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与红头罩除了在部分话题上尚且保留争议外，他们两人最终达成了双赢的合作交易关系。

    在谈完交易后，罗斯率先展现出自己的诚意：“那么，我现在就为你解除你身体中的魔法物品？”

    红头罩：“也许管它叫作魔法药水更为形象。需要我配合吗？”

    罗斯没管称呼上的问题，只是向红头罩伸手：“给我你的手，让我啃一口就可以了。”

    红头罩依言伸手，罗斯却托着那手臂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她叹了口气，正要咬上去时，红头罩却忽然抓住罗斯的手：“你还在瞒着一些信息。”

    罗斯的表情很坦然：“是的，但是那些信息对你来说是无关紧要的，而且我也不想说那些东西。”

    红头罩盯着罗斯，罗斯也不甘示弱地盯回去，两人就这么犟在这里，看起来好像在比谁不眨眼的时间更长。

    十分钟后，罗斯没忍住眨了一下眼睛。

    红头罩接着笑了一声：“哈，我赢了。”

    罗斯不服：“你戴着头罩！你耍赖！”

    红头罩戏谑地：“谁让你在和一个头罩比呢。”

    罗斯抿了一下嘴唇，泄气式地说：“隐瞒的那些东西不会对你我产生任何不良影响……反正就是这样，再多的……我不想骗你。”

    红头罩忍了忍，没忍住，伸手揉了揉罗斯的头：“好女孩，告诉我，关于那个实验室你都还记得多少。”

    罗斯：“……”

    她不想说，但是更不想骗眼前的这个人。

    这种该死的、诡异的、没由来的、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罗斯艰难地开口：“你找不到那个实验室的……我的意思是，它已经被我炸飞了。”

    红头罩不信：“最近哥谭可没什么有关于爆炸的大新闻，哦，除了那艘刚刚被你炸了的埃里克货船。”

    罗斯：“……”

    再这样说下去，破绽只会越来越多。

    罗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其实说起实验室的问题，我还是非常想要先了解清楚一点的……你知道我刚从实验室里跑出来，不太了解外面的情况的。”她再次强调了这一点。

    “哥谭是被什么非人类生物给占领了吗？这里的味道比我在实验室里闻到的都复杂。”

    罗斯用着半真半假的口吻抱怨着，试图试探出外界的情况。

    ——不论对面的人怎样回答这个问题，她都可以借此先了解清楚这里的情况，进而再决定能透露哪些信息，能把哪些东西扔给谁来当背锅侠。

    话题转移得很成功，但又没那么成功。

    毕竟红头罩又不是什么过耳即忘的傻子，他暂时搁置了罗斯身上的种种疑点，顺着她的话说下去，给罗斯科普了一下外界的情况：

    “这个世界上有全世界救援的外星人、被选中又或者是偶然获得超自然力量的超能力者、和恶魔打交道的魔法师、徒手掀开棺材板爬出来的活死人、拥有高洁灵魂行侠仗义的半神、还有被改造成机械而活下来的人，这么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混合在一个世界里，味道复杂一点很正常。”

    罗斯：“？”

    等等，你们的世界这么丰富多彩的吗？

    外星人半神这些大概是类似于深潜者修格斯这样的神话生物，属于不同世界的特产，可以先搁置。但是……活死人？死人复活？这是可以随意说出口的东西吗？

    相比之下，那位被改造成机械而活下来的人在这长篇大论里就像是一个用来凑数的，没有什么存在感。

    罗斯大受震撼。

    “所以在几乎每个房子里都埋上魔法物品……这种事在死而复生面前竟然显得该死的正常。所以这个世界终于抽象成我认不出来的样子了吗？”

    红头罩：“？”

    什么叫几乎每个房子里都被埋了魔法物品？？

    蝙蝠侠！！你没有因为我杀小丑就算了，这是属于我们的事，但是你怎么没察觉到哥谭被魔法入侵了啊？！

    红头罩大受震撼，一不留神秃噜出来一个单词：“Pardon？”

    两人轮流发完问号，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各自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罗斯平静开口：“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事儿呢，表现得那么自然那么平静，原来知道的不比我多多少啊。”

    红头罩恼怒：“闭嘴，熬夜的小孩现在该去补觉了！”

    罗斯瞪大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我不是小孩，我今年可是……25岁！”

    红头罩再一次地：“哈？！”

    他上上下下地看了看罗斯，明明那只是一个没有表情的头罩，却硬生生地在这极其明显的肢体语言下表达出了“25？就你？”的意思。

    红头罩：“你的骨头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最多十五岁。”

    罗斯恼怒，话赶话地赶出来一个新人设：“没听说过冰冻人啊？被冰冻然后再被唤醒，我那十年是被冻没了的！”

