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叫霍德久,我不是和顺
青和的假队伍终于冲出了毒林,来到了长生岬地带。
霍德久看不清青和人有什么细微的动作,但她可以看到人群的大致走向。
只见那后去的队伍,拼命斩杀敌人,硬是杀出一条血路,齐齐冲向一个人。
那人骑着马,头上带着草制的头盔,在其他青和族人都倒下之时,他还在奋力抵抗,直到被人围住保护时,才像是脱了力气,重重地掉下马,大概是受了重伤。
“那人是……”霍德久还没问出口,就听见身旁,齐刷刷的两道声音传来。
“抓住他!!!”冷寻和耿宁蚯难得的默契。
“那是青和的王储。”冷寻向霍德久解释说道,“抓住他,就有资格和青和谈条件了。”
冷寻说完这话,眼里出现了霍德久从来没发现的情感。
欲望,野心,残忍,狠毒。
和耿宁蚯的好像。
或许冷寻的眼里一直有这些,只是藏的太好了,或是霍德久没注意。
但今天,霍德久真真切切地看见了。
长生岬地带,青和族人把青和王储紧紧围住,用身体把围成一个人肉圆塔,严丝合缝,任何刀剑都伤害不到王储。
霍德久看见那个被保护的王储从人群中爬出来,像是受了重伤,但他还是再次上了战马,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不是毒林的方向,而是绕着山跑起来。
他还要绕山?
霍德久不敢相信,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个时候不回去求救,还要继续执行绕山仪式。
远处,所剩无几的青和族人紧紧跟着王储,不顾敌人的刀剑,也开始绕山。
剩下为数不多的青和族人不再学着动物鸣叫,而是开始喊着一个名字。
“丹瑟!!!”
“丹瑟!!!”
“丹瑟!!!”
绝望的声音洪亮响彻天际,如同向神明祈求希望一般。
“丹瑟是她们那个王储的名字。”冷寻说道,“在青和古语中,那是孝顺诚实的意思,说起来,这个丹瑟在青和极具威望,马上就要继承王位了,若是能把他抓到,青和,不攻自破矣。”
丹瑟
霍德久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身负重伤的身影,他身上是整个青和的希望。
那一刻,霍德久竟然希望这个丹瑟能赢,哪怕最后被抓住,她也希望能在举行绕山仪式后在被抓住。
虽然霍德久的攻略对象是冷寻,但她终究是书外之人,对书中的所有角色,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共情。
但共情归共情,她还是以自己的任务为主。
霍德久看向冷寻,她知道,哪怕冷寻骗她,哪怕冷寻现在想一个邪恶反派,她也要“爱”冷寻。
“怎么了?”
“没怎么。”霍德久摇头。
……
长生岬地带,一个健壮的的男人骑着烈马极速奔走,古铜色的结实胸膛被一剑刺穿,滚烫鲜血滴落在腰间的狼牙坠子上,半长微卷的发丝被汗浸湿,气息跟着烈马奔腾的节奏一喘一喘。
回头看向敌人时,青色瞳眸中映出绝望痛苦,但粗糙的大手青筋暴起,依旧紧紧拉扯着马绳,奋力控制马儿疾速前行。
背后的敌军紧紧逼近,一箭射过来,被丹瑟一把抓住,转手反扔回去,将人击落马下。
丹瑟喘着粗气,眼眸如鹰来回四处扫视,生怕被人偷袭。
丹瑟身后的族人已经所剩无几,向前看去,甚至可以看到死去族人的身体。
鲜血浸湿马蹄,留下踏血的印记,代替青和的族人,永远祭祀她们的神明。
丹瑟不再看向地上的族人,但脑海里,还有出现族人惨死的画面,最后发出悲痛惨叫。
“啊!!!!!”
他望向远方的高台,上面站在杀害他族人的凶手。
为什么?
他不明白,明明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攻打他的家。
为什么这次会直到他们真队伍的路线。
为什么?!!
明明大巫已经算过了,今日从长生岬出来会平安的。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行,他不能这么死了,他要完成绕山仪式,他要活着会青和,他要查明原因。
丹瑟缓了口气,听见后面族人的惨叫再次响起,他用力握了握手里的铁刃。
旁人或许做不到从这么多敌人手里逃走,但他可以。
他是丹瑟,青和未来的王。
……
“报!!!”瞭望塔高台之上,一个士兵跑着过来喊道。
“禀报将军,我军作战失利,让丹瑟……给跑了。”
“什么?”耿宁蚯听到这话,头上恨不得窜火。
“你们这帮废物?!!这么多人抓一个都抓不到?!!”
耿宁蚯走近士兵,把来禀报的士兵吓得连连磕头。
“将军息怒,”康顺上前安抚道,“ 青和人本就野蛮,丹瑟又长得格外雄壮,绕山传林,我军也比不上青和,何必对一无名小卒发火?况且,”
康顺眼睛撇向冷寻,“绕山仪式不是还有一天吗?”
