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楠楠?”正办公的章信突然接到尤嘉楠的电话,有些奇怪。

    “我爸爸在不在你旁边?”

    “不在啊,怎么了?”

    “出事了!”

    章信心头一紧:“你爸爸出什么事了?现在在哪里?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不是他出事!是我出事了!”

    章信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神经刚放松下来,忽然又被提了起来:“你出什么事了啊?”

    “你先下来吧,别跟我爸爸说。”

    所谓的下来,是下到三十六楼。朗英集团搬到嘉木双子楼八年了,最上面的十几层都是留给自己的,这些年,朗英彻底从房地产中脱身出来,发展了物业、餐饮、旅游等业务板块。前两年,尤朗突然一拍脑门,开始做慈善了,资助N市的孤儿院发展,众人推测,也许是尤嘉楠被亲生父母相继抛弃,让他对这些孩子有了别样的感情。

    尤嘉楠今年准大四了,因为学分要求,暑假就在集团的慈善项目实习,可还没到一周呢,就说出事了。果然,学神也不是在每件事情上都擅长的。

    章信从顶楼下到三十六楼,找到尤嘉楠:“怎么了?”

    尤嘉楠几乎完全褪去了曾经的稚气,高瘦身材,白皙面庞,不笑的时候十分冷清,甚至有些不好接近的感觉。见了章信,这个高冷学神脸上现出一丝慌张和为难:“一点,小问题。”

    原来是前两天尤嘉楠去朗英资助的一家孤儿院看小朋友,虽然有人同行,但大家都知道这是小尤董,因而将他推到人前,给了他露脸的机会。孤儿院院长一见小尤董来了,又殷勤又夸张,几乎声泪俱下地哭诉缺这缺那,每一句话背后都是两个响彻云霄的大字:给钱!

    尤嘉楠自己是被抛弃过的,一见到面黄肌瘦的孩子和为爱发电的工作人员,迅速共情,恨不得把孩子都带回家里,因而院长一说那些,他便连连点头,说:“好,都会给的,您别担心,小朋友们需要的东西都不会少的。”

    那真诚劲儿,把院长感动得涕泗横流。

    好巧不巧,那天还有当地的一些小媒体在,又拍照又录音的,可让小尤董出了一把风头。

    然而,今天上午,孤儿院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他们什么时候把物资送过去,说昨天又收了两个孤儿,更缺东西了。尤嘉楠如五雷轰顶,猛然反应过来,那天他说完话之后是要给东西的!

    于是他应付了孤儿院,说工作人员需要调集清点物资,让他们再等两天,然后去找负责物资的同事,但同事说物资不能这样调出去,要有文件和具体的物资单子。

    尤嘉楠在心里怒骂,不就是拿几罐奶粉几件衣服给小朋友吗?怎么搞得跟实验室里做实验一样麻烦?可才想完这个,他才醒悟,那随口一说,恐怕是闯祸了。

    于是他就赶紧把章信叫下来了。

    章信如今是正儿八经的章董了,除了面对尤朗时还很青涩稚嫩以外,已是一个成熟的领导了。听完尤嘉楠的话,章信当机立断,把办公室里的人都叫了过来开会。

    这个慈善项目不归商务管,但众人也没有异议,十来个人迅速集合,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这件事情不要外传,尤其不能传到尤董那里,”章信看了一眼尤嘉楠,让他放心,“那天出现的媒体名单在谁手上?好,你再找两个人,一个一个打电话过去,就说这个涉及到我们集团之后的发展规划,可能会泄露机密,让他们不要报导,如果已经报导了,全部下架,他们的损失我们集团会赔付。”

    “章董,那这个赔付的金额和流程?”

    “让他们找我。另外,楠楠,”章信继续道,“你给孤儿院去电话,就说我们集团后面的资助方案有改动,先拿他们来做试点,希望他们不要对外公布,也暂时不要和其他的孤儿院说,问清楚他们需要多少东西,列个单子。”

    尤嘉楠点点头:“好,我明白。”

    “物资这边,肯定调不出来了,大家先把需要的东西买齐,送去给孤儿院,发票留好,我给你们走帐,加班费另外给你们算,辛苦大家了。”

    火速安排完工作,章信又把尤嘉楠单独叫出去了:“以后在外面话不要乱说,你是小尤董,是朗英的排面,说出的话要负责的!”

