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道紫电划破皇城天际,顿时浓云聚集极纯粹的灵气。
这灵气来自四面八方,仿佛被强大的引力吸引,各个灵气浓郁的风水宝地皆受到蚕食。
包括玄天宗所在的灵石群峰。
这样的灵力波动很难不引起人的注意,可任谁都想不到这居然引起了所有剑宗长老重视,四人同时赶向皇城。
所有弟子全部回到自己所在修术之宗,其他修宗长老聚合在剑宗灵剑峰讨论突来的异变。
这可高兴坏了某些学子,体修是修术之本,农修是修术之源,玄天宗每半年开设一次集体的体修和农修综合训练,最后的过关考试不通过要补考 ,恰好今天是补考的日子。
那些未曾准备妥当的弟子就此逃过一劫,补考另安排时日。
具体不清楚只知今天不用补考了的程鹤年从考场出来,一脸灿烂地向等着他的人道:“这就是天意啊~连老天都看不下去这天杀的种地考试,哈哈哈,真的,你说我会不会真的是什么幸运之子天降之类的……”
何亦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翻了个白眼,“农修那么简单的普试你都考不过,还好意思让我陪考,总有一天要你连本带利都补考回来的,你还是多看看农修大典吧,连野菜野草都分不清,真是没救了。”
程鹤年翻着白眼夹尖了声音学道:“真是没救了~”
何亦沉:“再学你死了。”
程鹤年放肆大笑,这才问到:“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二郎神他们这么着急忙慌的。”
程鹤年口中的二郎神是何亦沉的师尊,因为尊号天衍,谐音天眼,便有了这个诨名。
何亦沉眸色暗了暗,道:“有东西在很强横地吸取四面八方的灵力,往东北方向去了,估计要出什么乱子了。”
程鹤年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哎!小事!明天能出来不?小竹林儿里我藏了两瓶谪仙楼的陈年酒,再过两天山里就不结雾了,我想明天就挖出来喝了,一起?”
何亦沉装慎重考虑的样子不到两秒便一口应下来,程鹤年眉一挑,她到底在装什么啊,死酒蒙子。
程鹤年显然不想听长老们的回器修门去,他道:“下山玩儿吗?好机会啊。”
何亦沉往日肯定眼都不眨就答应下来,但这次她轻轻摇了摇头:“出去的都是剑宗长老,太奇怪了,我还是乖乖等师尊回来吧。”
闻言程鹤年摆了摆手:“那算了,我一个人多没意思,走了。”
各回各门。
玄天宗位处全胜神洲灵气最为充沛纯粹的地方——灵石群峰。
此地灵力盘踞多年,轻易不会向外流。所以刚刚哪怕只是最浅层的灵力波动都引起长老们的重视,剑修的长老们对东北方向事件的感知则更加敏感。
那样纯粹的剑灵之气和强大的剑力能量波是绝无仅有的罕见和珍贵。
几百年不出的剑灵真气又是何等的招人。
玄天宗没等来重大事件或变故,没等来长老们所怀疑的吸灵邪物或邪异诡术。
等来的是一个少年,和费承费长老收那少年为亲传弟子的消息。
此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劈懵了一众弟子,也劈懵了此前费长老唯一的亲传弟子何亦沉。
不是,啊?
费长老是剑宗最有实力的化神期长老,无数人削尖了脑袋也想拜的师。
可莫说亲传弟子和内门弟子,就来对外门弟子的要求都极为严苛。
何亦沉的根骨极澄澈,灵脉极发达,剑心极正,对剑道领悟极通达,是几百年难遇的天才。
费承对她可谓万分珍重,倾心尽力,十年间每届新上山的剑修弟子都会经过费承的眼却再没找到一个能与她媲美的。
可如今竟在见到那少年的第一面便收他为亲传弟子,这可真是羡煞了旁人又不得不教人唏嘘。
大家都在猜测,质疑,讨论这个话题。
那少年剑眉虎目,高鼻阔额,肩宽体长,通身的气度直教人心声敬畏。他只在外面挂了剑宗外衫,被带回来时中衣各处污血从里面透向外面的青衫,看得人心惊,一张庄肃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呆滞,麻木,茫然。
费承名号是天衍,外门弟子便唤他天衍长老,嗯,或者诨名,何亦沉则直称他师尊。
现在,叫师尊的人又要多一个了。
何亦沉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是惊讶吧,对未知的恐惧和好奇?挺复杂的。
灵气回复正常,补考定在五日后,玄天宗的一切都恢复正常。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是第一门修的第一长老又收了个亲传弟子罢了。
可对于亓官昀来说,一切都太不正常,太不平静,一城腥风血雨。
顷刻间又平静下来,顷刻间他的人都被换了个完全。
好像顶着他的躯壳,灵魂却是个粗制滥造的傀儡魂魄。
往昔明明离他不远,一刻前都是,可却像离得不远的浮云,触不及,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