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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当神明大人?

    “我自愿。”

    花容的语气平淡,脸色如常。他用手指轻叩桌面。

    “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当神明大人?”

    “说出结果你会怎么样?”扶摇呼出了气。

    “我可以给你理解,尊重与信任,但是我不能所有事情都支持你,你要明白。”花容说。

    “你很自由,热烈张扬。如果成为神明大人你需要自残,那我不会同意。虽然我知道这件事与我无关,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我必须这么做。”花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我从来都是信任你的。”

    “放心吧。”扶摇轻轻的笑了一声。“我不能告诉你神名大人带给我什么利益,因为这件事不能用利益衡量。”

    他轻轻凑到花容耳边说:“我不会自残的。”

    窗外惊雷骤雨。

    “听,大地在颤抖。”

    十年前。

    北方的天空清澈空旷,月亮静静的挂在空中,一动不动。

    柳依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吵醒。

    “谁啊?”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手撑着乌黑的床框爬了起来,几缕头发落了下来。

    “咚——咚——咚——”是柳木鱼的声音,小时候母亲经常说给她听。

    “妈?”她皱了眉头。

    凌凌的床上坐着一位红衣人,白骨做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莫不是天快亮了,凌凌起来练功了?

    不对,凌凌是唱小旦的,为什么会有青衣的衣服?

    “凌……凌凌……”她用轻得几乎飘渺的声音试探的问。

    红衣人听到后,机械的扭了扭脖子转过头来,飞速地朝她逼近。

    柳依吓得闭上眼睛。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悄咪咪的睁开了一只眼。

    一张惨白的陶脸定在那里,脸上的裂纹中掉着土块。

    她露出了一个渗人的微笑。

    凌凌的尸体被麻绳挂在空中,脚上的绣花鞋铃音叮零铛啷。

    “月……月亮……”陶脸人艰难地动着嘴唇。

    “月亮!哈哈哈哈哈哈!”它猩红的眼睛里爆发出尖锐的光。

    “啊————!!!”乌鸦飞过,柳依撕心裂肺的叫声响彻天底。

    天底下,黄沙飞扬,车水马龙。

    北方的冬天干燥冷冽,扶摇很不习惯。他把浸湿了水的布盖在脸上。

    “烧饼烧饼,一个铜板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老板不赚亏心钱!”“我们在温带,影子本来就是斜的。”“馒头馒头,一个铜板两个!”

    写着“瑞雪兆丰年”的红纸摇摇欲坠,木门被盯得牢固。扶摇走进了客栈,室内温暖。北方与南方不同,这里的秋天并不像南方那么炎热,春天并不像南方那么潮湿冰冷。在闽南,比起冬天,春天会更冷。现在是秋天,扶摇穿得很少,在北方瑟瑟发抖。

    树叶上结了一层冰花。红泥满地,消香玉损。

    “来碗面。”扶摇放了二两碎银在桌上。“得嘞。”店小二把钱拿走。老板娘的孩子正在跳舞逗客人欢心,试图从客人手中讨一些零花钱。

    “好!”一曲完毕,掌声四起。有客人扔了几枚铜板过去,孩子高兴地接住,又开始推销起自己的糖葫芦来。

    “你要买糖葫芦吗?”孩子问。

    “多少?”扶摇拿出了钱袋。

    “两个铜板。”孩子把冰糖葫芦递给扶摇。

    “谢谢。”扶摇接过糖葫芦,把钱递给孩子。“这么小就会卖东西了,真棒。”

    “那是。”孩子自信的昂起了头。

    “前几天我还帮我妈做了家务。”

    “真棒!做家务不算帮忙哦,你在家里就得做家务。好的,去玩吧。”面上来了,碗里喷着热气。

    饭后,扶摇洗完漱,拎着酒和包袱到房间内。

    他用小刀把手指划破,鲜血滴入酒坛。扶摇用血在黄符上画了几道,又把符纸和一丸片仔癀浸在酒中。他把酒坛子封上,用朱砂写了几个字,压上砖头,把从家里带来的八宝印泥均匀的涂在上面。

    心在滴血,片仔癀还好,印泥用的龙泉印泥。

    现在冬天了,浮屿村应该都摆上水仙花了,以往都是自己摆,花容今年应该会帮他摆。

    温姬与神明大人有关,扶摇不太希望花容颜掺进神名大人的事。

    他下了楼,准备出发。

    一团黑雾从他身边飘过。

    “柳依来了。”老板娘笑着说。

    扶摇定住不动,他推开椅子坐下。

    “还有柳树图案的碗吗?来碗面。”柳依笑着说。

    “有有有。说来你娘可真奇怪,天天要求你用带柳树图案的碗吃饭,还要求你在吃饭前敲碗三下。”

    “对,就说是我家的传统,但从没见过我妈和我爸这么做过。不过我家用的东西都是柳树的。”

    扶摇瞳孔骤缩。

    虽然不知道柳依与温姬有没有关,但这不是重点。

    “敢问这位姑娘是?”扶摇问老板娘。

    “你连柳依都不知道?”老板娘震惊。

    “不好意思,我是外地的。”扶摇嘿嘿一笑。

    “柳依是我们这边的大红人,她在大宴台唱花旦唱的可好了,就连谢家小公子都带了众礼亲自上门说亲。”

    “那追到了吗?”扶摇八卦心起。

    “自然是没有。人家柳姑娘看不上他。公子你与柳姑娘也挺般配的。”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不拒绝,这老板十有八九上去说媒。

    “只可惜这柳姑娘从小得了一种怪病,通体冰凉,家里人请了大夫都不管用。就是到了夏至也可以见柳姑娘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还有更神奇的。”老板娘压低了声音。

    “柳姑娘在6岁以后每晚都会突然消失。第1次消失的时候,家里人可着急了,赶忙报了官。衙门的人把长安城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见着她。可到了第2天天亮时,柳姑娘又好端端的出现在了房里。家人一问,她什么都答不上来。”

    “而且柳姑娘体质寒,每次生病时都会从口中吐出鲜花。”

    扶摇皱了皱眉头。

    “花吐症?有带血吗?”

    “我也不知道啊。”老板娘一脸迷茫。

    “肯定有吧,不然噎得慌。”

    “刘姑娘在大宴台表演。大宴台怎么走?”扶摇问。

    “那。”老板娘领出门,朝西边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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