    平心而论,章信从没有这么严厉地跟尤嘉楠说过话,可是尤嘉楠也知道这次大意了,加上章信刚刚给他摆平了这件事,他实在没办法反驳什么,只道:“我知道了,那个,你给我出的钱,我会还你的。”

    “这是钱的问题吗?”章信拿他没办法,摇摇头道,“没多少钱,别放心上了,但是这个办公室,本来就因为你要来实习不自在了,现在又要花时间帮你收拾烂摊子,你多注意一下大家的情绪,请他们喝饮料或者吃个晚饭,不要再给人家拿住把柄,知道没有?”

    “知道了。”

    “你爸爸应该收不到消息,他今天去隆和银行喝茶了,估计会留晚饭,你把事情处理了,别在他面前提,他不会知道的。”

    听到这一句,尤嘉楠的心才完完全全放下去,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那个,谢谢章信哥哥。”

    章信轻笑一声:“听你说声谢还挺难,你嘴巴严实点,把我漏出去了,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肯定不会漏的,我又不傻!”

    事实证明,尤嘉楠确实不傻,但尤朗也没他们想得那么信息闭塞。尤朗吃了晚饭后回到家里,看到一脸笑的儿子,细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突然道:“我发现你挺上镜的,不如去稚苗摄影当代言人吧。”

    稚苗是南方嘉木下的三大摄影品牌之一,专门做儿童摄影的。

    尤嘉楠本就惴惴不安,听完这话更是一头雾水,道:“什么呀?我都快大学毕业了,代言稚苗,有病吗?”

    尤朗换好鞋,慢悠悠地走到沙发上坐下,两手抱胸,道:“你也知道你快大学毕业了,那怎么做事还跟小孩一样?”

    “啊?”尤嘉楠心头“咯噔”一跳,有个声音告诉他,快点坦白,不然就完了,可是屁股却“突突”跳,说不想挨打,纠结之下,尤嘉楠选择了赌一把,“爸,您说什么呀?嫌我幼稚?”

    尤朗还是打量他:“说你幼稚吧,你好像又挺成熟,有些事不像你这个年纪干得出来的,背后还有人吧?”

    尤朗的眼神非常锐利,从小到大都是,只要他犯了错,爸爸的眼神就是这样,像一把尖刀,直直朝他刺来。

    屁股隐隐作痛,直觉告诉尤嘉楠,爸爸肯定知道了,就在等他坦白,可是他答应过章信哥哥,绝对不能漏话,否则不止他自己要挨打,恐怕章信哥哥也不好过。

    “爸,您到底说什么事呀?”

    尤朗掏出手机,点出了一个视频播放,尤嘉楠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在孤儿院的那一段!

    不是让他们都下架了吗?为什么还会有?

    尤朗敏锐地捕捉到小孩眼里的慌张,道:“我今天上午看到这个,心想他们拍得挺好的,把你拍得很好看,也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舍不得,就录屏了,可是你说奇不奇怪?我下午再去找这个视频,就没有了,你说气不气?”

    尤嘉楠的心拔凉拔凉的,假笑道:“还有这个呢,我都不知道,可能是他们没编辑好,说不定晚点又放出来了。”

    尤朗点点头,很认同他的样子:“也是,毕竟给福利院孤儿院增加资助这样的事情,不说开会讨论,怎么的也要给我打个报告吧?这样放出来,确实不合适,对吧?”尤朗盯着小孩,一字一顿道,“实、习、生。”

    尤嘉楠一僵,脊背硬得动弹不得,想笑一笑,却连嘴角肌肉都调动不起来,说话跟吐字似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啊,是、是啊……”

    尤朗摇摇头,有些失望似的:“都到这个时候了,小尤董还是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等了两分钟,尤朗划掉视频,点开通讯录,“你不说,我只好叫章信过来了。”

    “不要!”尤嘉楠大喊一声,伸手要挡住尤朗的动作,“爸爸,不关章信哥哥的事。”

    “不关他的事?那你告诉我是谁帮你解决了这件事?是谁让媒体下架了视频?又是谁,让你不要告我我?”

