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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影(上)

    直到宴席结束,叶慕云跟着叶融衡回家时,他才缓缓从亢奋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手也仍不自觉地颤抖着。

    叶父自然是将他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他坐在旁边轻轻拍了拍少年的手,笑着说道:

    “没事,慢慢来。”

    父亲沉稳的声音和说的话就像一阵温柔的风,吹走了他的不安也抚平了他的激动。

    待到叶慕云向父亲点了点头表示回应后,叶父才又唠唠叨叨地讲起祖父的事情和对他的嘱咐。

    祖父的故事叶慕云很小的时候就听起了,每一次听得时候他总在幻想着祖父高大威猛,在江湖和战场上一人抵千人的实力。幻想着如果哪一天自己能和祖父一样行走江湖,行侠仗义会怎么样。没想到自己原本遥不可及的梦想这么快就要实现了,叶慕云不禁又多了几分忐忑与责任。

    …

    回到家后,叶父也和叶母和叶璟谈起了这件事,叶慕云一想起去十四洲可能要与家人分离就有些犹豫和不舍,结果母亲和哥哥听到后都很高兴,也很支持。

    叶璟看着低着头摆弄着玉佩的叶慕云,这小子总把心情写在脸上,旁人一看就能猜到他的心思,也不知是福是祸。

    叶璟又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说道:

    “悦君,有什么不高兴的?人总要长大的。你应该多去闯闯,我们和京城不能限制你的脚步。记得多回来就行,没什么大事的。”

    “嗯好,我一定会好好跟着师傅学的,哥哥!我走了之后你们在京城也要好好的。”

    “那是一定!”

    “光保证可不行,恒之,你赶紧再多教教你弟弟,让他别过去给我们丢脸。”

    叶母笑着调侃道。

    叶璟自小就文武双全,耍剑弄刀样样精通,文章更是响誉京城的好,年纪轻轻也当上了三品官,之前还被圣上亲口夸赞“袭父辈风华”,是国之栋梁,也是叶慕云从小到大一直崇拜的榜样。

    “是,母亲。”

    “孩儿一定会跟着哥哥好好学的,绝不马虎!”

    …

    自从那日后,叶慕云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经常大半夜灯还是亮着的,每次也一等到叶璟做官回来后或者休沐时拉着他教自己武功。叶璟也为悦君终于找到自己的热爱而开心,大多时候都会温柔地答应下来认真陪他练习,有时候特殊情况也会找个借口去见应如棠(青梅竹马+娃娃亲)。

    …

    除夕将近,虽然今年的雪很大,却仍压不住热闹纷纷的人群。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挑选着年货,集市上的表演也层出不穷,总有一堆人挤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再一起点评几句。生活拮据的家庭也会在除夕破例大采购。人山人海的集市和随处可见的红色灯笼无不洋溢着热闹喜庆的氛围。

    一直以来叶家都是由叶璟和叶慕云一起出门购买年货,其实叶家也不缺东西,只是像叶慕云这种性格活泼的小辈都爱往人多的地方凑,让他们去感受和体验一下热闹的气氛也是好的。

    …

    京城,集市。

    在边走边聊逛了不到一个时辰,叶慕云刚想到旁边热门的糕点铺子里凑个热闹,却见叶璟突然将手上的几样东西递给了旁边的小厮,只留了一个精美的钗子和一袋小糕点小心翼翼藏在衣袖里,语重心长地朝他嘱咐了几句:

    “悦君,待会糕点别买多,最好今天就吃完。也别逛太久,不然回去晚了父亲母亲又要着急,记得和他们说我有事要晚点回来。”

    “对了,你记得把这些新买的衣服给父亲母亲试试,要是不合身记得让小厮来换…”

    “知道了知道了,哥哥你赶紧去找应姐姐吧。”

    叶慕云之前就知道他哥和将军府的应姐姐每年春节都会约着一起逛集市,早已见怪不怪了,笑着对叶璟招了招手,又假装沉稳地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

    “赶紧去吧,不然到时候人家又等着急了!”