有冷寻在,明日照样可以知道真队伍的路径。
冷寻不理会,只是牵起霍德久的手,淡淡道,“可是累了?我带你回去歇着吧。”
“站住!!!”康顺喊道,挡住冷寻面前,“主将未发令,尔等怎敢擅自回去?”
“将军说笑了,”冷寻道,“我又不是这里的士卒,也不想建业立功,为何要听军中令?我在此,只是因为我和耿将军的师兄情意,师兄不舍我远行游历,留我暂住罢了。”
说罢,冷寻转身,看向耿宁蚯,“师兄,现在家妻身体不适,还往速归。”
耿宁蚯点头,皮笑肉不笑道,“自然,我自派人护送。”
说罢,抬头叫人护送冷寻霍德久回去了。
冷寻浅笑点头,拉着霍德久回去了。
……
又回到那个破帐篷里,霍德久刚要开口就被冷寻捂住嘴。
霍德久转头顺着冷寻目光的方向看去,看到帐篷外,护送她们回来的人还没走,此刻正站在外边,影子一动不动。
“你这病也不知道何时能好?”冷寻突然开口,话虽是对着霍德久说,但眼睛一直看向帐篷外边。
霍德久马上会意,顺着冷寻的话往下说,“是啊,我几日难受的想死。”
“快了,”冷寻拉着霍德久并排坐到榻上,“过几日攻下青和,定能给你找到治病的良药,等治好你的病,我们就远走高飞。”
虽然冷寻说的是假话,但眼神倒是真诚恳切,“到那时,你不再是和顺公主,我也不是冷公子,我们找个小村子,好好过日子。”
霍德久淡淡笑道,“好。”
霍德久和冷寻有一点很相像,就是骗人的话张口就来。
这种话冷寻从来都不相信,霍德久之前或许相信过片刻,但以后不会相信。
可她们两人装出来的样子,倒是会让耿宁蚯相信。
两人语闭,就看到外面的人影消失了,想来是去和耿宁蚯复命了。
霍德久躺下休息,眼睛看向帐篷的上面的破布,开口问道,“他会信吗?”
霍德久知道冷寻这么说是为了让耿宁蚯对他放下戒心,以为冷寻所谋并非冷家军,可耿宁蚯也不是好骗的,这样的鬼话他会相信吗?
霍德久说完,缩了缩身子,让原本就小的木榻又挤出一半的空地方。
冷寻见状,赶紧面向霍德久侧着躺下,手紧紧抱着霍德久,靠着霍德久的颈肩旁,细嗅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像在怡红院时一样。
冷寻闷闷的声音在霍德久的耳边响起,“一定会。”
“为什么?”
“演戏一定要不能全说假的,必须在里面掺几分真。若我说我留着这里是为了钱财的话,他一定不会信,毕竟我不在乎钱,但我说是为了你,那他就信了,毕竟……”
霍德久赶在冷寻之前先说出口,“你是真的爱我,是吗?”
冷寻把脑袋抬起,对上霍德久的视线,郑重的点点头。
霍德久面上没有一丝变化,但心头却像是有刀在割肉。
之前穿越的世界中,她也遇到过这样心口不一骗她真心的男主,但霍德久从来没有过这样心头滴血的感觉。
或许是这次动心了吧。
幸好,霍德久心里暗道。
幸好她可以知道冷寻对她的好感值,不然她真的会被着一句一句的鬼话给骗了。
“他会信的。”霍德久平复情绪,冲着冷寻笑起来,“毕竟我也爱你。”
“我们的感情是真的,他会信的。”
“真的吗?”冷寻问。
“真的,比冷家军的铁甲还真。”
冷寻抚了抚霍德久鬓间的发丝,小声开口问道:“只要我是冷寻,你就会爱我吗?”
“是。”霍德久闭眼,像是在感受冷寻指尖的温度。
“我说过的,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你,我此刻的一切也都是起始于你。”
霍德久睁开眼,把冷寻的抚摸她的手拿下来,贴在她的脸上。
“哪怕冷寻不爱和顺,和顺也爱冷寻。”
“我爱你,冷寻爱和顺,你就算变了样子我也喜欢,但是你,”冷寻手指轻抚霍德久的脸颊,轻吻上前。
“你会爱上变了模样的冷寻吗?”冷寻小心翼翼地问,“或是变了年龄,或是变了声音,或是变了其他世人难以接受的东西,你也爱我吗?”
霍德久点头,面上也是一脸认真,“我对你的爱此生不变,只要你是冷寻,我和顺就爱你。”
“好,我信你。”冷寻再次靠向霍德久的颈间,不再言语。
霍德久眼精依旧盯着上空,心里冷笑。
被霍德久魂穿的和顺公主会永远追随冷寻,但霍德久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