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什么……他竟还是不愿见我。”

    慕君呢喃道,不禁有些神情恍惚,一阵寒风袭来,她更是觉得身上如坠冰窖。

    而另一边,慕安听说母亲擅自跑来皇宫后,便快马加鞭匆匆赶来,远远的便看见母亲孱弱的身影蜷缩在灰蒙暴雨中,她的心不禁一痛。

    “母后!”

    她眼酸含泪,忍不住呼唤她道,更步履匆匆奔向了她,很快就来到了宫门前。

    “安儿。”

    慕君此刻心里不禁感到很乱,一种无力的悲痛浑然而生,回眸看到女儿正满脸关切地看着自己,不禁越发生出一种对于世事无奈的悲凉之意。

    “您怎么这么傻,九叔他铁石心肠,你就算在这宫门前跪晕过去,他都不会出来多看一眼,既然他不愿见您,您又何必再自讨苦吃呢?”

    慕安看着母亲苍白的脸色,只是又心疼道。

    “再跪下去也无非就是自取其辱,不过是他们男人之间为了争夺权势,自相残杀的内斗,既然他们男人的荣耀我们女人沾不上光,那他们的血腥也不必祸及自身,您对慕家人已经仁至义尽了,是他们不懂得珍惜!我不能再允许他们继续这样侮辱您,娘你本就身子不好,万一淋了雨生病了怎么办?这宫里人与事太多,你就算想管也管不过来!大哥的事,既然已经无能为力,就听天由命吧,您就别管了,快随女儿回妙胜寺去吧!”

    慕安越说便越感到内心愤愤不平,她不禁为娘亲感到不值,她的娘亲并不亏欠慕家,反倒是被慕湛伤得体无完肤,这么大的雨,竟能无视她在这里跪着淋雨,当真是冷血无情。

    话落她不禁又伸手去拉扯母亲,想要让她起身,随自己回去。

    九叔口口声声爱母亲,却让她遍体鳞伤,虚弱不堪,现在她既然已经来了,就决不能再允许母亲继续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

    “安儿,话不能这么说,阿瑜他毕竟是你父皇的血脉,我能做的,也只有替他祈求你九叔的原谅,你看,他已经派人来为母亲撑伞了,可见就算是他,也并非铁石心肠,我想再坚持一下,他会被我真诚所打动的,就算为了你早逝的父亲,我也得代替他,尽量去救你大哥的性命啊,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能见死不救。”

    可是慕君却是又摇摇头轻声道,她不禁又轻轻推开了女儿的手,只是温柔婉拒,那么一个柔弱的女子,此刻却是在逆境中,温声细语中又透着无比坚定的力量,怎能不令人感动。

    看着母亲这样柔弱又执着,慕安的眼圈不禁一下子就红了。

    “你要去赌九叔的良心吗?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对那个畜牲抱有一丝期待吗?没用的,别傻了,娘,就算你一直跪在这里求他也没有用的,他不会出来见您,他更不敢面对你,是他亏欠了你,亏欠了文襄家!想想小琬他是怎么死的吧!为了他的权势,他又怎么会为了你一个弃子,而对已经证据确凿谋反了的大哥手下留情?他远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爱你,没有那么在意你的情绪,他都是装出来的深情,他更一直都在欺骗您,是他鸩占鹊巢,害您失忆趁人之危,更是他害死了父皇和弟弟,如今大哥也要被他害死了,他是我们一家人的仇人,我不想你再去卑微地求他,这无非就是自取其辱,你别再一厢情愿,傻乎乎被他的虚情假意所继续欺骗了!咱们如今已经皈依佛门,明明跟他以及皇宫里的那些是非恩怨再无任何瓜葛。”

    慕安悲痛说道,此时更是心一狠,又伸手用力去将她拉起身,想要强行将母亲带离这处是非之地。

    “就算是女儿求您了!跟我回去,别再掺和他们男人之间的那些权力争斗了,女儿怕您会出事,如今我就只想您好好的,咱们一家人过好自己的清净日子就行,别再多管闲事,自寻烦恼了。”

    她不禁一边强迫她离开,又一边流泪情真意切地祈求她道,尽管她也知道如此放弃大哥有些冷漠残忍,不近人情,但她已经顾不了太多了。

    经受的苦痛太多,她是真怕母亲和长恭再出事。

    慕君被女儿迫使离开,本还有些执念,但又还是头一次见到女儿这么强势果决的模样,不禁又有些动摇了信念。

    她不禁又担忧呐呐道,“可是……你大哥他!”

    “娘,别再执迷不悟了!”

    慕安见她还挂念慕瑜,不禁又有些情绪失控道。

    “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总得为长恭他多想想吧,万一九叔他没有被你的真诚打动,反倒因此迁怒长恭为你通风报信,那可怎么办!”

    有些事情,她本不想再让母亲知道操心,但眼下为了让她顺利随自己回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于是,她不禁又一股脑地将自己的忧虑,通通都说了出来,语气更是无比严肃认真。

    “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就对您说句实话吧,我之所以会找来这里寻你,就是和彦通他派人去妙胜寺告诉我的,说到和彦通你心里总该有数了吧,据说现在九叔可是几乎一刻都离不开他,他最信任的心腹去妙胜寺,叫我来带你回去,这意思还不够明白吗?正是九叔他想让你随我回去,所以才叫我来当说客啊,他根本就不想见你,大哥的事已经无力回天!你现在和我回去,九叔还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大家都相安无事,若是你再执意激怒他,难保他不会因为你的执拗而牵连怪罪长恭,难道你还想长恭也因为‘谋反’的罪名,而被他处死吗?!”

    听完慕安的话,她不禁目光愣愣,一瞬间,竟感到心如死灰。

    该说是对他失望呢,还是对这个残酷又充满各种无奈的宫廷,不再抱有希望。

    面对女儿的言辞激烈,她竟无言以对。

    她说得对,自己可以不怕死,但不能因此害了长恭。

    见母亲似乎已然死心,她便趁势将尚还出神一脸悲伤的她,护送上马车。

    很快,逐渐加快行驶的车辆,就缓缓消失在朦胧雨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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