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便来人传话让京砚去面圣。

    很容易猜到，大抵是要京砚做中间人，看能不能把这月声和季云归这两个危害赶走。

    最终的结果是皇上拟好两封推荐信，将“太子”和京墨两人送往太岁书院求学，希望两人学业有成，早日得道升仙。

    一群人各怀目的，在众人的期盼下启程前往太岁书院。

    路上，京墨、季云归、京砚、月声，四人各骑一匹马，没带婢女小厮。

    月声如今是太子之身，让她很不满，原先她是想夺舍京墨的，因为当时在场所有的人当中，要数京墨这张脸长得最好。

    季云归的脸倒也不错，但不够白，身材也不够好……

    还得是长相娇美的千金小姐最合她的胃口。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夺舍是禁术，并不是想施展就能施展的。

    本来换身之后只是修为降了些，没想到遇到如今这种情况，灵气不足，加上她确实并非主攻型修士，眼下对上那位姓季的也没有什么优势。

    四人各怀心思，在城外奔波了一路，眼下天渐渐黑了，京墨率先打破僵局，迎风大喊：“诸位，不如停下来休息一下？”

    季云归最先回头，表示同意，拉住缰绳，慢慢把马停了下来。

    月声臭着脸，其实她也并不赶时间，毕竟三千年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一天两天的，如今耽误了也算不得什么。

    她心情不佳，无论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京砚掏出地图，道：“前面便是鹿角城，不如先在城中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

    众人沿着大路继续前行，天色完全暗下来，今日乌云蔽日，没有月光，好在大家都是修士，目明耳清。

    又过了一会，前面似乎出现了亮光，也许是挂在城墙上面的灯火。

    修士日夜兼程是常有的事，更有专门在夜间修行的人，因此在荒郊野岭的夜晚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样的夜晚过于危险，城外有野兽、雾障、毒虫……

    此时并没有人在外行走。

    城门早就关闭，牌匾上的“鹿角”二字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看守城门的士兵正在城墙上打盹。

    好在有官家路引，上面文字隐含威压，只能是皇家文书，士兵连忙放行。

    虽然城外安静无人，但城里却还有几家灯火，四人心照不宣地找了家客栈离闹市近的客栈，一口气订了四间房。

    尽管夜深了，但其实需要休息的只有京墨一人。

    不一会儿，季归云、月声前后脚出了客栈。

    京墨一无所知，留在房间休息。

    京砚勤俭持家，房间既然订了，那他就好好休息吧，等回了学院，他还要花不少时间补落下的功课……

    况且，这里再繁华，也比不上国都。他自幼便在国都长大，又出身显赫，若是贪恋世间烟火，也不会选择清修苦炼。

    说起来这里面，除了京砚，其余三人对天启都人生地不熟。

    前阵子因着京砚要赶路，同行的季归云也没有好好地游乐。

    而月声，她需要重新认识天启。

    此时，鹿角城中最热闹的便是金水湖，水上波光粼粼，岸边美人眼波盈盈，湖中央有一条大船，船上衣袖舞动，调笑声和丝竹声交织。湖面上还有不少小船飘荡。

    季归云租了小船，没要船夫，自己慢慢将船推离岸边。她双臂枕着头，仰望天空，可惜今夜天气不算好，没看到星星，只能看见岸边点点灯火。

    世间山水百态，她想，纵使漂浮轻舟千万次，自己也不会腻。

    想到那日自己与京墨在京郊游船遇险。

    想到那年江寻在秘境中救她。

    想到那年武斗，江寻坐在台上看到自己落败。

    想到京墨教自己破解幻境。

    原来是故人的真切感这才迟钝地涌上心头。

    自己其实不是很了解这位故人，见得少听得多，也许就是听得太多了，总升起一种想要去了解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