    “是、是我自己。”

    “尤嘉楠,还要撒谎是吗?!”尤朗猛地提高了声调,吓得尤嘉楠膝盖一软,“砰”一声跪了下来。

    太糗了!不过跪也跪了,干脆卖惨好了。尤嘉楠挪动膝盖靠近尤朗,两手放在爸爸腿上,可怜兮兮地仰起头,道:“爸爸,都是我的错,真的不关章信哥哥的事,您要罚就罚我好了。”

    “好啊,”尤朗皮笑肉不笑,嘴角勾着,眼里却没有温度,“那你先脱了裤子去墙角罚站吧。”

    什么?不是直接打吗?他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有罚站这种事?而且还是脱裤子罚站,也、也太羞了吧?

    “怎么?不是要罚就罚你吗?”

    果然话不能乱说,尤嘉楠敢说,他这个暑假实习,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个。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去墙角了。

    “裤子。”

    尤嘉楠面对着雪白逼仄的墙角,脸烧得滚烫,闭上眼睛,一边在心中默念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然后胡乱扯下了裤子,露出一个浑圆白皙的屁股来。

    皮肤甫一接触空气,尤嘉楠立刻抖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羞得没脸见人。

    可是这还没完,他听见爸爸冷冷的声音:“章信,你过来一趟,有些事情我要跟你核对一下。”

    偌大的别墅,章信一进门就看见裸着屁股在墙角罚站的尤嘉楠,两朵红云瞬间腾上他的脸,让他扭开了头:“尤董。”

    来之前尤朗说是工作的事,因此还是称呼尤董。

    在等章信过来的二十多分钟里,尤朗把家里的戒尺和藤条拿了下来,横着摆在茶几边缘上,并不显眼。见章信到来,尤朗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压迫意味十足。

    “尤董,找我什么事?”章信上前几步,猝不及防看到了茶几上的戒尺和藤条,眉心狠狠一跳。

    尤朗往沙发靠背上一靠,翘着二郎腿,仰头看向他:“这个月集团商务和双子楼事情多吗?”

    “不多啊,”章信非常疑惑,怎么会特地把他叫过来说这么简单的事?而且,还放着戒尺藤条,分明是要教训儿子了,还叫人来看?难不成是今天的事露馅儿了?不应该啊!章信尽量保持镇静,“只有一些常规工作。”

    “那你很闲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紧了些,章信忐忑不已:“不算很忙,尤董有别的事情要交代我吗?”

    尤朗莫名其妙笑了笑,指指墙角的小孩:“你不是小尤董的人吗?我怎么使唤得动你?”

    章信腿一软,差点跪下来:“这……尤董,我不明白。”

    “不明白?好,尤嘉楠,过来!”

    尤嘉楠听他们两个交谈,手心里攥了几把汗,好几次差点转身大喊章信哥哥别被他套话,可又没这个胆子,这会要被叫去对质,下半身还没有裤子,简直要羞死了。

    黄花大闺女尤嘉楠娇羞地转了身,死死扯着上衣下摆,想要挡住关键部位,无奈,一迈开步子,总会露出一点,他又立刻为难地遮住。从墙角到客厅这十来步路,走得左支右绌,进退维谷,谁见了不说一句可怜!

    “爸,”尤嘉楠蹙着眉心看向章信,“章信哥哥。”

    章信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没想到自己的悲惨命运,只是为小孩求情:“楠楠没有经验,工作上出差错在所难免,再说,这不是大问题,你也不要太生气了。”

    “章信,”尤朗一脸迷惑,“为什么你会觉得你还有资本为他求情呢?你不会以为这件事是他一个人的错吧?”

    “没有,我知道我处理得也不好,但是……”但是你儿子裤子都脱了,我都来了,不就是要在我面前教训你儿子吗?

    “但是,”尤朗慢悠悠站起来,抖抖上衣,拿起戒尺在手里反复摩挲,“但是,你并不知道自己的屁股要开花,对不对?”

    什么?!尤朗这话一出,章信和尤嘉楠四只眼睛齐齐瞳孔地震——这他妈,是要打谁?!

    章信感受着手心的潮湿,吞咽口水,道:“尤董,我、我不明白。”

    “爸,我也不明白。”

    “很快你们就明白了。”尤朗白了他们两个一眼,用戒尺指指单人小沙发,“正好两个,你们一人跪一个吧,姿势不用我教你们了。”

    章信顿时如五雷轰顶,这是要和楠楠一起挨打?!也、也太离谱了吧?!

