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槿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唐溍沅正在水池边帮她洗衣服,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脏衣服拿出来了,并且已经洗好了内衣裤和背心。
陈木槿看着洗好的内衣内裤,脸上突然有些热,她走过去从唐溍沅手里抢过衣服,说:“我自己洗。”
唐溍沅看到陈木槿洗好澡出来了,脸上扬起了笑容,她凑近陈木槿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气,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姐姐,你好香啊。”
陈木槿往旁边挪了挪,面无表情地说:“衣服我自己洗,你去休息吧。”
唐溍沅直接伸手搂住了陈木槿的腰,鼻子贴着她的脖子,陈木槿没法挣脱她,只好压低了声音说:“唐溍沅,放手!”
“姐姐,你有两个选择,一、让我把衣服洗完;二、你自己洗,我就这样抱着你。”唐溍沅抱着陈木槿耍无赖。
陈木槿放下衣服,无可奈何,她一向拿唐溍沅没有办法,唐溍沅放开陈木槿,伸舌头舔了一下陈木槿的脖子,陈木槿震惊地往后退了几步。
“唐溍沅!”
唐溍沅露出一个得逞的坏笑,陈木槿甚至怀疑她的字典里就没有羞耻这两个字。
陈木槿抱着手臂在旁边看唐溍沅洗衣服,她洗得很认真,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的身上,铺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她的侧脸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添了几分韵味,陈木槿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唐溍沅的美,但她第一次理解了蛊惑这个词的意义,不然没有办法解释她此刻想要亲吻唐溍沅的冲动。
“我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应该不会自己洗衣服的。”
“我会的东西可多了。”唐溍沅的目光仍然专注在衣服上,说起来,她洗衣服的技能,还是夏青阳教的,这项技能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实用性飙升,甚至她还教过室友怎么洗衣服。
唐溍沅拧干衬衣,放到盆里,打开水龙头,然后靠近陈木槿,轻声说:“以后你会慢慢体验的。”
唐溍沅把手举到陈木槿眼前,笑问:“我的手好看吗?”
陈木槿不明所以,老实回答:“好看。”
唐溍沅凑近陈木槿耳边,说:“我这十指啊,可以沾阳春水,也可以沾点别的……水……”
唐溍沅故意拖长了最后一个字的音,陈木槿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把唐溍沅推开,又羞又恼:“唐溍沅!”
唐溍沅心满意足地笑着去清衣服,陈木槿在原地跺了几下脚,转身走开,不能再跟唐溍沅待在一起了,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打她。
陈木槿去找骆芳芳要了吹风机吹头发,吹到一半的时候,手里的吹风机被抢走了,她抬头一看,唐溍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完衣服站在她身后了,她只好坐着任由唐溍沅摆布,过了一会儿,唐溍沅吹干头发后在陈木槿头上亲了一下。
“好了,我们去找个地方把小花好好安葬了。”唐溍沅从背后抱住陈木槿。
“我们今晚就要走了吗?”陈木槿回头问道。
“今晚不走,今晚在这住。”
“那为什么不明天再做?”
“因为今天宜安葬,明天诸事不宜。”
“你还看了黄历?”
“那当然,小花跟了我十年,我把它当家人一样对待的。”
“那你不还得找个先生看一下风水,再把村里的人都请来吃席。”
“你阴阳我啊?啊?”唐溍沅重重地压在陈木槿的背上,左手箍住她的脖子,右手趁机往她衣服里伸。
陈木槿突然起身,把唐溍沅背了起来,唐溍沅重心不稳,连忙双手抱住她的脖子。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骆芳芳看着眼前的一幕,大脑一瞬间有些宕机了,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唐溍沅从陈木槿背上跳了下来,陈木槿尴尬地整理衣服和头发。
“厨房没有盐了,我刚买了盐,来拿……”骆芳芳尴尬地说,然后尴尬地从桌上拿了盐,出门时还不忘把门给带上了。
“唐溍沅!这是在外面,别闹。”陈木槿嗔怪道。
唐溍沅露出一个坏笑,说:“意思在家做什么都可以是吧?”
