瑟下车朝着司机九十度鞠躬,动作异常标准。
这次可把司机吓得不轻,还不待傅明瑟起身,司机就紧忙把车开走。
车尾气呛的傅明瑟直咳嗽,他到也没生气,神色如常的走到傅宅正门,左手在智能锁上犹豫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般输入指纹。
随着“叮咚”一声响,精美的铝门缓缓向两侧打开,一栋充满江南韵味的园墅映入眼帘。
都说近乡情怯,傅明瑟也不例外。
他在正厅前的花园里来回踱步,给自己壮完胆后,认为自己早晚都要回来,定下心神打开五年未回的家门。
看着桌上丰盛的美食他咽了咽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正当他看的入神时,一容貌艳丽的妇女从旋转楼梯款款走来。
手工定制的金色旗袍勾勒出其丰满的身材,颈间的绿宝石项链衬得妇人更加雍容华贵。
姚娜看到傅明瑟的瞬间愣了一下,随后拢了拢肘窝间的披帛朝着傅明瑟走来。
“哎呦,瑟瑟回来啦。”姚娜装模作样的来回打量着傅明瑟,柔媚的声音勾的人心颤。
傅明瑟皱了皱眉,拿掉姚娜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的手,声音冰冷,“姚阿姨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