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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安儿,你知道的,南星从小就聪慧,但凡这件事有任何一点转机,他都不会进宫,这是他权衡利弊,做出无数种推算后的唯一解。

    只有他入宫,才能护住宋国公府。”

    “可是……”林致远还是难以接受,皇帝居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你当真以为,只有宋国公府吗?”林夫人又是一叹,“你在边关,战场上刀枪无眼,皇帝真想要你的命,何其简单?”

    远哥哥我收到你的信啦,很开心你们能够平安到达,也希望你们之后也会一直顺利。

    我也收到了你的画,嗯,很有趣,我想赵伯父说的应该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根据你的描述又画了一副,你看是不是你看见的那样。

    等边关安定了,没有战争,大家都不再受战争之苦,我一定也要和你一起去看看那美景。

    (注:大皇子去了,皇上把三皇子贬为庶人。哎,九皇子也被牵连,听说皇上在朝上骂了他好久,还打了他,可是关他什么事呢?明明他什么都没做。)

    廖南星留。

    元和一百二十九年五月十七日。

    ————

    “可是……言官呢?没有人敢说吗?”林致远问。

    林夫人轻轻摇了摇头,“宋国公贪污的证据不是空穴来风,是确有其事,皇帝也是让刑部按程序走,只是南星等不了。

    宋国公等不了。

    皇上态度不明,最怕下面的人擅自揣测,等刑部流程走下来,真相大白那一天,宋国公不知道得吃多少苦头。

    所以南星只能妥协,他进宫了,没有人知道他和皇上谈了什么,第二天皇上就下令三天内要查出真相。

    是诬陷,宋国公的一个学生,因为这些年没得到重用而心生恶念。

    娘知道你在想什么。”林夫人看着自家儿子,接着说,“我也查了,这件事情皇上真没有插手,他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在受到宋国公贪污的证据半个月过后才爆出来。

    这半个月,他在策划让南星进宫也好,在查清真相看看宋国公到底有没有做也好,这件事情,只是皇上的一个契机罢了。

    安儿,如今的皇帝不是当初那个沉迷美色,被枕边风左右,成天怀疑谁要抢他位置的那个皇帝。

    他有权谋,有手段,蛰伏多年,真想要一个人,就算没有这个契机,他也能办到。

    他的权势与心计又岂是你我能对抗?”

    “那就反了他!”

    “混账!”

    林致远话音刚落,林夫人一把将茶杯砸在他面前。

    “造反?你说的简单,”林夫人再一次站起来指着林致远骂,“你以为如今朝中只有你能打仗?你手里有多少兵,打的了谁?起兵理由又是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你对得起那些陪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若失败,将军府,宋国公府,赵府,林家军,都得给你陪葬,到时候,你又将南星置于何地?你要他背负这么多人的性命来换取的自由愧疚一生吗?

    退一万步讲,你成了,太子还不到九岁,他担不起大任,那你是要来做这个皇帝?你有治国的才能吗?还是说,你要让南星来做?

    他又承担的起吗?

    若是敌国介入,你这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城又被占了回去,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百姓再受战乱之苦,国家动荡,百姓何辜,你是非得给南星安上个‘妖妃’的名声吗?”

    林致远垂着头,通红的眼睛,他无力的锤着地面,破碎的瓷片划破手掌也毫不在意。

    林夫人把他扶起来,轻轻说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相信他,安儿,我们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

    林致远去却一把抱住她的双腿,就像小孩抱住自己的母亲寻求安全感一样,他一遍一遍的说着,“可他过的不好,他过的不好啊母亲……”

    这位在战场上杀敌无数,受伤无数,五岁过后只流过血的男人,现在却像孩子一样,无助的哭泣。

    大滴大滴的泪浸湿他母亲的衣服。

    为南星,也为他。

    清晨的阳光第一束落到地面,扫走夜风难得的凉爽。

    皇上躺在外侧,侧着身子支着脑袋,看着尚且在睡梦中的廖南星。

    微微皱起的眉头,紧闭的眼睛周围有些浮肿,嘴唇些微苍白,凌乱的发丝散在脸上,脖子上,身上,每一根都落的恰到好处。

    叫皇上很难不心动。

    若是听话就好了,皇帝忍不住的想。

    “醒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皇帝的手落在廖南星的的脸上,难得温柔的抚fu摸着。

    “嗯。”廖南星不敢装睡,只能微微睁开双眼,回道。

    “一会儿起来洗干净,朕中午过来。”皇帝却忽然收了手,翻身下床,屋外等候的太监瞬间融入,开始为皇帝洗漱更衣。

    廖南星眼眸低垂,缓缓爬起来跪在床上,这个时候他应该去伺候的,可他没力气,累到连手指头都在抗议。

    但他也不能继续躺着,皇帝本就还在生气,这件事情没完,他很清楚。

    只是不知道中午又会是怎样的折磨。

    想来,无非也就那些了。

    “乖。”皇帝穿好衣服,走到床前弯腰挑起廖南星的下巴,也不管满屋子的太监,便附身亲了亲他的嘴角,“一会儿多吃点饭,最近又瘦了。”

