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患难之交

    莫轻尘一下子愣住了,已经好久没有人叫出这个名字了,莫轻尘回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貌似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宋翊”这个名字?难不成自己救了个祸害?莫轻尘对眼前人一时间不知是该怜悯还是恨。

    莫轻尘看着同样疑惑看着自己的女子,眼睛里藏满了算计,满脸写着‘不好惹’三个字,肯定不是什么纯良之辈,可对方没有丝毫武力也是真的,“姑娘认错人了吧,女孩子出门在外不要乱认人,小心祸从口出!”莫轻尘一副不可近人的模样,目的是想从对方眼神里看出些什么,却丝毫没有紧张之感,反而一脸的轻松。

    顾明熙相信自己不会错,虽然多年未见,就他那个让女人都失色的容貌,就他那副傲娇的身姿和脱俗的气质,同小时候如出一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不承认。罢了,顺着人家正主的意吧。

    顾明熙笑着请求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的马跑了,跟其他人也走丢了,可否请您捎我一程?”

    如此执着加厚脸皮的女子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莫轻尘本来不想再与此人纠缠下去的,可对方既然知道宋翊,不管是刻意为之还是因为什么,还是留在身边亲身监视着的好,救完公主之后顺便探查一下对方的底细。

    就在两人拉扯中的时候,突然又从林中冒出来一群人,面露凶恶,话语粗鄙,骂骂咧咧,与先前见人就杀的蒙面杀手明显不是一类人!吓得顾明熙本能的躲在了莫轻尘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他!

    莫轻尘无语的瞥了后面的人儿一眼,“姑娘挺能招人惦记的啊,吸引了这么多人来!”说归说,救人还是要救到底的,莫轻尘拉住顾明熙的手一个巧劲儿两个人一起上了马。

    被护在怀里的顾明熙恃宠而骄地喊道:“说不定不单单是冲着我来的呢!他们的穿戴一看就是匪,咱们两个怎么看你都更像个香饽饽吧。”

    奈何对方人实在太多了,倒下一波又来一波,一路穷追不舍,再怎么英勇无比的人也经不住这么长时间的攻击,继续孤军奋战下去莫轻尘很快就抵挡不住了,自己可不能折在这鬼地方!莫轻尘本来是想吸引敌人往自己人那边去的,只可惜人太多了根本冲不过去,只能被对方推着往前。

    慌乱中来到一处悬崖边上,随着马儿的嘶鸣停了下来,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再看看背后追上来的杀手,莫轻尘拉着顾明熙下了马,拍拍马儿叮嘱道:“疾风,快去报信!”马儿眨了一下眼睛还真就撇下自己的主子改变了方向跑走了,顾明熙还在疑惑中,就被莫轻尘拉下了悬崖。

    顾明熙吓得就像丢了魂一样,失重的感觉太可怕了,这个人真疯了吗?打不过投降求饶就是了,也总比自寻死路的强吧。

    顾明熙还没来得及哭出声两个人就悬在了空中,原来莫轻尘的剑不知何时竟稳稳的挂在了峭壁上,二人得以暂时缓一下,不至于掉下去摔成肉泥。

    莫轻尘当然不想死,也不会自寻死路,原来崖上往下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崖壁上有一处嵌了一块巨石,或许两个人可以跳到巨石上去等待救援。可是由于顾明熙的慌乱不配合,导致落下的时候偏了位置,没能落到巨石上。

    这下换在了半空中,上不去也不能摔下去,顾明熙真的吓哭了,“都怪你,跳什么崖呀,跳就跳吧,干嘛又停在这里故意折磨人!还不如直接摔下去一命呜呼的好,至少我心里现在不至于更加七上八下的呀……”顾明熙想不通,这年头连跳崖死也不能痛痛快快的去了吗?

    正在紧急思考二人怎么跳到巨石上的莫轻尘听着女人的哭喊声头都大了,真想直接把人扔下去,自己图个清静也轻松许多!

