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宫门与无锋大战中,花长老、雪公子、花公子未死。
长老院
雪长老首先开口:“尚角,我听说你把上官浅接回来了?”
“是。”
“上官浅乃无锋细作,宫门决不能留!”花长老坚决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宫尚角捏紧手指,沉默地听着花长老说话。
一旁的雪长老也开口,“尚角,此事花长老说得有理,上官浅决不能留。”
月长老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对花、雪二位长老的话既不认同,也没有反对。
宫尚角拱手,缓慢地说道:“上官浅已经背判了无锋,如今算不得无锋细作。更何况,她如今已怀了我的骨肉,宫门的子嗣,当然不能流落在外。所以还请三位长老开恩,容下上官浅。”
“上官浅当真怀孕了?”雪长老诧异地问,得到宫尚角肯定的回答后,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尚角,你糊涂啊,还未成婚,你怎可……做出这样的事情?”
花长老又说:“就算上官浅真的怀孕,现在也不是无锋,但她以前毕竟是,之前宫门与无锋大战不就是她与无锋联合,才导致我们损失惨重,宫门决不能原谅她!”
“那场大战本就是宫门对上官浅、对无锋设下的局,如今又怎么能反过来怪罪她?!”宫尚角不服,他强压着心里的情绪,才不至于当场爆发失控,他看向花长老,心里的违逆之言到了喉咙里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说道:“花长老,这对她……不公平。”
花长老似乎并没有料想到宫尚角会说这样一番话,他仍不相信地反问了一句,“尚角,你说什么?”
宫尚角没有回答,但又好像什么都回答了。
花长老气愤,“你居然向着无锋说话!?”
“她不是无锋,”宫尚角坚定地说道:“花长老,上官浅,不是无锋。”
她是我的妻子,不是无锋。
花长老实在气极,索性不再说话。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月长老开口了,“角公子说得也有理,二位长老,上官浅肚子里怀的毕竟也是宫门子嗣,这些年来,宫门子嗣向来单薄,不如就留她在宫门,先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到底是医者仁心,慈悲为怀,月长老自然不忍看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被以残忍的方式处死,他这样开口,既缓和了矛盾,又暂时保住了上官浅。
雪长老的心肠也是软的,“月长老说得不错,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吧。”他又转头劝服花长老:“花长老,上官浅肚子里怀的可是宫门下一辈的第一个孩子,难道你就忍心让宫门的第一个子孙就这么没了?”
花长老的表情有些松动,他说道:“宫门可以同意她把孩子生下来,但……生产完之后,她必需离开宫门,宫门的子嗣不需要一个心狠手辣的母亲来教导他。”
听此,宫尚角冷笑,他怒视上方,第一次没了往日的恭敬,“这跟去母留子有什么区别?”
“宫门同意她把孩子生下来就已经是法外开恩,”花长老说的话不容拒绝,他恩威并施地说道:“尚角,等上官浅生产之后,你再重新娶一个贤德的妻子,由她来教导宫门子嗣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不可能!”宫尚角立马反对。
雪长老实图劝服他说道,“尚角,花长老所说已经是最完美的解决之法,你不可胡闹!”
“我没有胡闹,”宫尚角凌视上方,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我宫尚角此生只上官浅一位妻子,我不会,也不可能抛弃她,如果宫门不能容下她……那我退出宫门便是。我相信,江湖之大,自有我们一家三口的容身之所。”
花长老拍案而起,“宫尚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为了一个女人,要退出宫门!?”
若是以前,一向以宫门安危为重的角公子是决计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可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心里只觉一阵畅快,就好像一直压在他肩膀上的巨石突然不见了一样。
但现在冷静下来,他认真思考,也不后悔,他已经抛弃过她一次了,又怎么能再抛弃她第二次?
上官浅身受重伤,差点流产的那一日,他至今也永远不敢忘记,他差一点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所以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两次抛弃她,他也承受不起抛弃她后的痛苦和折磨。
他想要的不过一个上官浅而已,他奉献了半生的家族为什么就不能成全他一次呢?
还好后面宫子羽来了,劝住了生气的花、雪二位长老,最后他们才终于松口同意留下上官浅,但宫尚角因对长老不敬,被罚跪在长老院三个时辰,以儆效尤。
晚上,角宫上官浅房间
上官浅坐在窗边,望着夜空中高高悬挂的弯月沉思着,宫尚角已经被叫去长老院了,多半是因为她的事。
宫门与无锋本就势不相容,肯定是不愿意留她的,现在他还没有回来,还没有人来处置她,只有一个结果:去母留子,宫门子嗣需要延续,但宫门的未来不可能放心让她一个无锋教导,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母留子。
她忽然想起那日自己差点流产时,宫尚角抱住她,握着她的手说: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
上官浅冷笑着喝下一口茶,冰凉的茶水顺着食管蔓延至她全身,心也随之冷掉。
这时候,侍女端着药走进来,“上官姑娘,这是熬好的安胎药。”
上官浅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多谢。”
侍女见窗户没关,上官浅又坐在风口上,便又说道:“上官姑娘,夜里风大,奴婢为您把窗户关上吧?”
