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车车速太快了，跟着程霄过来的交警大队长老李手上的烟都拿不稳了。
老李人都要被吓死了，这是头一次出警速度这么快的一次，直接碰上了车祸现场，交警大队的人前一秒还在唠嗑打屁，后一秒人就没了。
老李身旁和他之前唠嗑的年轻人说道。
"兄弟们愣着干什么，上报啊，这是我们能处理的吗，出人命了！来几个人留下，剩下的能追的跟着我追啊。“
年轻人在惊慌之后很快冷静下来，在老李这个队长还没缓过神之前下达了命令。
老李也很快清醒，带着人上前了解情况。
之前的程焱焱有多嚣张跋扈现在的他就有多无措。程霄的手还死死捏紧程焱焱的一只手腕，他们中间则是那条两人争吵的安全带。
程焱焱的眼眸虚虚盯在程霄身下不断涌出的鲜血，血流如注，程焱焱把一只被程霄压紧的手缓缓抽出。
程焱焱惊恐又虚弱地开口。
”为……为什么这里也有血。”
老李要不是认识这个江城嚣张跋扈的小霸王看到他这个脆弱的样子说不定还会心疼一下，一想到程大少为这种死了真是不值啊。
老李心里一阵鄙夷，面上确实不动声色地开口。
“程小少爷，咱们能不能把另一只手放开，顺便下车呢，咱们不要再抓着程大少的手了，你这样很不利于我们警方展开工作的。”
程焱焱习惯性反驳：
“不是的，是他抓着我不放。”
几个警官面面相觑，都是一副充满怜爱的表情看着程焱焱。
老李心里又为程霄喊屈，程大少恋爱脑不可取啊，喜欢也行，但是这孩子怎么还喜欢上个傻的。
老李默念我们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不生气不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气出病来无人替。
”程小少爷，您见过死人能抓住什么东西吗？“
”虽然我只是个交警，但是我不得不为死者说句公道话，介个手用力捏紧这个动作是靠肌肉收缩达成的，一旦死亡肌肉收缩消失，手指松弛至委婉状态，握住的东西自然会松掉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老李的言论，程焱焱能感受到，程霄握着自己的手已经开始松动了。
程焱焱突然紧紧握住程霄的那只手，抱着程霄的身躯，在他耳边哭泣。
“程霄，程霄，你不要我了吗，别走，你别走啊。”
“哥我求求你了，你和爸爸妈妈都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哥，小焱错了，你别走好不好，你舍得小焱哭吗，不是我一哭你就过来哄我了吗？为什么这次不来。”
“哥，我其实就是生气你来晚了，今天是小焱的生日，你来的好晚，小焱以为你把我忘了。”
“对不起，对不起。”
可惜，江城除了程霄再没谁那么在乎程焱焱了，这一番话只能说给鬼听。
老李喊着让程焱焱出来，处于伤心状态的程焱焱根本听不到，老李又找来好几个兄弟拽他，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虎劲，谁也拽不动他，只能感慨他们有钱人还怪注意锻炼的，老李没办法，只好连着人一起围了起来，他就不信这小少爷还能一直在这待着了，老李都不信他能坚持一周，人活着你不珍惜，人死了你在这嚎天嚎地的，老李心想还好自己开了执法记录仪，不然非得被赖上。
老李回单位把情况想组织说明，给兄弟们谋取点福利，又加派了人手在这轮流看守这位少爷。
自己则去街边小摊买了几份煎饼果子，给值守的人发过之后，留了一份等年轻人回来给他，自己则没吃。
“笑死，老婆给我留饭了谁吃这破煎饼果子啊。”
老李喜滋滋地想。
煎饼果子快凉透的时候，年轻人带着人才回来，老李看年轻人的脸色顿觉事情不太妙，老李心里咯噔一声，赶忙迎了上去。
“队长，肇事司机畏罪自杀了。”
“小子你给我小心着点说话，少张口胡咧咧，知道啥叫畏罪自杀吗？”
老李没忍住给了年轻人一个爆栗。
年轻人没开口，定定地看着老李，差点给老李看毛，随后才拿出一份肇事司机的内心独白信。
老李反复观看，啧啧几声，好家伙连手印都有，出门杀个人证物带的是真全，你要说里面没点门道老天爷都不信。
老李和年轻人对视一眼，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这已经不是他们这些小喽喽能对付的了，老李只好继续向上汇报，让年轻人留下学着点人情世故，其他人让他们各回各家。
老李怜悯地看向程焱焱，人都死了悲伤有个屁用，是个男人就起来好好替你大哥查案。
老李这话本来是在心里想想，结果不小心开了口。
年轻人缓缓竖起一个大拇指。
“队长，你真勇。”
年轻人没心没肺地说完这话之后大口啃起了煎饼果子。
“队长，你人真好，还给我留吃的。”
老李怒吼。
“不是我是让你来吃煎饼果子的吗，把你们的行动报告给我在今天之内写出来。写不出来还有脸吃呢，我看你像煎饼果子。”
老李这边还在打打闹闹，程焱焱被老李那么一说头脑清醒不少。
程焱焱不知何时下了车，对着老李鞠躬说了声谢谢，以后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到的，可以联系我。
老李哈哈应付了一下，没当真。
“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年轻人开口，他不信仅仅是因为老李的一句话就值得这人的感谢。
程焱焱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
“我上学没带手机，你可以送我回家一趟吗？”
程焱焱本意是想让年轻人借他电话给家里司机打电话，但是程焱焱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只记得程霄的手机号，有什么事情联系程霄就好了，他会帮他解决一切的。
程焱焱心里又开始难受，原来不知不觉间那人已经这么重要了吗？入侵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自己还不自知，
程焱焱想自己可太傻了。
“哥，对不起，等我查完你的案子，我就去陪你，给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