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瑶牢记着纪阳灵说的水里有寄生虫，连高声呼救的声音都刻意的压制几分。
生怕不小心喝了几口水，遭了虫闹了肚子。
只是卫清瑶毕竟没有学过游泳，这小池塘的深度又恰巧比她的身高高，水里又没有能踩着发力的地方，卫清瑶不可免的呛进了几口脏水，脸色变得煞白恐慌。
“快拉着我的手！”
谭因元伸出一只手，滞留在两个溺水中人的面前，他变得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将手伸到谁的面前。
“早知道就多带几人出来了！”
谭因元暗骂了一声，为了和卫清瑶单独见面的机会，他将场地约在了陈予合家，且没有带侍从就来见面，现在好了，突然状况导致一个人难救两人。
他面对着先救谁的问题。
陈予合毕竟是丞相女儿，对自己之后的发展非常有帮助，尤其是争夺皇位这一环必须要得到以丞相为首的文人支持。
可卫清瑶是自己喜欢的人，如果先救了陈予合，那自己怎么冷心看着心爱之人在水底里沉沦呢？
纪阳灵饶有兴趣的绕着谭因元思考，她想知道在情谊与权益之间这个男主会选择谁作为第一救人对象。
她看了还在水里扑腾挣扎的卫清瑶，虽然满脸惊但还留一丝丝的意志来观察谭因元究竟会选谁，好奇心要不要这么强烈啊。
纪阳灵轻叹一口气，做好随时下水救人的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谭因元还在犹犹豫豫的想着究竟要先救谁上来，看的在一旁的纪阳灵着急的想骂人。
眼看着卫清瑶的体力已经有所不支，半个身子都要没入水中，纪阳灵活动活动双手双脚，不准备继续观望这个男主踌躇彷徨了。
人都要溺死了还想着先救谁，简直就是神经病的行为，又不是只能救一杀一的电车难题，想那么多干嘛。
纪阳灵正要迈出一步落水，余光所见谭因元终于抉择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将手伸向了陈予合，用力的将人带入上岸。
【果然啊。】
混乱间卫清瑶看到谭因元选择了别人，心死没过绝望，自暴自弃的想着要不然就这么死了好了。
【别啊，为了个不先救你的男人就要死要活的，这么糟践自己的生命是会下地狱的！】
纪阳灵跳下水中，强行忍受着浑浊的池塘水在周身漂浮着，同时还不忘吓唬一下卫清瑶。
她游到卫清瑶的身边，没有将她彻底带出去，而是拖举着身子让她有点力气漂浮在水面。
受到惊吓仍在扑腾的卫清瑶差点没将纪阳灵给打翻至水里。
纪阳灵微侧脑袋躲过了来自队友的一击，【得亏我是个灵魂状态，不然就你这样到处拍的，我也得跟你一起下水溺死。】
岸上谭因元将陈予合拉上来后，确认没什么大问题就赶忙回头将还在水里的卫清瑶带上来。
听到动静的侍女下人们见到这一幕吓得四处奔走，找毛巾，找衣服，生热水，煮红糖。
“咳咳咳。”
陈予合抓过一条毛毯死死的裹在身上，刺骨的寒意仿佛自己依旧在水里。
在借助唤红的拍打后，陈予合咳出了一大堆池水，稍微恢复好一点就将头转向谭因元那边。
与自己的生拉硬拽，手腕红肿不同，对待卫清瑶时小心翼翼，贴心呵护。
双标对比之下，惨遭呛水的陈予合更是气的要呕出鲜血，她不顾侍女们的阻拦，裹着毯子走到卫清瑶身前。
扬起手，‘啪’的一声，卫清瑶白皙的脸庞多出了一道鲜红掌印。
“陈予合你疯了！”
谭因元心疼的看着卫清瑶楚楚可怜的模样，无助弱小还破碎。
“我疯了？”陈予合笑了，“是我疯了还是她疯你了你搞清楚。”
“她突然把我推下水还有理了？”
一句又一句的质疑传来，让谭因元觉得莫名其妙，在他眼里如同小白花的清瑶妹妹怎么可能会推别人下水？
他看向卫清瑶，咳嗽着眼睛湿漉漉如同小狗一般的卫清瑶抬头回望。
卫清瑶坐在地上地上，支撑着自己虚弱的开口，坚定的不容置疑的回应着。
“陈姐姐，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打我，但明明是你刚刚脚滑掉水里了，我想救你但却被你拉下水。”
“如果是因为妹妹我没能救你所以姐姐你生气了，那姐姐你再打我一次我也接受！”
【哇哦，妹妹你好香哦，是白莲的香气。】
被卫清瑶一阵发言给刺激到的纪阳灵哆嗦了一下，切身感受到了面对白莲时的不适了。
产生不适的不仅是纪阳灵，还有被恶人先告状的陈予合。
“你说是清瑶妹妹推了你下水，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再不然你身边的侍女总能证明。”
一句话噎住了陈予合，刚刚为了让两人处于独处空间一对一聊天，她特地将所有侍女遣散离开。