    莫轻尘不耐烦的冲着怀里的女人说道:“不想死你就给我闭嘴!有那力气还是想想怎么逃生吧!”然后冲着止住哭声仰头瞪着大眼睛看自己的女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看向那边。

    顾明熙那敢动呀,面对下面深不见底的悬崖没被吓死就不错了,顾明熙此时此刻只能缩在某人的胸膛上,一动也不敢动。

    莫轻尘一整个无语,因为这个女人,刚才打仗累个半死,现在紧紧抓着剑柄的胳膊也快支撑不住了,对方倒好,貌似一头死猪一动不动,莫轻尘无奈的说道:“拜托大姐,现在可不是享受温柔乡的时候,在我右下方不远处有一方石头,如果你我能到上面去,就不用死了!还有,我的手快支撑不住了,再不想办法真的来不及了。”

    真无语,生死关头还能有心思开荤段子!要不是怕自己掉下去,顾明熙真想狠狠踹对方两脚。

    打破心理障碍,顾明熙朝男子说的方向看了看,好巧不巧,还真有一大石头巧妙的躲在了两人斜下方,顾明熙看看二人的位置,怎么掉也到不了那上面啊“我说你怎么回事儿,跳下来的是时候怎么不看看呢,干嘛不直接朝着那边跳。”

    莫轻尘真是冤到家了,好像自己才是那个拖后腿的,不想搭理她却还必须得跟对方说话,真是憋屈:“你看到巨石斜上方的藤蔓了吗?看上去还挺结实的,足够你借个力,一会儿我把你朝藤蔓甩过去,你一定乘机抓住藤蔓,不然真会掉下去,然后我会自己跳到石头上再去接你。”

    “不行呀,也不知道那藤蔓结不结实、能不能承得住我,再说了,万一你把我……万一我抓不住怎么办?噢,我知道了,你就是想编个理由让我掉下去,然后你自己再跳到石头上去,那样我就是自己摔死的,与你无关了,你也不用问心有愧了对吧!”

    莫轻尘再次为女人的脑洞折服!“我要是想让你死根本就不会来救你,更不会此时此刻挂在这里命悬一线了!你再犹豫我们真就掉下去了。”莫轻尘吃痛的呻吟一声,手臂真的要支撑不住了,仿佛一刻都不能再等了,莫轻尘咬咬牙,“快,你准备好了吗?不用怕,你想想,那些藤蔓可是你活下去的唯一出路!”

    顾明熙为自己在心里打了气,好吧,豁出去了,怎么说也是个活下去的机会呀,然后眼睛死死盯着藤蔓,“好吧,搏一把吧。”

    “你别抱这么紧呀,放松一点,然后给我一只手!”

    “啊?”顾明熙有些蒙了。

    “不然你这么抱着我,我怎么把你甩过去啊!”

    莫轻尘握着剑的手已经青筋暴起了,女人还在慢吞吞的调整着姿势,不能怪顾明熙小心翼翼,那是真害怕啊!

    莫轻尘感觉要支撑不下去了,感觉对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来,准备好,我数到三就把你甩过去了啊!”

    顾明熙还没点头同意呢,对方就开始数起来了,“一……二……三……”

    只听莫轻尘刚数到三,顾明熙就不自觉的飞了出去,然后奇迹般的落在藤蔓上,顾明熙眼疾手快紧紧抓住了其中几根,虽然手被磨得鲜血直流,额头貌似也可破了,脑袋又蒙又疼,不过好在她做到了。

    同一时间莫轻尘也一脚蹬崖壁、松开了手里的剑,运用轻功飞向巨石,可能是由于手臂太过疼痛一时间失了准,双脚滑下了巨石,顾明熙瞪大了双眼“啊……”一声,好在莫轻尘轻功了得,另一只手把住了巨石边缘,在一个腾空翻起,莫轻尘翻身上石,这一连串的动作幸亏快,不然又得吓顾明熙个半死,顾明熙一噘嘴,真不知道自己在瞎担心什么。

    顾明熙的手有些抓不住了,努力看向下方的男人,没想到对方竟坐在石头上自顾自的揉搓着自己手臂,丝毫没顾及自己的死活!“喂!你在干什么,是不是该救我下来了?”

    莫轻尘可不想就这么轻轻松松放对方下来,犯了职业病的他逮着个机会不得好好盘问一番:“不急,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救你下来,不然,您就自求多福吧。”

    顾明熙急眼了,还真是过河拆桥:“宋翊!你混蛋!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你出尔反尔,你言而无信!”

    听着对方又叫出那个令自己心痛的名字,莫轻尘更狠下心了,“姑娘还是这么自以为是吗?谁是宋翊?你怎么认识他?你来自何方?追杀你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追杀你?是苦肉计还是……”

    顾明熙很无语,“哎呀你烦不烦?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实现我死的不够快吗?有什么话就不能先救我下来再说吗?”

