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落进仙侠世界观,先后经历被妖僧超度(失败结局)、被魔法暗杀(失败结局)的,终于没抗住队友给予的脑震荡而倒下的,曾经平凡过的90后。
我觉得我已千帆历尽,习惯了泰山崩于眼前都不用动容的仙侠世界观了,但这不代表我也做好一睁眼连地图都换了的准备啊喂!
———
“所以,你们要去寻仙山?!”根据两分钟前枪仙的话,她应该只是昏睡了几天而已吧,怎么这区区几天可以生生让她生出一种她追番追拉了一整季剧情的感觉了呢???
“错了,大王,不是’你们’,是’我们’。”小元宵似乎是怕她还没彻底清醒,凑近她耳朵边上,把“我们”二字拉的老长,说的又清晰又响亮,末了还加了句,“你也要去的。”
她当即觉得脑子又开始一阵抽痛,不知道是脑震荡过得脑子受到了声音的共振效应的影响,还是“寻仙山”这三个字被她本能的与“求长生”挂上钩而让她一度联想到让人头痛的东西的原因。
金栗皱眉,扶额。
“长公主殿下,您太大声了,金栗姑娘需要静养。”无心嘴上尊敬用语一字不少,但动作却毫不拖沓,下一秒,萧瑟手里就多了一只小元宵。
萧瑟无言的撇撇嘴,认命的给自家小妹妹顺毛,“金栗姑娘刚醒,先别闹她了,”小元宵还欲挣扎,萧瑟看了眼妖僧似笑非笑的绯红眼尾,一把搂紧了乱动的萧沅抬腿就朝外走,“听话。”
末了还贴心的顺手关上门。
“金栗姑,”
“我不要跟你说话。”她都记着呢,超度之仇,过山车之恨!
最重要的是,她很怕他一言不合要再度超度她——
虽不是本意,但她很可能是通过夺舍原本的锦鲤剑仙而存在这个仙侠世界的。
而他似乎隐约察觉到些什么了。
她现在很乱,她不想跟这个狡猾的还抓着她小辫子的妖僧独处。┭┮﹏┭┮
“金栗姑娘闹起脾气起来还真是跟长公主殿下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金栗转脸瞪圆了眸子。
??
妖僧,你别以为我听不懂你在讽刺我幼稚哦!
“金栗姑娘不愿说便不说,听我说便好。”妖异的红眸里罕见的褪去了玩世不恭,带上了三分认真十分宠溺。
“还记得那洛六法的第六法吗?”似是怕自己的话惊到少女,少年本就温润的声音更添三分柔和。
!!夺舍法?!
她立刻警惕起来,小心的注意着他的动作。
但凡他有拿佛珠的倾向,她就,就,,
见少女本就惨白的脸上最终连最后一丝血色都退尽,目光在他项间佛珠上游离,无心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就这么怕他吗。。
他试图摘下佛珠让她放心,却见她的眼中的惊恐随着他触摸佛珠的动作愈演愈烈起来,连指甲戳进掌心也都毫无只觉的样子,无心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为了避免速度快的动作惊到她,他缓缓握住她的双手,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展开她戳进掌心的十指。
当人的注意力全放在一点的时候,视觉就会慢半拍,她只觉双手一暖,再回过神来就看见妖僧白净修长的双手将自己相较而言小了一圈的手按在他的项间,她不明所以的抬眸看他。
“看来不把这个摘下,金栗姑娘就没有办法宽心,既如此,姑娘便自己来吧。”
妖僧眸子含笑,与往日他不打眼底的笑不同,今日他眸中的平和安宁几乎要溢出来,或许已经溢出来了,否则她这溺水之感又是从何而来。
她顺从着他的力道握住佛珠,慢慢从他项间取下,为了照顾她的臂长,他微微倾斜身,她只觉周身的若有似无的檀香味忽然明晰了起来。
她愣愣的看着这一长串的佛珠。
看得出来他的佛珠特别长,但从不知道居然这么长,不完全展开双臂甚至都无法拉直它,明明平时在他项间的时候,还没长的这么夸张的。
这一直被她视作“凶器”的佛珠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她手里,触手生温,祥和无害。
“姑娘可看出什么了?”妖僧的笑里又带上了些许旁的、像是宠溺的意思。
连带着他的红宝石眸子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更,,深邃了?似有百川朝海,似有流光溢彩,似有宇宙星辰。
她却是不敢再看了,唐突(亵渎)了佛门弟子,佛祖可是会生气的!
“珠圆玉润,可见匠人是个好木头。”
咦?等等,她刚刚说了什么啊  ̄□ ̄||
“既如此,这佛珠便由姑娘代为保管吧。”这样她应该就不会这么怕他了吧,
见少女莹润的耳尖也慢慢染上绯色,他又忍不住半真半假的逗她,“姑娘可要小心些保管,这是我师父生前给我的唯一的物件了,世间只此一件。”
“哦,嗯?!”
