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梦魂惊。
“你听我说……”“我不听!”
瓦罐碎了个七里巴拉。
杨烁怒目圆睁。
“你从来不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从来不记得!不论我对你说什么,你总是忘得一干二净!”
“你说那么多,我哪能什么都记住?”杨母抓住了杨烁的衣领,尖利的指甲在杨文清的脸上留下了印子。
“你怎么不去死?”杨母怕的就是一巴掌。
“那为什么别人都记得?一个问题,你问了五六遍了!”杨烁哭喊着。
“那是因为我爱你,我关心你,只会记得你的事,我哪会去记得别人的事?你干脆去死算了……不!我死了你才开心,你没妈你才痛快!到时候你爸娶了个后妈狠狠虐待你!”养母拿起鞭子往杨烁身上刷刷刷的抽。
“你妈早晚死了!”她关上门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杨烁坐在床上,心如死灰。
今晚的月亮,很圆。
“妈妈。”杨烁轻念了一声。“妈。”他哭着,笑着。
“妈。”他又唤了一声,连滚带爬的爬到了书桌前。
“以后我就叫你妈,好不好?”杨烁微笑的摸着桌上的绢布。
“反正你什么都能记得。”写下来就当你记住啦!
他抱住了绢布。“妈,我想抱抱你。”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但他欢笑着。
“宝,是妈妈不好。”杨烁猛的转头,才明白是杨母在轻轻的敲门。
“刚才是妈错了,来开门。”杨母想开门,却发现门怎么都打不开。
“开门!”杨母加重语气,她用手重重的拍着门,愤怒与燥热让她喘不上气。
“开门!”杨母用力的踢了几下门。阳朔躲在里面四周,突然归于沉寂。
紧接着就是卡拉几声,门外好像有金属在转动。
“好啊,还敢锁门?还敢锁门了是吧?!我就不该给你这破门装锁!你还哭?哟∽你还敢哭?我错哪了你!就哭?你错的我都没哭呢你就哭了?”杨母大吼。
杨烁冷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突然,他猛的跳起来打开一旁的柜子,抽出一把刀往自己身上刺去。
“好啊!还敢拿刀杀我了?你没妈你就开心了!”杨母见情况不对,立刻夺过刀。“你在干什么?”
“你前面自己说要我死的!”杨烁嘶吼着。
“没有,我哪说过那种话?”杨母扔下刀,天色不早了,该出摊了。
“还敢拿刀杀我了。”她冷笑一声。
“我没有!”杨烁眼中满是愤怒与癫狂。
“就是有,不然你拿刀干什么?”
我是想杀自己。
但他不敢说。
待杨母走出家门后,杨烁瘫软在地上。
他在赌,他赌杨母不会让自己死。
他好面子,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赌输后是会屈服妥协还是不顾一切。
万幸,他成功了。
他拿起笔,在绢布上写下三个字“致家母。”
“致家母,今日那个女人把我的锁打开了,还硬说自己是我妈妈。我只能有一个妈妈,那就是您……”
……
……
日月轮转,春夏秋冬。
三年时间,只不过是日月轮转了一千多次。
那日,桃花树下,殷红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到了泥土中。
世间一切,于此如浮云。
“妈,你在听吗?”杨烁像往常一样在绢布上写写画画。
“我在。”血红的字符现在绢布上。
杨烁欣喜若狂。
“妈……妈!我终于见到您了!我甚至连名叫什么都不知道。”他手足无措,却又手舞足蹈。又有几片鲜红浮了上来。
“我叫温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