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姐姐,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
“虽然这样说可能有点奇怪,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说了。”
“没有吓到姐姐吧?吓到了的话……”
竹阅说完这一长段话之后把尾音拉长,把手放在池杉的头上左右胡乱rua着。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池杉想象到乱糟糟的头发,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幼稚鬼。”“那你还不是在和幼稚鬼一起玩儿?”
两个人又傻笑了一会儿,才换好衣服,关灯睡觉。
“啊——姐姐?”“怎么?”
.竹阅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
池杉被突然亮起来的光线刺激的眯上眼睛,再次睁眼,看见小朋友递了一个袋子给她。
是四四方方的纸袋子,有一面被画了一只小垂耳兔。小兔双手捂住眼睛,是一个哭哭的表情,右边还写着对不起三个字。
袋子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羊毛毡钥匙扣。
扎是一个淡蓝色的小棒棒糖。
还有一张明信片,正面的图案是两个女孩,牵着手在阳光下奔跑,背面写着几个人的信息。
“黄思诚,白松,祁蔼。他们是谁?”池杉念出几个名字,问。
“这个……就是以防万一。”竹阅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以防万一。”
“黄思诚,是我唯一一个男性朋友。是我的同学,偶尔我会去找他咨询。白松,也算是我都老熟人。她是一个精神病院的院长,我曾经经常会去她那里住院。祁蔼…是我资助的一个小朋友,今年刚上大学。我基本上每周都会去看小蔼,她也算是我的一个树洞吧。”竹阅说完这些,停顿一下。
“如果说……有一天你又找不到我了,可以问问他们。”竹阅看着姐姐把这些收起来,重新把灯关上。
“毕竟……我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最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被风一吹就散了。
只是以防万一的保险,希望永远不用上。
一夜无梦。
竹阅这个晚上没有吃药也睡得很好。
次日,竹阅一直赖床,不管池杉叫了她多少遍,她还是跟胶水一样粘在床上。
“你不要阻止我们两个在一起——”竹阅迷迷糊糊的抗议。
池杉真的要被气笑了,是谁,昨天晚上黏黏糊糊说早上九点要去领养一只小猫的,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这个时候手机倒是响了起来。
竹阅非常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手机,撇了一眼上面的名字。
啊……黄思诚…
啊!
竹阅迅速弹射坐了起来,看了看墙上的钟表。
怎么都这么晚了?姐姐呢?
竹阅看着池杉那灿烂的笑容,两个手指头窘迫戳戳,转过身去接电话。
电话开了免提。
“小阅?就知道你才起床。快过来吧,一会儿猫猫等得不耐烦了。”
竹阅回应两声把电话挂掉,转过身发现池杉在捂着嘴憋笑。
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池杉笑了出来。
“噗哈哈……行了行了,你看人家都催你了,路上买早饭吧。”
竹阅自知理亏,转过头闷闷的换好衣服,和池杉一起出了门。
“姐姐,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是思诚。思诚是在宠医院工作的,平常是给小动物们做心理咨询呢。”竹阅被池杉抱上轮椅推出门,转过头来说。
池杉倒是挺震惊的。“小动物也要心理咨询?”
竹阅把头转回去晃荡着脚:“那当然,我们都是一个一个小生命呀。它们也会不高兴地。”
池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家宠物医院离她们家也不是特别远,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小阅!”不远处传来叫喊。
她们两个循声望去。
是一个男生挥着手向这边跑来。
他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头发微长能盖住耳朵。现在面带笑容,双眼弯弯的,青春的样子都是很衬衣服,是浅绿色的衬衫。
“你总算来了,再不来小猫都被领养完了。又坐上轮椅了,让你别乱搞你不听。”男生双眉微蹙。
池杉敏锐地捕捉到了又这个字。又?那这不是第一次,小朋友在骗她。
“这位小姐是?”思诚注意到了新面孔,微笑着询问。
“我叫池杉,画家。是竹阅的邻居。”池杉温声回复。
竹阅心里有一点点的小失落。她们两个还不能是朋友吗?
“那就麻烦池小姐了,帮忙把小阅推过来,一起和我看看吗?”思诚笑着邀请。
“姐姐本来就是答应和我一起过来玩的!你别和我抢!”没等池杉回答,竹阅抢先做出回复,转过头抓着池杉的胳膊,再转过头警告。
“想什么呢,我都有喜欢的男生了,礼貌,礼貌懂不懂,你看你占有欲。走吧走吧。”思诚隔空点了竹阅一下,走过来帮忙把她推进店里。
“你来的太晚了,只有这只了,”黄思诚走到楼上抱下来一小只猫,“一个月,小男生。平时对医生们都比较温顺,当然不排除是还小。驱虫做了,两个月之后来打疫苗。”
“你们在那个小房间里和它玩玩儿,免费赠送的笼子之类也在里面。我就不打扰你俩了。”思诚把小猫放在竹阅的大腿上,随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喜滋滋的聊天去了。
池杉和竹阅打开了门进入那个房间。里面是猫爬架衍生出的座椅,旁边还放有猫条,角落里堆积着架子和猫砂一系列的。
“这小猫随便让人摸耶,姐姐你摸摸。”竹阅把小猫放到猫爬架的椅子上,把姐姐带到它的面前,抓着池杉的手腕,一点一点靠近它。
在马上要碰到小猫的时候,池杉明显瑟缩了一下。
竹阅也没有强求她立刻碰小猫,只是手温柔的包裹住了池杉大半只手掌,轻轻的捏着。
“姐姐不用怕,它对我都没伸过爪子。很软的,不怕。”
竹阅稍微稚嫩的声音,这时候一点一点安抚着池杉。
竹阅做出这些也多多少少包含一点私心。姐姐的手看起来细细长长的,没有想到这么软。她几乎是贪婪的摄取池杉身上的香气,温度。
池杉渐渐放松下来,准备尝试一下的时候,突然感觉手掌上多了一小片柔软。
她惊讶地向下望去,是猫猫伸出的小手。
竹阅内心轻轻叹一口气,本来想久一点的。
竹阅撤回手,笑眯眯地看着姐姐:“你看人家都不怕你了,你还怕人家?”