陈木槿狠狠地瞪了唐溍沅一眼,唐溍沅收起笑,说: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一会儿天黑了。”
唐溍沅和陈木槿跟骆芳芳打了个招呼,在村委会门口拿了一把锄头和一把铲子,抱着小花的骨灰盒,去了夏青阳家。
夏青阳家距离村委会走路大约五分钟左右,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了,只剩下老人和小孩,还有一部分小孩被接到县里去上学了,一路上经过两户人家,都是大门紧闭的。
村里几乎每家都是砖混结构两层以上的平房,夏青阳家还是老旧的木房,看上去摇摇欲坠,门上的对联和门神画已经快看不出来模样了,旁边另外搭出来的猪圈和厕所已经塌了,门前的石阶和水泥地裂缝里已经长满了草,通往她家的路上也长满了草。
唐溍沅站在石阶前,陷入了回忆:“我当时来的时候,小花就趴在这里,看到我来就围着我脚蹭我,它不知道它的主人回不来了,当时她奶奶还养了两头猪、一匹马、两只鸭子和十只鸡,等着他们过年回去的,她三奶奶帮忙喂了一段时间,我把猪鸡鸭给她三奶奶了,只带走了小花和马。”
唐溍沅转头看陈木槿,她看不出来她有什么情绪变化,她只是淡淡地说:“你这叫只带走吗?你带走的马是最值钱的。”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哈。”
“你要把小花埋在哪里?”
“后面。”唐溍沅指了指房子后面。
夏青阳家后面的山坡有点陡,之前走的路现在已经长满了草,陈木槿先把锄头和铲子拿上去,又返回来拉唐溍沅。
“唐溍沅,你这体力不行啊。”陈木槿忍不住吐槽。
唐溍沅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我不行?我怎么可能不行?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行不行的!”
事实证明,唐溍沅体力确实不行,挖坑的时候没挖两下就累了,锄头还差点砸到脚,最后还是陈木槿把坑挖好的,陈木槿挖好坑后,一脸嘲讽地对唐溍沅说:“唐溍沅,你不行。”
这句话差点把唐溍沅气得跳脚,她只好给自己找补:“我才刚病好,前两天都还在输液。”
陈木槿没理会,她把小花的骨灰盒放了进去,用铲子铲了土把坑填平,又在旁边找了一会儿,找到一棵小松树,把松树移栽在小花旁边。
“这么熟练,你干过活啊?”唐溍沅在一旁看着陈木槿做完这一切,明知故问道。
陈木槿一怔,然后回答道:“嗯,小时候跟我爸爸去老家看我爷爷奶奶,帮他们锄过地。”
“哦。”唐溍沅看着小松树,问了一句,“这树,不浇水能活吗?我们没带水。”
“等一下。”
陈木槿说完便跑了下去,唐溍沅看着她的背影,心想:这个人都不会累的吗?
陈木槿在房子旁边找了一个陶罐,房子后面的水龙头已经生锈拧不开了,她只好在旁边盛满雨水的水缸里舀了半罐,端着爬上去。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唐溍沅从包里拿了一个猫罐头,打开放在松树旁边。
“小花,在喵星要开心哦。”
陈木槿和唐溍沅背对着小花站在夏青阳家房子后面,望着远处的山,太阳虽然已经沉下去了,但是还留有余晖,把天边映红,尽管夜色在渐渐逼近,它依然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陈木槿感叹道:“好美,这边的景色很好看。”
“这边的星空也很美,幸运的话还能看到流星。”
陈木槿抬头看着天空,说:“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看到星星。”
“应该看不到,月亮都出来了。”唐溍沅手指着天空说道。
陈木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圆圆的月亮已经开始升起来了。
“月亮出来就看不到星星了?”
“月明星稀。”
“这个我倒是没注意过。”
“我们高二的时候上语文课,改病句,其中有一句是‘圆圆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星星撒满了天空’,大家都觉得这句不是病句,结果老师说,这句是病句,因为月明星稀,月亮明亮的时候是不太能看到星星的,后来我们真的认真观察了,老师说得没错。”
陈木槿微怔了一下,笑着说道:“我去美国之后就没上中文课了,都是我妈自己教,这首诗倒是背过,但没能领会其中的意思。”
唐溍沅看了一眼陈木槿,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你很喜欢这里吗?”
“还好,也不是很喜欢。”
“嘴硬什么?你明明就很喜欢这里。”
“你本来就以为我和夏青阳有什么,我要是说喜欢这里,你不得吃醋跟我闹啊!”
“唐溍沅!合着你觉得你把我拽来参加你们的同学会听着所有人说她的好话,还带我来她家就为了埋她家的猫,我就不会吃醋吗?”陈木槿无语道。
“所以你承认你吃醋了?还说你不喜欢我?”唐溍沅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陈木槿哑口无言,跟唐溍沅说话就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她瞪了唐溍沅的一眼,咬牙切齿道:“天都黑了,走了!”
唐溍沅偷笑着来牵陈木槿的手,被陈木槿甩开。
“手上都是土,脏!”
陈木槿说完便扛着锄头铲子走了,唐溍沅跟在她身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小花,才跟上她的脚步,她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开始涌现出悲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