    可是对方却无动于衷,眼神坚定的看着女子,一副不罢休的模样。

    顾明熙急了:“宋翊,你这个不孝子孙,辱没宋将军雄风,你见死不救!你不忠不义……”

    不知是顾明熙太过激动所致,还是藤蔓真的承重有限,竟然断了,顾明熙一个不防备径直掉了下来,顾明熙脑海里还想着自己在北漠苦苦支撑八年,没想到竟然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她这一掉也吓了莫轻尘一跳,幸亏她眼疾手快抓住了对方的手,然后一鼓作气将女人拉了上来,看着脸色吓得煞白的女人,莫轻尘心里也算宽慰了不少,是呀,他原本就没想让她死呀。

    此时此刻女人反而安静下来,劫后余生的她不再吵闹,尽管脸上已经吓得泪如雨下、面如死灰。看得莫轻尘心里有些动容了,他竟然有了丝丝不一样的感觉,是自责吗?或许自己真的不应该在那种情境下逼一个女孩子。

    莫轻尘看到女人的手划破了,脸上也脏兮兮的,有一些划破的伤痕,从怀里掏出金疮药就要给对方止血上药,涂抹中竟然注意到女人左手腕上有一条深深的旧痕,莫轻尘也没好多问,看到女人脖子上也磨破了皮,就在他想掀开对方脖子处的衣服上药时,竟然发现衣服下面也有些许大大小小的旧伤痕。

    觉察到不对劲的顾明熙赶紧弄好衣服躲开了,她不想也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痕,那个女人能坦然将自己不堪的一面暴露于人前?这些伤不仅仅是伤在了顾明熙的身上,更是关乎大魏屈辱的见证!

    看着面色尴尬的女人,莫轻尘也不好在问什么,这个女孩儿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副模样?谁能不动容呢?莫轻尘只有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平复心情。

    向北也早已带人解决了所有刺客,在苏苏的指引下与塔克汇合。

    苏苏找来找去竟然没看到公主的车撵,不顾向北的阻拦来到塔克面前责问道:“公主呢?怎么没看到公主?”

    塔克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看着对面对自己看上去并不友好的向北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苏苏着急的说:“他们就是我请来的救兵,是专门来迎接公主回朝的!”

    塔克也并没有给向北好脸色,而是问苏苏:“你们没看到公主的马车吗?刚才实在顾不过来,杀手又太多,公主驾着车往你们钱门关去了。”

    向北没见到公主,也没看到自己的主君:“你怎么可以让公主自己逃走呢!这么多人追杀她呢!”

    塔克看着对方的衣着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自然还以不屑:“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本将军这么说话!你还好意思说呢!公主在我们北漠的时候好好地,到你们自家门口了遇到贼人了,你们大魏的官兵是干什么吃的!”

    现在可不是逞一时嘴快的时候,向北也没再跟对方叫板下去,对着身旁的暗卫问道:“主君呢?”

    其中一名暗卫回答道:“刚才来的路上主君听到林子里有女人喊救命的声音,去救人了,说去去就回。”

    塔克鄙夷着:“哼!去去就回!人呢?就你们这种当官的,大魏还有什么指望!”

    塔克的话也刺痛了苏苏,可眼下也是事实,公主不见了,对在场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向北愤怒地撇了一眼塔克,不想与对方做无谓的争执:“又是女人?”说的时候向北还看了看苏苏。

    塔克无语抱怨道:“这种关头竟然有时间去多管闲事,不分主次!”

    向北一向沉默寡言,从不愿意跟任何人做过多的解释,今天竟然破天荒的说了很多:“哪儿来那么多遇险的女人,说不定主君救的就是公主呢!这么久了还不见人,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吧,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都担当不起!”

    然后向北还不忘对身后的几名暗卫叮嘱道:“你们留下来善后,检查一下杀手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可用的线索!”

    “是!”

    其他人都铺开来按照可能的方向寻找着,谁也不敢懈怠。

    苏苏焦急地寻找着顾明熙,相依为命多年,不仅仅父兄的冤屈需要公主正名,二人的感情已在日益相处中越发深厚,早就超越了主仆,“小红马,你说公主去哪儿了呢?不会真的被坏人杀害了吧。”说着,苏苏都快要哭了。

    突然小红马一声嘶鸣,原来有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朝他们跑来了,向北看到疾风赶紧追了上去,“疾风!主君呢?”疾风果然是世间罕见的通灵性的好马,还真找到了救援。

    疾风跑了很久已经很累了,可是它不敢耽搁,因为他的主人还在等着人去救。疾风看到向北后立即调转方向,苏苏追问道,“哎——它什么意思,怎么跑了?”

    向北:“主君是让它是来送信的,快追!”