    “我觉得,是不是……”

    “章信,”尤朗冷冷地打断了他,“你认为你还可以和我讨价还价?!”

    当然不可能讨价还价,但是和孩子一起挨打也太羞耻了吧?多少年脑血栓能想出这种惩罚方式啊?章信低垂头,握紧双拳,下定决心似的道:“你要打楠楠多少,我都替他挨了,你让楠楠先上去休息吧。”

    尤嘉楠心头一抽,虽然他也很不愿意和章信哥哥一起挨尤朗教训,但是,全让章信哥哥一个人挨完也太凶残了吧?

    不过尤朗也没有答应的意思,嘴角勾出一丝嘲讽:“怎么?现在心疼起他来了?那你今天干的都是什么蠢事?!”

    唉,完全没办法反驳,章信只好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爸!”尤嘉楠忍不住叫起来,“是我求章信哥哥帮我的,跟他没有关系。”

    这么互帮互助,尤朗都要被他们两个气笑了:“你求他的是吧?行,那你现在求他脱了裤子陪你一起挨打吧。”

    “爸!”尤嘉楠急得一跺脚,话也说不出来,余光瞥见章信认命似的解皮带,赶紧转身挑了个沙发跪上去了。

    这两个沙发呈钝角摆放,中间隔着三四步的距离。尤嘉楠往柔软的沙发上一跪,抱着靠背歪头向了另一边——谁要看章信脱裤子挨打啊?

    尤嘉楠只听闻身后窸窸窣窣的,大概是章信在脱裤子。他羞红了脸,根本不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就看见章信哥哥的糗样。可等到章信上了沙发,他又忍不住,悄悄地慢慢地把头转了过来——

    看不见,看不见,哎?好羞好羞,转过去,妈呀,章信哥哥的屁股也太白了吧?!尤嘉楠你在想什么?!

    沙发上跪着的两个人都不小了,尤嘉楠再过几个月就二十二了,章信更是刚过完三十八岁生日,可这么多年年纪仿佛虚长,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欠揍。

    “戒尺,藤条,”尤朗在他们俩面前踱来踱去,“你们选吧,一人挑一样。”

    “我用藤条,让楠楠用戒尺吧。”平心而论,戒尺的疼痛是**钝麻的,藤条则是尖锐刺痛,比戒尺要难挨一些。章信这么大一个人了,不至于要和楠楠争着少挨一点疼。

    可尤嘉楠心里本就愧疚,一听这话,忙道:“爸!我用藤条!让章信哥哥用戒尺吧!”

    “尤朗!还是我……”

    “你们都那么喜欢藤条啊?”尤朗毫不客气打断了他,“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不如你们都用藤条好了。”

    什么?尤嘉楠欲哭无泪,这什么坑人老爸?!

    可还没哭出来呢,尤嘉楠就感到一根尖尖细细的东西挑开了自己的上衣下摆,把臀部完完全全露了出来:“自己抓着。”

    尤嘉楠羞红了脸,低头把衣服下摆往上撩,扎紧,在肚脐的位置卷成一团,一手抓着,整个下半身凉飕飕的。

    “从你开始吧,一桩错三十,自己复盘。”

    一桩错三十?以前不是二十吗?尤嘉楠的心拔凉拔凉的,估计今天这个屁股好不了了,只得一手扶稳沙发靠背,做好挨打准备:“我不该在孤儿院随便答应院长那些事情,不该擅自处理集团的事务。”

    藤条搭上了孩子白皙的臀,尤朗眼见着孩子抖了一下,却还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俩,勾勾嘴角,道:“章信,不如,你替他数着吧。”

    章信震惊地扭头,见尤朗不似开玩笑,却更觉艰难,这、这不是时时刻刻提醒楠楠有人在看他挨打吗?岂不是要羞死小孩?

    “怎么?不行?”尤朗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我只好再叫个人来替他数数了。”

    “不要!爸爸!”尤嘉楠一想到那场景,羞得眼角飙泪,“不要……”

    “那怎么办?你的章信哥哥可不愿意为你数。”

    万恶的资本家!竟然将阶级间矛盾转化为阶级内部矛盾!可恶!太可恶了!只可惜尤嘉楠小命被无良资本家捏着,有多少骂人的话也不敢出口,只得硬着头皮,道:“章信哥哥,你,你就帮我数吧。”

    章信算是绝望了:“我知道了。”

    尤朗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握着藤条的手调整一下姿势和位置,算是提醒,而后高高扬起,“啪”一声狠狠落下,尖锐的疼痛直击灵魂,尤嘉楠瞬间叫出了声:“啊!!”