“那你还给我?”这些天住在雪月城,多少也知道了忘忧和尚和无心的故事,无心有多尊重他亦师亦父的师傅的,忘忧和尚的遗物就这么给她了?
“还不是有人(胆小的)像只猫儿似的,总怀疑我要害(收)她,不给还能怎么办?”
(作者:此处应有总有奸人要害朕.jpg)
这话她没法答。
她装作事不关己的看天看地看风景。
不看还好,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
雪月城的建筑全是木制大红灯笼高高挂的中式传统风格,可这里却是纯白清冷的欧式+少数名族风诶~
也没听说雪月城还有这种建筑啊喂???
目光无意略过窗外,却见窗外不是长剑的青山绿林或是小桥流水,而是粉色的樱花或是桃花粉色满园,远处的山藏在云雾后白皑皑的融成一片。
她咽了咽口水,“冒昧的问一句,这里是?”
“天外天,我的地方。”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和尚庙搞这么奢华真的没问题吗?”
“喝喝~”
“这里不是寺庙,是魔教。”
嗯???
我的地方+魔教??
就在她试图为无心找出一个合理解释的时候,门被敲响了,“教主。”
教,教主?谁(⊙_⊙)?
身边传来少年的回答,“是莫叔叔吗?我等会儿过去。”
“是,教主。”
然后就是一串走远的脚步声。
她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指着妖僧颤巍巍开口,“教主?”
妖僧唇角勾起35度,微微颔首,大方坦荡。
那边的妖僧是淡定了,她这边就要爆炸了!
说好的最尊重亦师亦父的忘忧大师的呢?!都混成魔教教主了,这就是你的尊重法?大师的棺材板早就按不住了叭!!
“在雪月城没听说过吗?我本就是魔教少主,年幼始便一直在中原当质子,受老和尚庇护直到他圆寂,后来成年了,便跟莫叔叔回来接掌天外天。”
无心的语调十分随意,然内容却字句沉重,她一时不知该做何回应。
中原魔教对立,只有战败方才需要留人质。
作为前不久才战斗过的敌人,质子的生活自是不言而喻。能受到忘忧大师的庇护算是幸运,但大师并未能护着他到成年便离他而去。
再者,无心成年后来接他的不是父母,而是那位称呼无心为教主的“莫叔叔”,想来他父母当年便已不在了。
童年失怙,少年失去亦师亦父的长辈,刚成年正是青涩之际,来到人身地不熟的天外天掌管强者为尊难以管理的魔教众人,难怪他总是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挂在嘴角。
荒诞成这样的人生,若真叫他认真的过,怕不是要直接疯魔掉。。
“怎么?”
无心忽然悟了,“心疼我吗?”,又再她恼羞成怒前顺毛道,“都过去了,我现在可以天下第一教的主人,整个天外天都是我的,而且我18岁前便已进入神游玄晶,任谁都要道一句天才。”
“谁心疼了,还天才,少给自己贴金了,,”
他修的是佛!
修佛终究与剑修不同,不是剑法强大就够成长。佛修修的是心境,是对世事的通透,如此年纪要经历、看透多少人间险恶才能如此通透?
这哪里是天才,分明是冤大头才对。。
她低着头,只觉心都揪起来了。
猝不及防一阵淡淡的檀香铺面迎了上来,将她紧紧包围。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她整个人密密的按进怀里了。
世人都只会惊叹他的才能,这些连他自己都已经淡忘的,天才名头背后的伤痛,她却轻而易举的探查到。
当年的老和尚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的伤痛,但亦师亦父的他,只能教会他将这些伤痛化作力量来武装自己。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的才能而难受,如果非要说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大概就是胸腔里塞满了棉花糖的感觉吧。
然后他就做了,上次在雪月城她毫不犹豫的将他拉到身后护着时,他就想做却未能做的动作——
将她纳入怀中,为她坚守,为她遮风避雨,为她执长剑挽狂澜。
他的个子很高,她是知道的,即使他们都只是坐着,她抬眼也精致突起的喉结和线条紧实的下颚线。
她的脑袋就枕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一声一声的透过胸腔传来,一起传来的还有他的笑声,“嗯,你说的对,确实是冤大头。”
!!
她刚刚说出来了!?
等等,还有更重要的事!“你,你,,”
引诱佛子堕落,佛祖怕不是要亲自下凡来收她了!
他了然的将挣扎着要出来的她又往怀里拢了拢,解惑道,“老和尚知我是天外天的少主,又怎么会真的将我收入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