    苏苏喊道:“可是还得找公主呢……喂……”

    就在大家跑出林子来到悬崖附近的时候,小红马竟然加快了步伐,貌似很着急,发出的声音也是怪怪的,马背上的苏苏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小红马……你怎么了?小红马,快停下!……”

    小红马和疾风越跑越快,直到来到悬崖边的时候急速停下,朝着崖下发出震天的嘶鸣,向北看着疾风的举动,再看看深不见底的悬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疾风“疾风,难道主君在悬崖下面?难道主君……”向北有些不敢相信。

    小红马行为更加反常,在崖便急切地踱着步子,发出奇怪的声音,苏苏也心里开始发慌了:“小红马,你怎么了……你……难道你觉得公主也在下面?”

    塔克和向北一听同时看向了苏苏,谁也不想听到这个结果!

    疾风和小红马依旧朝着山崖嘶鸣着,向北也觉得主君做事想来沉稳,不会不顾风险贸然行事的,肯定早就想好了逃生之策!

    崖底下的顾明熙隐约好像听到了马儿的叫声,本来还灰心丧气的她顿时来了兴致:“是小红马!你听到没,你有没有听到马儿的叫声,一定是苏苏带着小红马来寻我了!”

    莫轻尘此刻也听到了上面传来的声音,看着眼前女孩儿兴奋之余眼角还闪着激动地泪花,心里想着‘女人呐,开心和伤心都用眼泪来表达’,笑着看着女人:“别激动了,哭这么半天还有没有力气跟上面的人打招呼救你上去啊?”

    顾明熙看着眼前男人一副骄傲的模样,明明自己也很激动高兴,装什么高冷,自己也傲娇的说道:“既然你敢跳下来,还让你的马去报信,肯定就有办法上去,要叫也是你叫,少在这儿框我,自己图清闲!”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女孩儿的小傲娇模样,莫轻尘心里也莫名的舒服,那就顺着她吧,别卖关子了。

    只见莫轻尘从怀里掏出一枚精美的玉哨,放在唇边吹起来,他的手白皙且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小小的玉哨在他手里更显得精致无比了,玉哨附在他轮廓优美、饱满轻柔的嘴唇上真是迷人极了,顾明熙看呆了,都忘记了发生了什么,回过神的时候听到上面的人已经传话下来了。

    很快,上面扔下来了绳子,莫轻尘看着面露疑惑的女人,“来吧,还等什么呢?”

    顾明熙很不喜欢对方说话的口气,“你这个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承认是你救了我,我应该对你感恩载德呗!一副好皮囊全凭你这张嘴败坏了,让人一点好印象都留不下!现在怎么变得这样了!”顾明熙嘟嘟囔囔着,就准备抓着绳子往上爬,可是太高了,自己还是很害怕的,一双手的伤口还在丝丝拉拉的疼呢。

    顾明熙还在犯愁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人拦腰抱起了,原来莫轻尘一只手臂紧紧抱住怀里的女人,另一只手仅仅攥住绳子,一双有力的脚借着崖壁的力,往上面飞去。

    意外的是顾明熙现在竟然不害怕了,就这么被对方拦在怀里,轻飘飘的飞在半空中,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停止了。不得不说靖国公果然一身好功夫,顾明熙还沉浸其中没享受够呢,二人就已经脚底踩实、稳稳地落在地面上了。

    “公主!”苏苏兴奋的来到顾明熙跟前,都没注意到她的公主还在一个陌生人怀里没舍得出来呢。

    顾明熙听到苏苏的声音才意识到安全了,一脸尴尬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

    莫轻尘这才知道女人的身份,“你……就是宁安公主?”

    现在轮到顾明熙一脸傲娇了,“怎么?不像吗?”

    莫轻尘这才想起来怪不得对方会知道宋翊这个名字,只是自己对这个宁安公主还真没什么印象,想想对方身上的累累伤痕,一个去敌国做人质的公主,到底会有什么经历呢?此时此刻莫轻尘心里不再对对方持有怀疑,内心反而有一种肃然起敬之感!

