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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续一】迷失的录像带

    夜深如墨,教学楼外的银杏叶随风飘落,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仿佛低语般轻声呢喃。图书馆深处的档案室灯光昏黄,聂小倩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映在门板上,犹如某种不安的预兆。

    她手中握着那卷意外在旧物室发现的录像带,盒壳斑驳,标签早已模糊,只隐约看得见三个歪歪扭扭的字:“七班记录”。

    “为什么是七班……”她低声自语。

    那是她转来之前,这所学校曾“消失”的一个班级。校史上几乎被抹去痕迹,连教务处都不愿多提。

    小倩盯着那盘磁带,手指微颤。霎那间,贴着墙角的老式电视自行启动,荧幕上浮现出雪花般的杂讯,一帧一帧闪烁,逐渐拼接出一间熟悉却又模糊的教室画面——黑板前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孩,侧脸如她,背影也如她。

    “那是……我?”她瞪大双眼。

    下一秒,画面剧烈抖动,一只苍白的手伸出,猛地按住了摄像头前的镜面,视频戛然而止。

    图书馆的灯“啪”地灭了。

    漆黑中,小倩听见身后传来一串极轻的脚步声,节奏怪异,像是踏在另一种时间的脉搏上。

    她猛地回头——没人。

    可她手中的录像带,却多出了一行鲜红的小字——仿佛是血迹淋漓般,正缓缓渗出:

    “请继续观看。”

    她深吸口气,把磁带揣进怀中,转身就往图书馆出口奔去。

    门外,一个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是南渊。他眉头紧锁,手里拿着一封泛黄的信封,神情凝重:“小倩,你……你也看到它了?”

    她点头,两人对视之间,空气如水般凝滞。

    “我们,可能已经被录进他们的带子里了。”南渊低声说。

    【续二】第八号教师的召唤

    聂小倩盯着南渊手中的信封,那纸张的质地泛黄而干脆,像是年代久远的秘密。她缓缓接过来,指尖刚碰触信封边缘,脑海中便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嘈杂的广播、穿堂而过的风、尖叫、奔跑、血红的黑板和一个不知名的号码:743。

    “小倩?小倩!”南渊的声音将她唤回。

    她勉强稳住身形,打开信封,里面却只有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间空无一人的教室,讲台上静静摆着一部老式摄像机,而黑板上却用红笔歪歪斜斜地写着:

    “找回你们的课。”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第八号教室,午夜零点。”

    “第八号教室……那不是早被封了的旧楼?”南渊的语气里有一丝不确定。

    “我去过一次,门被链条锁死了。”小倩说,“可如果录像带能显示‘七班’的教室,说明它还存在于某种形式里——或者记忆里。”

    南渊点头,却又迟疑地望向她:“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录像带的一部分?”

    这句话像是一根冰针,扎进了小倩的心口。

    是的,她转学后的一切都太过巧合,图书馆的妖怪、记忆的断片、怪异的铃声、还有她“似曾相识”的前世片段……一切就像被人精心剪辑过一样,顺理成章却也无法解释。

    “我们必须去那个教室。”小倩咬了咬唇。

    “现在?”南渊皱眉。

    “现在。”她眼神坚定,“如果我们不先找到答案,说不定,下一卷带子里……就会是我们的死亡片段。”

    说完,她转身便往旧教学楼方向疾走。南渊紧随其后。

    夜风夹杂着蝉鸣与远处传来的广播残音,一字一句,如同诅咒回音:

    “七班记录,八号教室,零点开始,不能缺席。”

    此刻,封锁多年的第八号教室,其锈迹斑斑的铁锁,缓缓自内打开。

    ——咔哒。

    【续三】死亡课程的开端

    门开了。

    锈蚀的铁锁落地,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仿佛某种封印被解开。聂小倩和南渊站在旧教学楼第八号教室的门前,彼此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教室内部,布满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讲台破旧,课桌凌乱,黑板上残留着模糊的粉笔字迹,像是挣扎着留下讯息的鬼影。

    然而,与破败格格不入的是——

    投影仪正在运作。

    无声的影像在白色幕布上闪烁,画质模糊,色调冷灰,记录着十几年前的一节课堂。

    那是七班。熟悉的教室布置,熟悉的走廊角度,连窗外的风声都一模一样。

    “这不是我们……”南渊低语。

    画面中,一个个背影坐在座位上,有人打瞌睡,有人玩笔盖……但他们的脸全都模糊、无法识别。

    突然,画面剧烈跳动,黑屏三秒,再度亮起时,坐在教室中的学生少了一个。

    没有任何声响、挣扎,仿佛那个人从未存在过。

    南渊倒吸一口凉气:“录像……在抹除他们。”

