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太安有信子说看到你舅舅温酒的笔迹有署名,在城中一家酒楼里,内容是:春来不知几时回,酒酒入眠梦里想”颜玉溪说着神色凝重。
太安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上个月颜玉溪给我传信时他还在上京,短短一个月怎么就去到太安了,如果不是他日夜兼程赶到太安就说明我们现在的线索全是错的。
“如果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也说不准”尹道桉说着感觉自己心里也很没底,这么千辛万苦不让亲外甥找到自己的原因是什么,又或者是他在引我们过去?
好像都说不通,前几年小溪找到了他的消息后,就发现他到处乱窜,今日在凉州过几日又在上京,再过一月又跑太安去了。
像是在刻意避开什么。
“小溪我没办法离开上京,所以还是要拜托你了”尹道桉满怀歉意的看着对方,“得了吧哪次不是拜托我,这西月楼像是给你开的,要不是这楼撑的,我俩早就负债累累了”颜玉溪翻了个白眼。
“小溪,抱歉”尹道桉头低了下来。
“你有病啊,我说一下的啊”
“我知道,我故意说的”
尹道桉又得到了一个白眼,“你的钱就是应该给我花的”尹道桉笑的贱贱的,“滚!”
“我会再找人去太安的这个月就好好休息吧,别管那么多了,下个月还不知道要去哪里”颜玉溪说着叫来了小厮,“送一封信去”小厮点头应下。
出了西月楼尹道桉看见等在车边的狗,“你怎么还没走”,“哥哥刚刚叫我出去不是让我出来等你吗”不是不是不是,尹道桉感觉被污蔑了。
“走吧哥哥,满玉他们约我们去玩”
“满玉?他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啊,没事不能出去玩吗”李扶桑连拉带拽的把尹道桉赶上了车。
“哎哎哎公子,来我们醉春楼玩玩,今天有新来的舞妓,来吧公子”
“不玩也没事,公子长得真好看要不要来我们这醉春楼接女活”
真是活久见信了他们就有鬼了,尹道桉眉角直跳,“我还没及冠去不了这种地方”尹道桉说着就想上马车回去,“哥哥我也没有,但我们真就是来喝酒的不干别的”。
“那就去酒楼不行么,非要来这里干嘛”
“哥哥酒楼人多眼杂,太后的人都在看着呢”这么一说也有点道理,不过他是真的很抗拒啊,自小时除了尹昭昭和母亲,和别的女人接触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扶桑啊,真的只是喝酒吗”“保真的哥哥”李扶桑信誓旦旦的保证。
“来来来公子,想要哪个?”一进门两人就给围住了,这么好看的小公子,谁陪谁赚了。大家都挤作一团,尹道桉感觉脑浆要挤出来了,“别挤了别挤了”几个苍白无力的字眼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我们是断袖!”
怎么回事刚刚打雷了…吗,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周边一瞬间安静的感觉不像在青楼,死一般的寂静。
“哎,扶桑兄我们在楼上”满玉和江期从二楼探下头似乎没听见刚刚的打雷,“你们快上来啊”周边重新热闹起来,与刚刚不同的是,没有人再缠着他们。
“哥哥我聪明吗”李扶桑凑近尹道桉像一只求夸夸的大狗,“谢谢你”。
“就这样?哥哥你好没诚意”不然呢?!尹道桉庆幸在上京没有认识的人。
二楼包间的窗户推开就是街边,“哎哎哎扶桑兄来晚了可是要自罚一杯的”满玉说着把酒杯推到了李扶桑面前。
“那是肯定啊,不过哥哥也来晚了”“对对对,道桉兄也来一杯”李扶桑!!尹道桉恨的牙痒痒。
“道桉兄大家之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啊”说着又碰了尹道桉的杯子,什么事?!
“哥哥这些天你都这么关照我来弟弟敬你一杯”少年刚刚喝了一点酒,粉色染上眼角,看得让尹道桉生不起气来,只好抬手碰了一下。短短几分钟尹道桉已经被迫喝了三杯酒,幸好酒杯小尹道桉想着。
其实他之前也喜欢喝酒,不过都是去酒肆打工的剩下,也不怎么好喝。
现在几位少年聚在这里喝着酒聊着天,好像也很不错,在桌子上喝着喝着就跑到了窗户边。“哥哥们我这个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讲义气,你们真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梁州城找我,我这个什么护你们周全”。
“哎呀满玉弟弟啊,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你啊”一旁李扶桑好像也喝的上了头,“扶桑哥你这个长得真好看,要不去以后我家当头牌吧”江期好像也…江家很早之前也是靠青楼起家的后来出来江期父亲这么一个状元,就慢慢转到官家来了。
“哎,道桉兄你也来”江期说着上手来拉尹道桉,咚!两人中间突然多了一个李怀桑,不过好像是直接面朝地倒在哪里的。
“怀桑兄你怎么了”,“没事没事没站稳”
几人靠在窗户边你一言我一语点聊着。“哎怀桑兄你去哪!不好了怀桑兄要跳楼!”几人连忙去拉,“怀桑兄别想不开,你怎么了!”“对啊怀桑兄你有什么事,兄弟们帮你解决”
李怀桑只是翻过窗户躺在了外面梨花树的树枝上,刚刚回来就发现了,醉春楼边有一颗巨大的梨花树,一直长到了屋顶。
“其实我从小就喜欢一个人,他不和我讲一句话,也不来看我,最近好不容易相见了,他也不待见我,还和别人搞来搞去”,说着声泪俱下,泪眼婆娑。
“他一点都不喜欢我啊啊”
“太惨了怀桑兄啊啊!你长这么好看要谁没有,干嘛死一棵树上”满玉想拍拍李怀桑的肩膀却发现够不到。
“你不懂啊,我喜欢了十五年了,从我记事起就喜欢他了啊,他不接受我我就吊死在这树上了”李怀桑鼻涕一把泪一把,想不到他这么牛,尹道桉想着心里默默竖起了大拇指,虽然自来熟,但是很长情啊。
“怀桑兄啊,你好可怜啊,她是谁我给你绑了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满玉哭喊着,倒也不必这么讲义气吧。
尹道桉想着如果自己是那个人一定要答应他,这么长情这么好看…好像自己也喝多了。
夜晚在楼下人看来就是偌大的梨花树边,白衣少年依在窗边,几缕头发长长的垂在空中,时不时飘上一点梨花瓣,旁边两个少年说笑着举杯对饮。
另一边,红衣少年坐在梨花树上,红色的衣摆飘着,少年在上面抹着眼泪。
街边的喧闹好像和他们一点也搭不上边,少年的友情就是那么容易被打动,酒过三巡他们都是彼此不可替代的存在。
“碰!!”几人向下看去,满玉已经躺在了梨花花瓣中间,“我去,他咋下去了”尹道桉惊慌道。
“哎满玉哥,他刚刚想上树安慰怀桑兄的,结果没踩稳”。
两人人感紧跑下楼,李怀桑从树上跳下,稳稳的落在满玉头边。
“没事就是有点醉了”李怀桑看着认真说道。
“回去吧”,四人就在夜色里摇摇晃晃走到了客栈。
“公子怎么喝这么多”束晰说着一边倒来了醒酒汤,“我滴妈呀,李扶桑也太惨了,十五年都没有结果,所以爱情是什么?!啊!”束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公子,一边替他解下外袍一边给他手绢擦眼泪。
少年的心事就是那么简单,却另少年困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