    塔克看着有些狼狈的顾明熙,内心挺过意不去的,来到顾明熙身边作揖行礼道:“对不起公主,让您受苦了,您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跟大汗交代。”

    顾明熙笑笑置之,“没关系,好在有惊无险,让将军担心了。”

    顾明熙转身跟就自己的男人介绍到:“这位是北漠大汗的贴身护卫,白鹰将军塔克,这位是……”顾明熙想把救男人介绍给塔克,可貌似对方并不想承认自己是‘宋翊’,又不知道该如何介绍。

    莫轻尘懂了对方的意思,向对方行了礼,“公主,下关莫轻尘,官拜靖国公,是圣上专门派来迎接公主的使臣。”

    ‘靖国公’?‘莫轻尘’?顾明熙心里充满了疑惑,为什么他改了名字?当年的战败让宋家背了锅,风光无限的宋之桥夫妇被秘密处死,至于他们的儿子宋翊的去向确实没了下文,宋家被查封了,他一个孩子又能有什么好下场?难道真是自己认错人了?

    一切貌似风平浪静了,顾明熙和莫轻尘一行也得以继续赶路了。

    公主的车撵里,传来了主仆二人的对话,苏苏“公主,你说塔克回去会如实禀报今天发生的事情吗?还以为他会陪你进宫呢。”

    顾明熙如无其事的回答道:“已经耽误不少时日了,塔克也是急着回去复职,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毕竟我人没事,所以塔克不会告诉博硕的,因为他不想他的大汗再为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有所牵扯。”

    苏苏不解:“怎么回事无关紧要呢,公主对于博硕来说可是至关紧要的人呢!”

    顾明熙对苏苏做出了嘘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多说话,隔墙有耳,大魏的人极为看重女人的名声,自己可不想还没到家就落人口实。

    苏苏只好转移了话题,好奇的问道:“公主,那位靖国公你之前认识吧,感觉你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样。”

    “不一样吗?他那个人趾高气扬的,我是懒得看他吧。”

    苏苏笑着套话道:“公主,在崖下你们都做什么了?”

    苏苏也不想惯着对方:“瞧你这好奇心!当时我吓都吓死了,能发生什么!没大没小的,都是我给你惯的!”

    苏苏狐疑地笑着,“我才不信,面对长得这么英俊潇洒、身材标致的俊公子,公主竟然没有任何想法?要我说,你们还真的挺登对的,女才郎貌不说,他国公爷的身份也配得上公主,就是不知道他娶没娶妻……”

    苏苏越说越离谱了,顾明熙实在听不下去了:“放肆!她娶没娶妻跟我有什么关系,以后莫再胡说!”

    苏苏只好闭嘴,这时一直在队伍前面的莫轻尘也来到马车旁问道:“公主,前面就是钱门关了,公主受了伤,不如我们到城中先写歇息两日吧,赶了很久的路,公主也累坏了吧。”

    这才算大魏官员对公主应有的礼数和态度,顾明熙也不再端着了,这里是苏苏的故乡,她应该想在这里留几日吧,“那就辛苦靖国公了,一切由靖国公安排就好!”

    莫轻尘也没想到这会儿公主竟然这么好说话,顾明熙看着略显疑惑的莫轻尘,微笑着说道:“怎么,靖国公有什么犯难的吗?本公主知道,你是想趁多留几日探查一下刺客的情况罢了,而本公主愿意成人之美!”

    眼前这女人果然不简单,莫轻尘在想‘要不是她公主的身份,还真让人胆寒,在宫里讨生活嘛,有些心思算计是难免的,只是不知道,女人太过聪明,对她来说是福是祸!’

    从莫轻尘的眼神里,顾明熙看出了对方的怀疑,是呀,在皇帝身边办事,还身居要职,疑心病重也是难免的,反正自己也不是主动招惹事情的人,自然也不用怕他:“怎么,靖国公对本公主还有什么怀疑的吗,我年幼时离开故土,一别多年,在大魏也没什么根基,以前也从不惹是生非,况且你我也算是患难之交了,最起码的信任应该可以有的吧。”

    莫轻尘嘴角上扬,俊美的脸上流下了极为好看的弧线,“是么?北漠不就是公主的根基吗?”

    听到莫轻尘这么说,顾明熙也随之一笑,“靖国公说的对呀,不然,怎么会我人还没进大魏的门,刺客就来了呢?既然您是陛下最信任的人,本公主又关系两国子民的安危,还请靖国公好好查一查的好,以保证本公主自身的安全!”

    顾明熙回头,关上了帘子,不想再看那个人一眼,她本以为,刚刚经历了生死,对方也知道了些什么,至少对自己怀有同情的,原来,他和其他人都一样。

    马车外的莫轻尘若有所失,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话冒犯到对方了,是呀,堂堂公主又岂是为人臣子可以僭越的呢?

    越靠近钱门关,苏苏心情越发沉重,多少个日夜的梦回故乡,如今靠近它了却更加难以面对,物似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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