    小倩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最前方,那一格讲台下方的位置。

    “那是我。”她低声道。

    画面中,她身穿红裙,背脊挺直,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唯有她的身影清晰如昨。而讲台上的老师面朝黑板,缓缓转身——

    那是一张空白无面孔的脸。

    小倩猛地后退一步,投影幕随即一闪,画面断裂。

    “那段录像不是记录,是复写。”她的声音发颤。

    “什么意思?”南渊愣住。

    “它不只是播放过去,而是……在我们每次回忆它、看见它的时候,重新‘写入’了现实。”她看向四周,教室中的灰尘、旧桌椅、投影设备,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整洁如新的课堂布置——与录像带中一模一样。

    他们,站在一段记忆的正中央。

    “我们被拉进录像带里的时间里了……”南渊喃喃。

    教室的门轰然关闭,一阵熟悉的广播声在耳边响起:

    “请七班全体学生入座,课程即将开始。”

    紧接着,一排排课桌后,传来凳子移动的声音——

    没有人,却有无形的学生正坐下。

    小倩握紧南渊的手,低声说:

    “千万别发出声音,这节课……是关于‘死亡记忆’的。”

    【续四】:镜中之人不曾离去

    南渊与聂小倩站在第八号教室门前,门缝中透出一缕淡蓝的光,如同深海深处的幽灵在招手。小倩推门而入,一股熟悉又令人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不是普通的灵域,而是“记忆残影”的深层映射。

    讲台上,一具黑白电视静静伫立,屏幕中亮起模糊画面:讲桌后坐着一个红衣少女,低头写着试卷,窗外却下着反常的雪。那影像中的女孩,与聂小倩如出一辙。

    “是我。”她低声道,眼神复杂。

    南渊走近那台老电视,却发现自己的影子也赫然出现在画面中——正好站在现今的他旁边,表情惶然、嘴唇颤抖,仿佛正在对着某个看不见的存在求救。

    “不,这不是录影带……这是被篡改的记忆。”南渊忽然意识到,“这里的每一个‘影像’,都不是记录,而是复制、反复播放的‘痛苦’本身。”

    就在此时,教室后方传来一道门缓缓打开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欢迎回来,实验体编号:绯·零号。”

    一道陌生的电子女声响起,带着刺耳的音色与机械的冰冷。一名穿着校服却佩戴着古怪银质面具的男生缓缓走来,手中拿着另一盘录像带,封面上赫然写着——

    “审问档案:夜樱花序(内部密级)。”

    他的目光如影随形般锁定小倩,冰冷的话语划破寂静:“聂小倩,你还记得你为何而死吗?”

    一瞬间,黑板上的字迹开始流动扭曲,整个教室仿佛被拉进了一场巨大的幻象迷宫中,墙面上浮现出无数“她”的影像,有的怒吼,有的哀哭,有的披头散发、鲜血淋漓……

    “别看!”南渊拉住她,但小倩却直视镜面,声音坚定如刃:

    “我要把真相,看清楚。”

    【续五】:实验体零号的回声

    “实验体零号,记忆解锁流程已开启,第一层——死亡溯源。”

    那名戴面具的神秘学生将录像带塞入教室角落的放映仪中,“咔哒”一声响,灯光熄灭,教室陷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只有屏幕泛着淡白的冷光。

    画面摇晃中,一座废弃的古戏台隐隐浮现,红色的幕布随风飘扬,一段被剪辑得残破不堪的影像开始播放:

    【女孩披着红绸,在舞台上独舞。观众席空无一人。忽然,一道暗影从侧幕伸出手,将她拉下台。下一幕,是她在审讯室里哭喊:“我没有杀人!我只是看到了那个人……”】

    聂小倩的手指在颤抖,血红的瞳孔逐渐浮现,她的身体似乎开始与幻影共振,曾经被封印的情绪、碎裂的记忆在她体内剧烈翻涌。

    “这不是我的记忆!不对,这其中有东西被人篡改了!”她猛地转头,声音仿佛穿透了空间的裂缝。

    南渊按住她的肩膀,将自己的灵力传入:“冷静一点,小倩!记忆会撒谎,但你的心不会。”

