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回到家里面,没吃完的半条鱼已经彻底凉掉了。

    因为没有人去收拾残局,在餐厅明亮的灯下,鱼以一种死板的姿态,非常悲凉地躺在那里。我把背包往椅子上一甩,凑近了和半条死鱼对视:“唉,你也好可怜啊。”嘟囔了一声,便拿起筷子插进鱼的肋条间,拨下一片肉来放进嘴里。因为家里没人,我只好和死鱼对话:“你好像没什么味道啊。谁做的,真难吃。”它用浑浊的玻璃体勇敢地直视我,而我咬了下筷子,把鱼眼睛挖出来吃掉了。

    谁会吃那种东西...鱼眼睛吃起来很腥的。

    嗯,是啊,我也不喜欢吃。

    可惜一只鱼只有两只眼睛。

    我感叹了一下,又去它骨瘦如柴的身上找肉吃。鱼做得非常辣,又咸又冷,因而极其难吃,但我还是吃完了,毕竟应该体谅一下我并不会做菜的朋友,这已经是他的最高水准,只是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不然一定会和他好好地分享。

    我觉得自己并不算孤僻的人,但好像总是没有朋友。遇到班上的同学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热烈地讨论,也只会大声地招呼又因为找不到话说而后悔自己的举动。但她们会把我揽过去,然后毫不间断地找话说,不让气氛冷场。多么棒的人啊。只是偶尔在背后说“看那是她的第三个男人”,又有什么错呢。反正我都会原谅他们的。

    是吧。应该是吧。我不原谅她们又能怎么样。还能怎么办。

    门铃响了,我凑到猫眼前面看,是年承良和他儿子,提着蛋糕。居然有人记得,但肯定不是年承良,是他儿子记得。我搓了下脸,打开门笑容可掬地把两人迎进屋:“年叔叔,您来啦?”跟在后面的人正是做出世上最难吃鱼的人,他儿子年理。

    我们两个人算是小时候就玩在一起的朋友,更确切说是冤家。他老喜欢跟我比成绩比体育比一切的什么,但我除了成绩没有一样比得过。我们能用尽尖酸刻薄的词汇讥讽对方,但是在家长面前总是相处得格外诚信友善。所以双方的家长一度以为我们俩相处得非常融洽,但只有我们才懂彼此的本质。

    家里冷锅冷灶的,除了那条被我挖了眼睛的鱼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熟食,在冰箱里翻了一下,发现昨天正好买了葡萄,就洗了端出来。客厅灯很亮,年承良坐在那里对着墙上贴的奖状仔细研究一边微笑着和儿子说话。我把葡萄放过去,他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说了点什么。但是我没听清楚,因为那个时候在耳鸣,所以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抱歉,刚刚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但是年承良缩了缩脖子,另外找了点话把话题扯开了。可能是什么他觉得提出来都理亏的事,所以不好意思再说了吧。我也没有多去思考,只是想到了被我吃得支离破碎的鱼,鱼骨下面是被戳得千疮百孔的凝固油脂。

    我突然很烦躁,想把所有人赶出去,然后不被打扰地吃完那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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