现在想想简直是脑子抽了，连个记录的人证都没有。
“陈姐姐。”卫清瑶开口说道，“这里是你的家，我为什么要推你下水？”
“而且我刚刚提醒过姐姐你这条道路路滑易摔的，是姐姐你说这条路更快能拿到爹爹的遗物，所以我才走的。”
“你！”
陈予合一口银牙活血吞，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安放，卫清瑶的这些话确实全都说了一遍，周围的侍女也确实都可以作证。
谭因元扫过一眼周围的侍女，在得到确认的点头后又转回陈予合身上。
“你既然说清瑶妹妹推下水，那总得有个理由吧，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使坏却毫无动机。”
说是这么说，但是谭因元已经在心底有了个判断，两位姑娘忽然的下水对质，无外乎就是喜欢自己，为自己争风吃醋而已。
他自觉自己是个明察秋毫的判官，毫无偏颇的断着这桩案子。
“那是因为她！”
陈予合止住了话头，不能将上次山贼的事情暴露出来，自己本来就是因为利益原因才能靠近谭哥哥，要是将这件事说出难免会生出嫌隙，讨厌自己。
谭因元看着蠕动嘴角说不出话来的陈予合，心中对于争风吃醋的猜想越发确定，凝重的神色舒张开来。
“因为我什么？”
卫清瑶拾到好自己，接过外披的小薄毯说道，“因为姐姐不喜欢我，所以才这么说的吗？”
她的表情愈发楚楚可怜，抱着双臂微微颤抖，向着陈予合走来，真的活像是来历练的白莲成精。
“我知道我不比姐姐出身，行为举止也不比大家闺秀，但姐姐也不能因为这种原因来污蔑我推你下水啊。”
陈予合气的直发抖，脑子上头一时间又想不出辩驳的理由。
【啧啧啧，清瑶妹妹呦，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白莲言语啊？】
纪阳灵依旧觉得此话听着不适，离卫清瑶是有多远有多远，免得看到熟人在装白莲时的尴尬。
【突然觉得陈予合也是一个虐女文的一种啊。】
纪阳灵看着闭着眼睛说不出话的陈予合，忽然想起了另一种虐文女主的类型，无非就是男主选择了白月光，结果自己死后却反倒喜欢自己那一类型。
还没长开联想这类故事，纪阳灵就察觉有一道怨念的目光看着自己，抬头一看正是不远处突然转头的卫清瑶。
【老师！我不是你最爱的学生了吗！】
【是，是啊。】
纪阳灵被这一句突然埋怨被硬控原地，在问会去卫清瑶又不答了，接着用着白莲的方法和别人聊天。
纪阳灵摸不着头脑的想着发生了什么，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卫切换这是吃醋了，不乐意自己去心疼陈予合几秒。
【至于吗？我怎么会去管陈予合啊？】
纪阳灵无奈摇头。
那边，脑袋暂时短路的陈予合索性甩袖子直接走人，完全不想管身后那两人的模样，只是她走时突然又转头回看卫清瑶，恶狠狠的模样像是要生吞了卫清瑶。
吓得卫清瑶又是如小白花一般瑟瑟发抖。
“卫清瑶你个妖怪，你等着！”
卫清瑶没有听见陈予合离开时的呢喃，开头看着谭因元想要索要遗物就马上离开，衣服沾湿身上的感觉黏腻恶心，让她想要马上换衣服。
“清瑶妹妹，我马上要就要去西北替皇上巡查粮仓等事。”
谭因元抓紧卫清瑶的手，眼神却时不时往下瞄一眼，看的卫清瑶浑身不适。
“谭...谭大人，请放开我。”
卫清瑶想拒绝的挪开谭因元的手，但对方力气之大完全挪不开。
“清瑶妹妹，你这是为何这般称呼我？”
“谭大人，男女有别，就...”
卫清瑶还没说完就再次察觉到有种力量在强行剥夺着她的灵魂。
她不愿意让那未知力量占住自己的身子，然后不顾任何人眼光去和谭因元聊天。
有一种不知廉耻之感。
卫清瑶抢行对抗着那种力量，灵魂在身体内拉扯着，头疼欲裂。
卫清瑶捂着头，不愿再听谭因元说上一个字，语气中烦躁与厌恶慢慢涌上。
“谭大人，我此次出来已经是不顾孝期守孝了，还是尽快把我爹爹的遗物给我吧。”
这个理由让谭因元无法反驳，只能另小厮将那捆书画拿了过来。
还没说上两句来历就被卫清瑶拿走，转身离去。
连连被两个女人甩脸色的谭因元自是不爽，但偏偏两个他都喜欢且有事相求。
谭因元皱着眉头，不悦的叫下人被马离去。
三人莫名的离去就如这莫名团聚，让人摸不着头脑。
【小清瑶你还好吧？】
【我不好。】
没说上几句，卫清瑶就捂住头疼欲裂的脑袋发昏，沉沉欲睡。
纪阳灵知得挽过卫清瑶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腿上，让她有个拥有个较好的睡眠。
【算了算了，你先睡吧，等到了我再叫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