    “别挣扎了。”那戴面具的男生淡淡道,“你所有的回忆,都是‘绯实验’的一部分。你从一开始,就不是完整的人类。”

    “那你又是谁?”南渊沉声质问。

    面具男转身,露出背后的校徽图案——竟与“监视者”组织的徽记一模一样,中央绣着一只被十字锁住的眼睛,象征禁忌的窥视与支配。

    “我只是,前一代实验失败的见证人。编号,绯·零二号。”

    突然间,教室的四面八方响起哭声与脚步声,一道道“失败实验体”的身影出现在墙面镜影中,有的疯狂撕咬自己的影子,有的则试图逃出“记忆迷宫”,却永远困在第一层循环。

    小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既然你说我是‘零号’,那就让我看看,我的起点——究竟是什么。”

    她猛地睁眼,眼底的鬼纹如花瓣般展开,整个教室的黑暗被她体内迸发的红光撕裂。幻影开始崩塌,放映带燃起血色火焰。

    “——我要终结这段录像,也终结我被操控的命运。”

    【续六】:禁区录影带的裂缝

    录像带燃烧殆尽,教室恢复了宁静。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异常的燥热和焦灼感,仿佛有什么更古老、更危险的东西,正通过这段焚毁的记忆向现实渗透。

    “它还没结束。”南渊握紧符笔,眼神锁定讲台后方,那块看似普通的黑板。

    黑板突然泛起水波状的涟漪,一条裂缝缓缓张开,如同镜面撕裂,一截又一截模糊的影像碎片从中飘出:幽暗的走廊、注视的眼睛、被推入火海的孩子,还有一个穿着教师制服、脸上却贴着白纸人偶的陌生男人——他正朝着聂小倩诡异地微笑。

    “这不是录像带的内容……这是更深的层级。”小倩低声道,“这是——被屏蔽的‘禁区影段’。”

    “禁区录影带”四字浮现在她脑中,与那夜在图书馆看到的“图书鬼书”互为呼应。她终于明白,这所有的记忆碎片,都是被强行掐断、重组,再以录影带的形式保存在校园某个无法言说的“禁区”内。

    忽然,地面震动,整个教室像被切割般滑向两侧,裂缝中涌出黑色的胶片带,每一条胶片中都困着一张人脸,有痛苦、有麻木、有恐惧——而他们的身穿校服,正是这所学校消失的“前任试验者”。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南渊低吼。

    “他们没能通过记忆测试,被封存在了禁区。”面具男的声音在四面回响,“‘绯计划’的真正目的是选出唯一能打开记忆核心的灵体——她,就是你。”

    小倩咬紧牙关,冥冥中她感到肩膀有个印记开始发热,那是她转学第一天,被校长接触时留下的红色烙印。

    ——钥匙,从一开始就在她身上。

    她伸出手,触碰那涌动的胶片裂缝。一瞬间,整个教室化作一条回廊,墙面上挂满她不曾经历却感到熟悉的影像片段:童年的哭喊、医院的冰冷、被圈养在玻璃屋的她……

    “小倩——”南渊试图拉她回来,但她已被卷入胶片构筑的走廊中。

    这不是单纯的回忆重现,而是一次“回忆重塑”。

    “我要知道真相。”她低语,身影渐渐消失在裂缝尽头。

    ——她将一人走进镜影回廊的更深层。

    【续七】:镜回廊·第一层“抹名者”

    聂小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穿越那道裂缝,跌入一条狭长而深邃的回廊中。

    这不是现实的走廊,而是以记忆构筑的“镜回廊”。每一面墙壁皆为镜,每一面镜中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片段。有的扭曲,有的模糊,有的清晰得令人心惊。她的脚下没有影子,耳边传来低语,却听不清内容,像是无数个“她自己”在悄声哭泣。

    她踩入第一层镜面,镜子像水般荡漾,一股强烈的眩晕袭来。

    “姓名?”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小倩四顾不见人影,只见镜中倒映出无数张她的脸——婴孩、少女、鬼魅、复仇者……它们同时张口发问:“你是谁?”