“好,多谢了。”
这时宫尚角走进来。
侍女关好窗户,见是宫尚角,赶忙行礼,“角公子。”
宫尚角点点头,“你先下去吧。”
侍女应声退下,上官浅感受到宫尚角的靠近,想来是要说宫门对她的处置结果。
但宫尚角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上官浅拿着勺子轻轻搅动汤药,忽然她问:“有糖吗?”她抬头望向宫尚角,笑着说:“我想吃糖。”
宫尚角看着上官浅温柔和煦的笑颜,心里有些发酸,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向他索要某种东西,也是他找到她后第一次对他展露笑颜,一时之间竟呆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有,我去给你拿。”
他鬼使神差地出去,还真就去找糖。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回来时,桌上的药碗已经空了。
上官浅看了一眼药碗,说道:“方才公子去的久了,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回来,怕药凉了就先喝掉了。”
宫尚角有些落寞,但还是说道:“没事。”
上官浅轻笑,“这糖就留在我这儿吧,明日喝药的时候我再吃。”说着就伸手过去将糖盒从宫尚角的手里拿出来,她的手指轻轻碰到了他的手指。
酥麻的痒感刺激着宫尚角的神经,手指不自觉地弯曲,却又很快恢复自然,“好。”
上官浅开心地笑了,但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还有一件事想请公子帮忙,”她背对宫尚角,将一侧肩头的衣衫拉下来,露出包扎过的伤口,说道:“后背的伤口我够不着,可否请公子帮我换药?”
宫尚角看着露出来的香肩,心中刺痛,上官浅比他预想的还要瘦,几乎是皮包骨了,这段时间,她一定受了很多苦,才会瘦这么多。
手指小心翼翼地打开绳结,再小心翼翼地掀开纱块,纱块掀起牵拉的血肉让上官浅惊呼。
“有点疼。”宫尚角出声提醒,但手上倒药的动作却比刚开始时还有轻柔,还要小心翼翼。
药换好后,上官浅拉起衣服,眼眶有些发红,想来是方才忍痛时红的,虽然眼角无泪,但更加楚楚动人,她对宫尚角道谢,“多谢公子。”
“你受苦了。”宫尚角想伸手拭去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但上官浅侧脸躲过,“不是我应该受的吗?
“不,”宫尚角下意识反驳,“不是你应该受的,是我——”
“已经很晚了,”上官浅冷语打断他,“我要休息了。”
言下之意便是,请你出去。
宫尚角从上官浅那里出来后,回到房间,发现宫远徵正在等他。
“哥,我听说你在长老院受了罚?”宫远徵关切地问,“没事吧?”
“没事。”
宫远徵没再说什么,但又奇怪地问:“我还听说……哥哥去找糖?”
“给她找的,药太苦了,吃着糖好受些。”宫尚角随口答道。
宫远徵撇了撇嘴,果然是给上官浅找的!
“远徵,我找你是有一件事。”
宫远徵笑了,“哥,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哥哥找我是为明意姑娘的事吧?”
上官浅回来了,角宫最尴尬的人莫过于明意。
“不错,如今上官浅已经回来了,明意姑娘再留在角宫便有些不合适了。”
宫远徵笑得更深了,“我早料想到了,哥,不如让明意搬到我徵宫去?正好我可以好好查查她。”
他没有告诉宫尚角他要帮明意解毒的事情,具体缘由他也不知道,或许是怕尚角哥哥担心,毕竟那离恨天确实厉害,嗯……应该是这样。
宫尚角想了想,点头同意,“也好,不过你要注意分寸。我告诉过你的,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浮现那日他给明意上药,她气鼓鼓地控诉宫紫商的画面,笑着说:“我知道的哥。”
明意房间
明意正在欣赏她的漂亮的衣服,突然就闯进来一些下人。
“这是什么意思?”
宫远徵从下人后面走过来,对明意说道:“今天晚上,你就搬到徵宫去吧。”
明意有些不乐意了,她看了眼上官浅房间的方向,这才回来的第一天,就要赶她出去?亏她之前还心疼过她,“上官浅让我搬的?”
“不,”宫远徵解释道:“是哥哥的意思。他是想上官浅回来了,担心明意姑娘会不开心。”
明意气笑了,这哪里是怕她不开心,分明就是怕上官浅吃醋误会他,所以现在要急着把她赶出去呢。
早知如此,带她回来干什么?真是气死她了!
“好了,你留在角宫确实不合适,”宫远徵知道她生气,于是安慰道:“正好你搬去徵宫,我好研究怎么给你解毒,如何?”
这话说得倒是在理,角宫到底是不方便,不如留在徵宫自在。
“既然如此,那便搬吧。”
下人们开始收拾东西,搬出去。
不知是谁说了句,“动作都轻些,别扰了上官姑娘休息”,众人的动作都不自觉地轻了。
好在明意来宫门的时间并不久,东西也没多少,很快就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