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1日
暴风雨来临的前夜总是阳光温暖的,太阳毒辣的晒干了娇嫩的花朵,蝉鸣奏的曲子,连屋子里的我都能听见。伴随着飞鸟实在忍受不了炎热而鸣叫,我躺在床上看奥特曼正起劲。
我又偷偷去冰箱拿了一箱雪糕,像我这么小的小孩,怎么能抵挡的住甜腻腻的雪糕呢。我一勺又一勺挖着冰淇淋,好似我在奥特曼里享受胜利的快乐。
骤然间,雨珠越来越大。狂风包裹着过往行人的雨伞,风好像轻易可以吹倒一个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所有人愣了神,很多没带雨伞的人只能躲在就近的店里避雨。
雨小了很多,稀稀拉拉的在被黄泥装饰的路上溅出水花。
我听见妈妈让我给爸爸送伞。
“就在小谢包子店那里,很快就到了。”
“好,我就回来了”
我蹦蹦跳跳的踩着小水坑,我无法控制的爱上这个游戏。
“轰隆隆轰隆隆”
闪电 、雷声 、暴雨夹杂起来,就像三个怪兽。我打不过,我害怕到忘了前进,伞不出意外的被强烈的狂风吹走,我害怕的站在原地,开始哭。
哭声和雷声都小了很多,而我却在雨里站了很久,全身湿哒哒的被爸爸抱回来。
我只记得那天洗完澡后我开始发烧,昏昏沉沉的感觉并不好受,我感觉我的耳朵鼻子都被塞了棉花。
后来有点醒来的我闻见了消毒水和各种药剂混合的味道。这样的味道在我的记忆里挥之不去,后来的每一次去医院,我都想起发烧的那天晚上,害怕无助到不行。
之后我浑浑噩噩的睡着了,只感受到妈妈抱着我来来往往很多次去往医生的诊室。
我被喂药打针,后来醒来的时候,右耳开始流脓,左耳传来剧痛和轰鸣般的惊雷。我痛苦的捂住耳朵,两个耳朵疼得让神经开始发颤。
渐渐的,疼痛慢慢消失,声音开始慢慢减弱,随之而来消失的是我的听力。我听不见医生的话,听不见病友的话,我也听不见爸爸妈妈对我说的话。
暴风雨结束了,阳光重新占领天空。可我身边的光芒渐渐暗淡,我看着挂在病房里的钟,原本它会发出吧嗒吧嗒的转动声,可如今我听不见,只能自己数着“1 、2 、3、4........”
我不懂现在的无声在未来代表着什么,我只知道哭,从抽抽噎噎的哭到大声哭,我希望大声点哭,奥特曼就会听见,就会来修好我的耳朵了。
我看见妈妈走到我的病床前,她的手背被她抓出一条条红痕,她很用力的抓住床单,泪水吧嗒吧嗒的落在床单上,不一会床单全湿了。
她颤抖着摸向我的耳朵,低声说了些话,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腔。我只能听见一些微弱的声音,我想告诉她,可我的喉咙像被恶魔扼制住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一直抱着我,一直哭,太阳落山前的最后一丝光照在她身上,她每一次抽咽的颤动,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我的心。那时我好像隐约知晓了我再也听不见任何东西了。
绝望在我和我的父母间徘徊,我们都痛的撕心裂肺。
这些是我听力不再属于我那天的事情,每一时每一刻我都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