池杉很轻很轻的挠了挠小猫的下巴,让它舒服的眯着眼,尾巴尖左右小幅度晃荡,嗓子里面小声呼噜着。
“喵发出这个声音就是很舒服哦,姐姐。”竹阅笑咪咪的把脸凑近池杉的手,“要摸摸!”
池杉无奈,看了一眼卖萌的竹阅。这个时候狗狗眼倒是和她很配。
“好,摸摸。”池杉手轻轻的碰了一下小朋友头顶的发丝。
虽然只是几乎感觉不到的触碰,但还是让竹阅感觉像泡在蜜糖里面,甜滋滋的。
竹阅如果有尾巴,现在肯定摇得飞快。
“姐姐姐姐,思诚的八卦你听不听?”竹阅看着她犹豫的神情,又加了一句,“放心吧,我问过他,他不介意哒。”池杉这才点头。
“你也听见他说了吧,他已经有喜欢的男生了。倒也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能和他玩在一起。思诚也是个长情的人,认识这个男生五年了,暗恋三年还没敢说。”竹阅靠在池杉右边肩膀上两根手指玩着她的头发,啧了一声,:“真的是,不过也能理解吧。思诚怕表白之后他不同意,然后连朋友都做不了。”说完这句话,竹阅叹了口气,姐姐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她对她大概也是这个样子,怕多说一句话,朋友都做不了。不过好像情况更糟,她们好像还不是朋友。
池杉毫不知情,以为小朋友只是在替思诚伤心,于是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着。
“那你知道黄思诚暗恋的人怎么样吗?”池杉问。
“听他说过不少,好像叫什么齐白。”竹阅耸耸肩,“说他185,文科生具体哪个专业不知道。说他黑黑瘦瘦的,什么温柔善良,有男孩子气概。在我面前反复说他那一双眼睛,什么棱角分明,但又不失温柔。我只见过他几次,人还可以,挺有礼貌的,也会理解女孩子的心思。但是!”竹阅撑起身子直视着姐姐,“好几次见面,我都分明看见了那双眼睛里面暗藏的情愫!他聊天的时候眼神也会很宠溺地看着思诚,被发现了,也只是轻轻一笑带过,根本没有让思诚怀疑。我也不着痕迹问过他几次,齐白也是喜欢思诚的!但是思诚这个小男生啊,平时挺聪明的,就偏偏在这件事上犯傻,我都跟他说了,他还是不信。”竹阅叹了口气,又重新靠了回去。
聊天的时候也会很宠溺地看着他…池杉不由得思考了一下自己,额,好像自己每次聊天都有…没有没有,这只是朋友之间的宠爱。
竹阅在心里戳着手手。她自己也总在这件事情上犯傻,本来可以伪装的很好的,她之前伪装的可没有任何人看出来过。
小橘猫看没有人摸它,好像有点不高兴,过来疯狂蹭着竹阅的大腿,试图引起一点注意。
“哎呀姐姐,你看它的颜色像不像蛋黄?我们就叫它蛋黄吧好不好?”竹阅注意力被小猫带走一点。
池杉闻言也看了一下小喵,还真是,很像水煮蛋的蛋黄,:“可以,你取名还真快。”
“那是—”竹阅把尾音拉长,慢慢躺在了池杉的大腿上。
又是一次诡计得逞,竹阅在心里幸灾乐祸。
姐姐的腿好软啊,舒服舒服。而且这个姿势让她被浓郁的木质香包裹着,质朴无华的香气却好像比任何一种镇静的药物都更有效。
“姐姐就是我的万能药!”竹阅轻声感叹。
池杉笑笑,轻轻的摸着小朋友的头发,却也被这句话想起一些东西,于是问:“你最近有吃药吗?”
对于这个,竹阅倒也没有想隐瞒:“早上盐酸氟西汀胶囊,两粒。晚上劳拉西泮一片。这可不是我自己开的,我可是看了医生的,最近我都有好好吃药,没有停药的。资询的话我就是和你说的那个院长聊会儿天,她建议我去住院,但我不想去。其实告诉你哦,我平时的咨询对象也是小动物哟!所以和思诚才会很熟。”
这到是把她还没问出来的问题全都回答了,池杉无奈摇摇头,在咨询师面前根本没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