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拿着书，郎朗地念着李商隐的《锦瑟》：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在旁边听着的男人不禁笑了：“我的崔老师，你这么喜欢这首诗吗？”

    女人转头看向男人：“其实不太喜欢。只是第一句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确实很有意思。既有哲学之思，又有啼血之鸣，即使不懂典故，只看诗句也显得很美。”

    男人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女人的腰：“我就是个文盲，崔老师您这话呀，我听都听不太懂的。只知道，肯定是高见、高见啊。”

    这马屁拍得像嘲讽，女人轻轻打了男人一下，嘴边含着笑意：“我看你嘴皮子利索着呢。”

    此时，两个小女孩跑了出来，一个大概10岁左右的年纪，另外一个看着只有3、4岁。

    男人弯下身抱起大一些的孩子：“哎哟，真的越来越大了，爸爸快要抱不动我们的大宝贝啰。”

    大女儿听着这话，就不乐意了：“不要，要一直抱！爸爸一个人抱不动，就和妈妈一起抱我。”

    男人被逗乐了：“怎么那么爱撒娇？”

    女人则是抱起小女儿亲了一口她的脸蛋，听到男人和大女儿的对话，便笑道：“也撒不了几年，后面就要嫌弃我们了。”

    小女儿啄吻着女人，亲得女人满脸都是口水，小女儿一边亲一边含糊地说：“不嫌弃呀！”

    大女儿不甘示弱，也赶紧表态：“对，我也永远都不会嫌弃的！”

    女人和男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哈哈大笑。笑完后，女人擦了擦眼泪，脸上挂着还没有落下的笑容，逗着女儿们说：“好，我们肯定相信你们的。来，拉钩钩，做个正式的约定。”

    大女儿连忙伸出小手，学着大人板着脸，又奶声奶气道：“赖皮的是小狗！”

    女人努力憋着，才没有又笑出声。

    ……

    这时候，崔熙朗醒来了，她缓缓坐了起来。

    梦里的欢声笑语，如烟雾般慢慢消散。整个房子显得非常安静。

    外面的树木被风吹动，床上的月影如水，波光粼粼。在安静深夜里，这动静都显得有几分热闹了，却反让崔熙朗更感孤独。

    对了，现在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崔熙朗彻底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