    章信心头一跳,屁股也跟着缩了起来,仿佛那藤条是落在自己身后似的,吓得老半天没声儿,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一、一。”

    小孩臀尖上横亘一道细细的红痕,昭示着藤条的威力。尤朗扬起藤条,再次“啪”地抽落!

    “呃……”

    “二。”

    “啪!”

    “三。”

    “啪!”

    “四。”

    “啪!”

    ……

    尤嘉楠最开始喊了两声,突然觉得藤条着肉声、叫喊声和章信哥哥的报数声这三重奏实在是太羞耻了,就好像有好几双眼睛在这个屋子里看自己挨打一样,虽然他知道,章信哥哥肯定不会看他,但是声音一起,就让他自然而然产生了这种错觉。故而,接下来无论怎么疼,他都咬紧了牙关,不许自己出一点声音。

    藤条还在下落,“啪啪啪”地给白皙的屁股添着红痕,随着红痕渐渐连成一片,章信的报数声也到了十几。尤嘉楠咬死了后槽牙,感受着身后尖尖的刺痛和全身上下升腾起来的热气,蜷着脚趾头,一下一下忍耐着。

    “啪!”

    “十七。”

    “啪!”

    “十八。”

    “啪!”

    ……

    三十藤条不算多,待得将这个屁股从臀尖到臀腿打了三四轮,覆盖上了厚厚的红棱,也就打完了。尤嘉楠听着那“三十”,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就连紧紧抓着衣服下摆的手也松了,被抓得皱皱巴巴的下摆缓缓落下,轻轻扫过红肿的臀部,也疼得尤嘉楠倒抽凉气。

    尤朗并不约束他,只是换了个方向,走到章信身边,拿着藤条在他大腿上敲了敲:“该你了。”

    方才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心理折磨,终于轮到自己,章信不是害怕,而是庆幸和踏实,毕竟□□疼痛和精神蹂躏相比,无论多重都是可以承受的。

    尤朗对待章信不一样,没让他自己撩起衬衣下摆,而是用藤条顶端轻轻掀至腰部,轻笑道:“屁股撅起来吧,塌腰,别让衣服往下滑。”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尤嘉楠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屁孩,有生理需求,看过别人谈恋爱,也知道同性恋是怎么一回事,一听爸爸说这话,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仿佛下一刻爸爸就要当着他的面和章信哥哥酱酱酿酿了。

    别回头,千万别回头,耳朵、耳朵堵上,我什么也听不见!跟我没关系!我还是个宝宝!

    章信似乎也想到了,莫名斜眼睨尤嘉楠一下,咬着下唇,饱含屈辱似的朝后撅起了屁股,塌腰,让腰部轻微下凹,以便衬衣下摆不易滑落。

    尤朗十分满意,扬起藤条“啪”一声抽在章信挺翘的臀部上,章信疼得屁股一紧,后腰下意识跟着一缩,差点变了姿势,又很快恢复了。

    “楠楠。”

    ???怎么还叫我呢?

    “刚刚你章信哥哥可是帮你数了,现在你怎么一声不吭?”

    尤嘉楠简直想跳下来和他大战三百回合,怎么?要我帮你老婆数?想让我难堪还是让你老婆难堪啊?可是尤嘉楠向来没有反抗父权的胆子,只得咽下苦瓜一般的羞耻感,发狠回答:“我知道了。”

    “啪!”重重的一下,仿佛提醒尤嘉楠似的:“那你怎么还不数?”

    尤嘉楠听见了章信传来的细细的呜咽,左右为难:“我数!我数!二!”

    “啪!”“这是二?”

    “不、不不,这是一,一!”尤嘉楠要被自己蠢哭了,害得章信哥哥又多挨了几下。

    “啪!”

    “呃……”章信五官扭成一团,听尤嘉楠报了数以后,用力喘息道,“我、我可以自己报数。”

    “啪!”“哦,是楠楠报数不够响亮吗?”