    “你这小子,看以后哪家姑娘来管你。”

    …

    看着叶璟匆匆离去的身影,叶慕云感觉身边少了一个人,继续玩的欲望自然是少了许多。他摆了摆手,准备去旁边买完糕点就回家。

    …

    “慕云?好巧啊!你也在这家店里买东西?!”

    冯祝与突然从远处拎着一大堆东西跑过来,一下子勾住了叶慕云的肩。

    “我跟你说你兄弟我可太惨了!我妹妹听她密友说这家店好吃但又懒得排队,就非让我帮她来排队买糕点,你说这不妥妥把我当工具使嘛…”

    冯祝与像是装了一肚子的怨气,看到熟人就止不住地疯狂倾泄。不过正好叶慕云也愁排队无聊没人聊天,又开始和兄弟津津有味地聊起来了。从买年货到学堂老先生的笑料,再到京城近日的趣闻,好不快活。

    “诶对了,我听说待会集市里有个特别精彩的皮影戏,每次看的人都特别多,我们买完糕点去可能还能占到前排呢!走走走!都累了这么一天了,待会陪我去看看热闹!”

    冯祝与自小就是个机灵鬼,各地的小道消息都能打听个遍,能被他称得上好的自然不一般。虽然叶慕云看天色不早想早点回去,但耐不住朋友的不停吸引,再加上之前没怎么看过皮影戏的叶慕云一时间也来了兴趣,买完糕点就让小厮先回家交代情况,自己和冯祝与一起去看皮影戏了。

    …

    紧赶慢赶,明明还没开始,到场的人却乌鸦鸦一片,他们到时也只能在后头挤挤了。

    “哎呀,后排看肯定没前排精彩了!”

    听着冯祝与的几声抱怨,叶慕云不禁对这场皮影戏更加好奇,再加上围观的人也多,大家都在聊着天,自然也能听到些消息。

    “今天这场戏讲的好像是如今江湖几大门派。”

    “哇,那肯定比昨天还精彩!”

    “诶,对了哥们,如今有几大门派来着?”

    “八大门派啊!这你都能不知道?”

    “这不是富贵京城迷人眼嘛,在京城待久了不了解嘛。”

    “就是就是。”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好不热闹。叶慕云微微一笑,正好可以趁着这场戏补充一点江湖门派的知识。

    霎那间,灯光一闪,戏台一亮,“开始了,开始了。”声音顿时小了很多,厚重的独白声缓缓响起。

    “各位客官晚上好,今晚我们讲的是江湖八大门派。”

    “起初,时局混乱,江湖各地人士不甘朝政,各地门派逐渐培养扩大。后来,随着靖朝的建立,时局逐渐安稳,门派也逐步完善,趋于多样…”

    随着旁白声的引入,大家也都沉浸在这一氛围中。

    叶慕云入神地看着皮影戏上不同门派风格迥异的衣服,和争斗时的激烈场景。他本以为皮影戏只是几个皮影做的小人在过家家,但没想过能做得如此精致与生动,有喝酒后靠着大树,打醉拳的醉洛阳,有说话和动作都无不透露着端正威严的穹苍门,有飘飘仙人隐居山林不问世事的梅花涯。他情不自禁地在皮影人们打斗完和其他人一起拍手叫好,也对江湖和未来的生活更加憧憬与向往。

    叶慕云看着戏台上潇洒独绝的十四洲久久不能留神,直到大家都在拍手叫好,还有人打喊着“不够看!再来一段!”,被冯祝与勾着肩膀拍了拍,才恍然发觉已经结束了。

    正当大家还在回味着,一阵又一阵喊着“不够看!再来一段!”时,戏台又突然亮了起来。

    “各位看官别急嘛!正值新年,为了感谢大家的捧场,我们设置了答题赢大奖环节,答对题最多者即可获得最后的神秘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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