    红头罩暗暗记下这个信息，又摆出一副不听这一套的模样：“按身体年龄来算你就15岁，未成年的小孩就该好好回你的窝里补觉。”

    罗斯反手抓住红头罩的手，用力按了按他的骨骼：“那你就成年了吗？”

    ——她当然不会看骨龄，但是她就是觉得这个能和她吵起来的人绝对不会是成年人。

    红头罩又笑了一声：“当然。”

    算上棺材里躺的三年，他当然成年了。

    可惜罗斯不知道红头罩悄摸摸给自己加了三岁的双标的行为，不然她必定会把凭空少了的那十年给自己也加上去。

    她抓着红头罩的手臂，威胁似的磨了磨牙，恶狠狠地说：“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说完，罗斯猛的咬了下去。

    “嘶——”红头罩夸张地吸了口气，随后……随后就没别的特殊感觉了。

    这过程简直正常到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短短一分钟，罗斯松开了嘴。

    她呸了两声：“真难吃。”

    红头罩的神经抽动了一下，仿佛好奇地问：“这玩意儿还分好吃难吃的？你不是没有味觉吗？”

    罗斯丢下抓着的手臂，面色有些难堪：“是对正常人类的食物没有味觉。”说着，语气顿了一下，“刚刚的辣热狗不算。”

    红头罩继续追问：“那你吃的那些魔法药水……魔法物品，又或者是非人类……”

    说到这儿，红头罩忽得止住话语。

    他想起来一件事儿。

    于是话题再一次地被扯到了别的地方。

    “你之前说你在船上遇到了个泥巴怪，他请你吃了一顿丰盛的自助？”

    罗斯的目光游移了一瞬，没吱声。

    红头罩懂了。

    他之前想过泥脸被她杀了，但现在看来，泥脸是被她吃了。

    红头罩对此：“Fine.”

    他接着又问了一句：“你的能力只是吃？”

    罗斯镇定地反问：“只是吃还不够吗？”她笑了一下，看起来满不在乎道，“不论是你口中的外星人，又或者是什么半神……我都可以吃掉他们。这个能力还不够吗？”

    她眨了两下眼睛：“这么说吧，我被实验的项目叫作'清道夫'，吃尸体清理实验室垃圾的那种，能力就是这样了。”

    红头罩定定地注视着罗斯：“清道夫可不是什么好词。”

    “那确实不是什么好词。”罗斯依然保持着她那副笑容，“清道夫鱼，捕食其他鱼类，破坏生态平衡，造成物种灭绝。”

    罗斯弯起眼睛：“所以，我能够吃的东西，可能比你以为的要多那么一点点？”

    红头罩：“……Fine.”

    罗斯继续说：“不过你放心，我初步接触到外界，不会什么东西都吃的……要不是我们谈好了交易，我也不会冒然去吃你体内残留的魔法药水的。”

    “谁知道实验室里投放的食物和外界的食物有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万一吃出毛病来就麻烦了，你说对吗？”

    罗斯想，真敏锐啊，红头罩，一直在问她那些避重就轻的问题。

    但是她是那种，一见面就把自己所有的能力都透露给陌生人的人吗？

    更别说去额外透露一些对她来说是关乎性命的一些东西了。

    哪怕她那么地信任他，连谎言都不想对他说。

    她注视着红头罩，语气无比认真：“请不要再深究、再旁敲侧击下去了，那些更多的东西并不足以妨碍我们的交易。”

    “我们这才是初次见面，没有那么必要把所有的问题都弄清楚。”罗斯的语气变得欢快而又跳脱，“我们未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进行合作，不是吗？通过自己的眼睛寻找出事情的真相，总比我在这儿说要令人信服吧？”

    罗斯微笑着，拒绝了话题的进一步延伸。

    想继续套话的红头罩：“啧。”

    对吃魔法药水表现得犹豫的是她，将话题引导到这种地步的也是她，现在拒绝交流的还是她。

    难搞的女孩。

    红头罩头疼。

    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一个备用机，生疏地向里面输入密码后一键格式化了手机，随后他将其丢到了罗斯怀里。

    罗斯抓着手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红头罩：“既然你刚从实验室出来，那就先来适应外界的科技吧。”

    “一部手机，是最简单的获取外界信息的工具。”

    是时候努力适应科技的运用了。

    红头罩深沉地想。

    要不然的话，等到这女孩先他一步适应、然后反过来再教他……这种事情绝对不要发生。

    赌上身为成年人的尊严，他必不可能比她慢！

    “但是，在此之前。”红头罩理直气壮地说，“你需要先去补个觉。”

    “小孩子晚上熬夜不睡觉，可是会长不高的。”

    罗斯沉默了一瞬：“那你长这么高是因为睡觉多吗？”

    “那可不。”红头罩骄傲挺胸，“我一觉睡了三年，醒来身高暴增了近2英尺呢。”

    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