    “三!”尤嘉楠生怕章信哥哥多挨几下,连忙大声喊了起来,跟军训似的。

    “啪!”

    “四!”

    “啪!”

    章信知道,尤朗今晚是打定主意要为难他们两个,根本不会让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好过,因此也不再出声,只抓紧沙发靠背,蓄力忍耐。

    “啪!”

    “六!”

    “啪!”

    “七!”

    章信白色的衬衣下摆落在腰部下凹处,每次藤条一落下,都轻微拂起又落下,柔软的腰肢影影绰绰,配合着圆润的臀部和那一道道整齐的红棱,春意甚浓。

    只是尤朗享受的是春意,尤嘉楠享受的却是恶意,一边响亮报数一边寻思,以他爸的手段,少数也要打个三四轮,到时候他们两个的屁股都要打烂了!

    更痛苦的是,除了全盘接受,他是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一声一声报完了章信的三十下,尤嘉楠自觉撩起了衣服下摆,露出通红的屁股来。方才的伤经过这么两分钟左右的沉淀,刺痛不再明显,反而是钝钝的痛麻。以尤嘉楠多年的挨打经验来看,等会再打,必定是翻江倒海的痛苦。

    可是,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说吧,还错哪儿了?”

    “我不该在出事以后存有侥幸心理,试图隐瞒爸。”

    “你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是吧?”

    尤嘉楠生怕被扣上屡教不改的帽子,登时睁大了眼睛,辩解道:“爸,情况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吧?”

    “哦?”尤朗用藤条轻轻敲着小孩的屁股,“我以为你们高材生都会举一反三的。”

    可是哪个高材生二十一岁了还要光屁股挨打啊?尤嘉楠委屈巴巴道:“爸,我也是刚接触集团的事,没有一开始就会的啊!”

    “你也知道自己不是一开始就会,那怎么出了事还挺会处理的?”

    尤嘉楠被说得双脸通红,就像是中学时做很难的数学大题,明明解得很漂亮,却犯了-1=1这种低级错误似的,连解释都不好意思。

    “爸,我知道错了。”

    尤朗轻笑一声:“章信,你说,他该罚多少?”

    章信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觉得好像尤朗今晚把所有把戏都拿上来了。现在让他来决定楠楠该打多少,要是说多了,受苦的是楠楠,说少了就证明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受苦的是自己,这可真是……

    “楠楠隐瞒你是我出的主意,不能怪他。”

    还挺大义凛然。

    “意思是你是主使,他只是听命于你咯?”

    章信从齿缝间蹦出一个字:“是。”

    “楠楠,是这样吗?”

    “不是!爸,”尤嘉楠急忙道,“我试图隐瞒你,还屡教不改,要打六十下,你打我吧!”

    “嗯,打你六十,他唆使你,该打一百二,对吗?”

    什么?“爸!”

    相较于尤嘉楠的着急上火,章信却相当镇定,多年的挨打经验告诉他,只要尤朗想打,总能找得出理由,与其费力跟他掰扯,不如赶紧受罚完事。

    “我认罚。”虽然一百二藤条并不好挨,而且也未必是结束。

    “很好,那就先罚你这个主使吧。”尤朗再次踱回章信身边,用藤条顶端点点他的臀部,示意他摆好姿势。

    一直保持塌腰翘臀非常累人,章信两腿稍稍分开,用力沉下腰,让臀部自然而然翘起,迎接即将落下的藤条。

    原本的三十几下藤条在章信屁股上留下了一大片红肿,跟大腿处的白皙形成了鲜明对比。尤朗在臀上比划了两下,扬起藤条,“啪”一声兜风砸下。

    “呃啊……”藤条落在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臀上,跟刀片割开皮肤一样,又尖又刺,让章信一下就忍不住呼出声来。

    一百二十下藤条,可能会让他下不来床。

    尤嘉楠光听声音就被吓得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报数:“一。”

    尤朗不甚满意,冷冷地瞥儿子一眼,道:“不用数了。”说罢,“啪啪啪啪”密不透风地抽了下去,别说尤嘉楠了,章信都只顾疼,“呃呃啊啊”地喊,根本不知道打了多少下。

    连续的抽打带来的疼痛指数型上升,章信迫不得已小幅度地扭起屁股来,仿佛想逃开藤条狠戾的责打,可是身后的藤条跟长了眼睛似的,不管章信怎么扭,总能精准地抽在他的臀部上,抽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啪啪啪”,藤条挥出了残影,只见不断扭动的浑圆屁股越来越红,但瞬息万变似的,压根看不出具体的伤势,章信疼得顾不上是在尤嘉楠面前,夹着哭腔喊:“疼、尤朗,我疼……啊!啊啊啊——”