    “是。”廖南星应下。

    皇帝笑了笑,带着一大堆太监离开。

    廖南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缓慢的躺下。

    疼。

    整个后背细细麻麻的疼不断袭击着他,那种疼不是要命的疼,在忍受范围内,却又能叫人坐立难安。

    他现在只想躺着,可是管事太监却带着一群人进来开始备饭,廖南星只能爬起来任他们给自己穿衣服,然后吃饭。

    皇上说了得多吃,即使难受,他也得吃平时的正常量,不然这些饭他就得全部吃下去。

    “皇上命人备了水。”廖南星刚放下筷子,管事太监插着嗓子说,“向阳君请吧。”

    “……”廖南星却不想动,他是真的困,一晚上的折腾,他才睡着不过一个时辰,又累的要命,“请安回来再洗。”

    这会儿才穿好衣服,洗了得脱,脱了又穿,回来还得脱,太麻烦了。

    “皇后娘娘昨个醉了酒,今儿一早就派人来讲不用请安了。”管事太监甩了下拂尘,斜着眼睛说,“所以向阳君还是请吧,莫叫大家伙儿等你。”

    廖南星微微叹了口气,不用请安可以节约很大一把时间来休息,早点洗了早点躺下,这倒也无妨,廖南星不再拒绝,跟着他们去了汤池。

    今天外面打仗了,死了好多人,舅舅没让我上,他只是让我在城墙上看着,告诉我,如果没本事,就只有挨打的份,不管是我,还是我身后的百姓。

    阿星弟弟,我会更努力更努力的学习和练武,我不会挨打,你也不会。

    林致远留。

    元和一百二十九六月四日。

    ————

    沐浴的过程很顺利,没有人敢为难廖南星,就连一贯看不起他的管事公公,也只敢安安静静的站在屏风外,询问水温是否合适。

    他不是怕廖南星,而是怕皇上。

    以前有过管事公公伺候廖南星的时候动手动脚,结果皇帝发现廖南星身上多了些红斑就把这件事情查了出来,那位公公自然没有好下场。

    听说,被砍了手送到了军妓营,充当军妓,不过这些没人敢在廖南星面前说。

    对于他而言,只是管事公公换了一个,并且再也没有人敢碰他的身体,就是伺候他沐浴,也只是远远的候着,递递东西而已。

    沐浴出来,廖南星斜躺在贵妃榻上,小太监给他擦着头发,今日又是个大太阳,阳光落在身上却不觉得热,有些困倦,便闭上了眼睛。

    ————

    “哐当…”

    林致远翻身时不小心踹翻了脚边的酒坛,整个人瞬间清醒。

    满地的空酒坛,空气里浓郁的酒味也还没消散。

    昨晚上林致远喝了太多,以至于现在头疼的快像要炸一样。

    “少爷,您醒了。”小厮在门外出声询问,“需要小的进来伺候吗?”

    “进来吧。”林致远揉了揉眉心站起来,绕过地上的空酒坛,坐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当兵的人,多少是有点酒量,赢言锵很少喝醉,昨晚上在宴会上喝的虽然不少,却不能让他醉。可是回来后林夫人说的一切,昨晚上看见南星的模样,都叫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守住了边关,护住了百姓,可是他却连最想保护的人都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无助求饶,看着他卑微恳求。

    他什么都做不了。

    除了一坛一坛的往胃里灌酒。

    至少醉了以后,在梦里,他大胜归来,廖南星和六年前他第一次出征回来向他扑过来一样,又一次扑到他的怀里,他抱起他旋转,骑着马带他驰骋,他以十里红妆娶他进门,交杯酒,红蜡烛……

    应该是这样的,原本是这样的。

    “少爷,夫人吩咐厨房熬了醒酒汤,小的这就去叫人给您端来。”小厮一边收拾床被,一边说道。

    “嗯。”林致远揉着太阳穴,没有拒绝。

    他一向不喜欢借酒消愁,他总觉得那是无能之辈所作的事,现在才发现,他也是他们其中一员。

    喝了醒酒汤,林致远感觉头疼要轻一些了,今日阳光很大,落在身上火烧火燎的,林致远却好像没什么感觉,他径直走到杏子树下,望着树上一个个浅黄浅绿的杏子,还记得十岁那年,廖南星贪嘴喝多久梅子酒,醉的两个小脸红红的,还吐了他一身。

    他又气又急,却舍不得骂他,还得帮他瞒着大人们。

    那个时候多好啊,明明他们应该一直这么好的。

    林致远坐在树下,靠着树干,斑驳的树影落在身上,不能如此坐以待毙。

    他想。

    林致远突然站了起来,大步走进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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