    “我是……聂小倩。”她缓缓回答。

    瞬间,镜面龟裂,一只干瘦灰白的手从镜中伸出,想将她拖入镜底深渊。

    “你不是。”那声音冷笑,“你只是被记忆拼贴出来的幻象。真正的你早已死于那场‘实验’。”

    镜中现出一行血字:

    【第一层抹名考核:面对真实的虚伪】

    一名身穿校服的“她”从镜中走出,面色平静,眼神空洞。她开口的声音和小倩一模一样:“我是聂小倩。而你,不过是带着‘她’记忆的替身。”

    这是“抹名者”——她记忆中被消去身份的“替代灵”。每一名失败的试验体,都会生成这样一个“镜中对等体”,来否定、吞噬、替代。

    “你若无法证明你是‘自己’,你就会被替代。”那声音回荡在镜回廊中。

    小倩被逼到镜廊尽头,手中无符,无印,只有一颗逐渐回暖的心跳。

    她闭上眼,脑海深处浮现出她曾抚摸红绸的触感,那是她在阴阳交界时,唯一的自我凭据。她右手一握,那红绸幻化成光,缠绕指间,绽出樱花般的印记。

    “我不是复生者,也不是替代者。”她睁眼,目光灼灼,“我是‘被记住的存在’。”

    “你所否定的每一分痛苦,才是我存在的证据。”

    镜中“抹名者”身形一震,碎裂成无数记忆碎片,重归镜面。

    考核通过。

    一扇红铜门缓缓开启,通往镜回廊的下一层。

    她深吸一口气,踏入更深处的迷宫。

    【续八】:镜回廊·第二层“编梦人”

    红铜门背后,是一间无限延展的剧场。

    舞台中央悬浮着一枚倒转的黑色怀表,表盘上的数字混乱排列,时针在逆行。幽暗的帷幕缓缓拉开,灯光聚焦,竟是一幕舞台剧开演——主角,是聂小倩。

    她怔然站在观众席,却见台上演出的,是她记忆中未曾存在过的“童年”:

    温暖的家,慈爱的父母,纯真的笑声,还有一个名叫“小樱”的妹妹,一切都美好得令人心碎。

    “那不是我的记忆。”她喃喃。

    “可它比你的记忆更动人。”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剧场上方传来。

    他坐在悬空的指挥席上,身着黑金纹边的燕尾服,戴着半张白面具,手中执笔,笔尖连接舞台灯光。

    “欢迎来到‘编梦人’的剧场。”

    “我将为每一个灵魂编写最完美的回忆——只需你愿意,放弃真实。”

    聂小倩看清他身后的屏幕,映出无数灵魂沉睡在梦境之中,被温柔却虚伪的记忆包裹,渐渐遗忘了自己的伤痕与存在。

    “你可以重新选择人生。”编梦人伸手指向舞台,“接受这段梦,就能离开镜回廊。”

    小倩沉默地看着舞台上的“自己”与“小樱”相依为命,父母健在,欢笑不绝——那是她魂牵梦绕的愿景,却从未拥有过一刻。

    “若你拒绝,就得面对‘梦崩溃’的代价。”编梦人低语,“那些被抛弃的回忆,也会反噬你。”

    忽然,舞台上画面扭曲,“小樱”抬起头,面容猩红,双目溢出黑泪,尖叫着冲出舞台,朝聂小倩扑来!

    “姐姐……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

    小倩猛地一震,那记忆竟如此真实,几乎令她混淆梦与现实。

    她明白了,这层考核不是让她选择梦,而是要她看清自己的“执念”是否足以让她迷失。

    她低声道:“我不是来沉溺的,我是来找回的。”

    红绸再度浮现,缠上她的手臂,犹如现实的锚点,猛然撕开梦境帷幕。

    剧场崩塌,编梦人的面具碎裂,显露出空洞的眼眶与枯萎的面容。他喃喃低语:“你不配被唤醒那段记忆,那是禁区……”

    小倩坚定回应:“那正是我要去的地方。”

    第二层通过。

    剧场碎片化为阶梯,引向镜回廊的终极深处——黑带之门。

    而她的脚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沉稳。

    【续九】:镜回廊·第三层“黑带之门”

    通往下一层的阶梯宛如由碎裂镜片拼接而成,脚下每一步都传来微弱的低鸣,似乎在提醒闯入者:这不是归途,而是遗忘的漩涡。

    聂小倩走在其上,神色前所未有的冷静。

    第三层,早在她踏入回廊之前,就已被命名于传说之中——“黑带之门”。据说这是一扇永远无法完整回放的记忆之门,所有的试验者在这一层都会遗失“某一段无法承受的真相”。

    门前,没有守卫,也没有幻象,只有一道泛黄的录像带静静躺在地上,表面贴着一张撕裂的标签:“试验者003·记忆筛选失败·放弃治疗”。

    而更诡异的,是录影带正缓缓自动播放。

    画面抖动,雪花频闪,画面中却惊现——聂小倩小时候曾出现过的养护院,还有她早已遗忘的,那群孤儿中唯一一个总喜欢盯着她的男孩。

    “你还记得我吗?”