    都多少年了,他还是会被尤朗打哭。

    尤嘉楠此时心中后悔莫及,当时说什么也不该把章信哥哥叫来,他自己犯的错,如今却要章信哥哥来受罚,可把他难受坏了,心口堵住一般,连气都喘不过来。

    “啪啪啪”,藤条接二连三地落下,每一下都又狠又准,猛地砸在章信饱受摧残的屁股上,也砸在尤嘉楠的心上。尤嘉楠不知道打了多少,只听见章信哥哥的哭腔越来越重:“不、不要,尤朗,不要打,救我、救命——啊!!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啊!!”

    尤嘉楠的屁股跟着一跳一跳地疼,不知不觉间眼泪流了出来,自己挨打时都没哭,可是听着章信哥哥挨打,心里却万分难受,恨不得有一个小角落,让他完完全全缩进去,再也不要听见这声音。

    可是藤条没够数目是不会停的,“啪啪啪”地抽破了章信臀上的皮肤,抽出了一串又一串细细的血珠,甚至抽得章信泪流满面左扭右扭,腰上的衬衣下摆早滑到了臀上,遮住了一半屁股。尤朗不甚在意,依旧扬起藤条,“噼里啪啦’地抽下,不过十几下过去,雪白的衬衣下摆就染上了斑斑点点的红色。

    章信只觉屁股裂开一般,死命喊疼,喊得声音也哑了,眼泪鼻涕也流得到处都是,才终于熬到藤条停了下来。

    “好痛……”章信小心翼翼地伸手去碰,可才碰到臀部侧面,就赶紧放开了手。不用想也知道,屁股肯定开花了。

    藤条上沾着血珠,尤朗面无表情地抽了一张纸巾,利落擦去,来到哭泣的小孩面前:“该你了。”

    尤嘉楠抽泣一下,抬手擦了眼泪,大无畏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把章信哥哥拖下水,爸既然打了章信哥哥一百二,也打我一百二好了。”

    “真知道错了?”

    尤嘉楠哭着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不敢了。”

    尤朗还是没什么表情:“下来,去道歉。”

    啊?尤嘉楠看着爸爸,十分不可思议,难道他不用挨打了?

    “听不懂话?”

    尤嘉楠忙收了眼泪,顾不上屁股疼,赶紧下来到章信身边去了:“对不起,章信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把你叫来帮我处理事情,不该害你挨打,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好了。”

    章信疼得没力气回他,只是瘫在沙发上喘气。尤朗看了一会,指着门口的方向:“去跪着。”

    尤嘉楠赶紧去了,乖乖地面对门口的方向跪着,一副忏悔的模样。

    尤朗抱起章信平放在长沙发上,拿药箱来帮他处理伤口。臀上青紫斑驳,血迹斑斑,看着就骇人。尤朗动作很轻,边处理边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可是章信一睁眼,却只看见罚跪的小孩,问:“怎么还让楠楠跪?”

    尤朗为了让小孩吃到教训,狠打了章信一百二十下,如今一颗心都挂在章信身上,道:“别理他,罚跪都便宜他了。”

    “疼、疼……”

    “疼也是活该,”尤朗话语虽硬,动作却温柔了许多,“处理了就好了,再忍忍。”

    “你别打楠楠了。”

    “没打他。”

    “也别罚他了。”

    “你有完没完?”尤朗被气得半死,怒道,“尤嘉楠,别跪了,起来!”

    尤嘉楠战战兢兢地起身,识相地到一旁站着去。怎么说呢?感觉现在就是爸爸妈妈在谈恋爱,他应该立刻原地消失!

    “尤朗,你哄哄他。”

    尤朗把沾血的棉签往地上一扔,瞪着尤嘉楠道:“你过来,我哄哄你!”

    “不、不、不用了,我也不疼,也不委屈,我挺好的,就不用哄了。”

    “他说不用哄了,来,我给你揉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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