    视频里传来低哑的声音,旋即定格在一张面容模糊的脸上,仿佛那张脸上有一块被故意打上马赛克的诅咒区域。

    小倩瞬间头痛欲裂,脑海里涌现出一连串破碎画面:潮湿的走廊、哭泣的童音、还有那间她从不愿踏入的“存放室”……

    录像带啪地一声,断裂了。

    与此同时,面前的空气仿佛被刀刃割开,黑色光影翻涌而出,化作一扇巨大无比的门,门面上布满漩涡状的黑纹,每一道都像是被剪辑过的伤痕。

    “试验者003,请选择:保留伪善的记忆,或直面真相。”

    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广播,却在小倩耳畔低语,如同恶魔的呢喃。

    她眼神冷静,看着手中那卷残破的录影带,突然想起图书馆书妖曾说的那句话:“有些被人为删除的片段,是因为它太真实。”

    小倩缓缓伸出手,按在门上。

    红绸缠绕掌心,微微震动。她深吸一口气,低语:

    “就算是诅咒,也请完整播放一次。”

    黑带之门发出轰鸣,剧烈颤抖——门后,竟传出一声尖锐的女人哭喊,还有婴儿的啼哭声,与她记忆中那个雨夜的呼唤声重合:

    “小倩——别进去——”

    但这一次,她再没有后退。

    【续十】:黑带全放映·记忆禁区

    “哔——”

    黑带之门轰然开启,仿佛整座回廊都随之一震。四周的镜面纷纷碎裂,光与影翻涌如浪,一片黑白光影的幻象瞬间席卷聂小倩的感官。

    她眼前一黑,意识猛然被拉入一段完整播放的“录像”。

    ——不是别人的,而是她自己的人生剪辑。

    画面缓缓展开——

    夜晚,养护院。她年幼的自己缩在角落,身边传来细微抽泣。一个身穿白袍的女人走进房间,递来热牛奶,声音温柔却冰冷:“聂小倩,今天的实验做得很好哦,继续努力,你会成为‘第一个完成记忆重组’的孩子。”

    那女人的脸,被强行打了马赛克,仿佛哪怕在记忆中也不能被识别。

    而下一个镜头,是漆黑的“存放室”。

    一排排玻璃柜,里面竟然放着……试验失败者的记忆结晶——晶体上布满血丝和裂纹,如同被囚禁在时间牢笼中的灵魂。

    小倩望着柜子前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她自己,站在那里,平静得几乎不像一个孩子。她缓缓伸出手,将一个编号为“试验者004”的记忆结晶轻轻拿出,面无表情地放进背包里。

    “我为什么会……”

    她心头一紧,骤然意识到:自己早就来过这“镜影回廊”。

    这不是第一次试验。

    视频里出现大量跳帧与重叠,影像紊乱,如同多重世界叠加在她身上。

    最后一个画面,是一个血红色的回廊尽头,数十扇门齐齐打开,从中走出无数身影——穿着校服的、身着红衣的、甚至还有身穿“绯樱绸”制服的她自己。他们表情不同,有的冷漠,有的疯狂,有的空洞无神。

    “她们都是……我?”

    她怔住。

    “记忆禁区已解锁。确认身份重叠率为:78.3%。是否重启个体认知界限?”

    那广播声再度响起,却像是来自她内心最深处的自我质询。

    “重启。”她低声回答,声音却铿锵。

    就在这时,空间骤然收束,所有镜面纷纷碎裂,如同破茧而出的翅膀。她的双眼映出一个完整的自己——既是“聂小倩”,也是“编号003”的试验者。

    而在身后,一道红色人影悄然浮现。

    正是那早已消失的——红衣监视者。

    他轻轻一笑:“欢迎回来,聂小倩。真正的回忆,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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