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沉如墨的夜幕之下,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被黑暗紧紧包裹,只有稀疏的星光透过密集的树冠,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在这片静谧而又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几道身影如同暗夜中的猎豹,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在树影间穿梭,留下一道道模糊而急促的残影。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位身着鲜明橘红色西装的五条静凛。他的身影在黑暗中犹如一团跳跃的火焰,银白色的长发随风飘扬,散发着淡淡的银辉,他身侧夹带着一名白发略短的小孩,两人面容间隐约透出几分相似,正是五条静凛与五条悟二人。
“喂,五条静凛,你不是说没问题吗?现在怎么反而被追得这么狼狈,真是有够丢脸的。”五条悟夹在五条静凛的胳膊肘下面,丝毫不见慌乱,反而很有闲心带着一丝戏谑的调侃起五条静凛。
五条静凛也不在意,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小鬼,你要学的还很多。在战斗中,不是所有的敌人都值得我全力以赴。他们若连追赶的资格都没有,那自然也就不配成为我的对手。不过,”
他话锋一转,“现在看着这群家伙是没有那么轻易放弃的了。”言罢,他猛然转身,手臂轻挥,一道璀璨的橙光划破黑暗,瞬间将逼近的敌人击退。
随后,五条静凛轻轻将五条悟放下,从怀中掏出一根印有哈喽凯蒂图案的棒棒糖,塞进五条悟的嘴里,笑道:“小鬼,你的悠闲假期到此为止了。巧了,我的也是。”
五条悟接过棒棒糖,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图案,随即又快速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这个……你从哪儿来的?”
“啊,从咖啡店走的时候店家送的。”应该是吧,当时咖啡店外面有个无人看管的稻草人,上面有很多糖。五条静凛不太确定的挠了挠头。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位身披黑色斗篷、面容隐匿于阴影之中的神秘人缓缓走了出来。他缓缓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轻轻一挥,仿佛在无声地指挥,随即,四名同样身着暗色服饰的追兵如鬼魅般从黑暗中冲出,直奔五条静凛而来。
然而还没有逼近,他们似乎撞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强大的反作用力让他们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发出哎哟的惨叫声。
五条悟震惊的看了五条静凛一眼,五条静凛轻轻一瞥,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可不是只有六眼所掌握的【无下限】哦。这是【不可接触】,非礼,不可触碰也。”
五条悟当然知道这不是【无下限】,只是他没想到五条静凛只凭咒力就能形成一个小结界,所有打在结界上的力量不会被边缘消弭,只会反弹自身,而且事先敌人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九长老,果然名不虚传。
战斗尚未结束,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不可名状的咒力波动。斗篷人咬破手指,血珠伴随着低沉的咒语缓缓飘出,他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幅复杂的图案。
随着咒语的深入,血珠化作血线,飘向倒地的追兵。瞬间,战场被淡淡的血雾笼罩,四名追兵仿佛被无形之手操控,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重新站起,手中紧握的武器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寒光,向五条静凛的结界发起猛烈的攻击。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势,五条静凛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加茂家的【傀儡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门法术因为对自身精神破坏较大,已经被他们列为禁书了吧。怎么,你练的时候家里的大人没告诉你后果吗?”
神秘人并没有答话,随着两手交合,斗篷下的一双血瞳突然睁开,四名黑衣人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加剧,五条静凛领着五条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眼前成倍的攻击提不起半点兴趣。
他们的咒具在触碰到屏障时,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交鸣声,却连五条静凛的衣角都未能触及。
“哈——”五条静凛张大嘴巴无趣的打了个呵欠,眼角缀着晶莹的泪花。
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合过眼,五条静凛早已困顿不堪。他低头看了还在啃糖的小孩一眼,无奈的说道:
“如果不是为了找你这个小混蛋,我现在还在柔软的被窝里打盹呢,哪用得了如此劳累奔波。”
含着一颗感恩的心吃糖的五条悟一听这话,立马瞪大了双眼,苍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问你不回家有没有问题,你说没问题的。”
“我这是为了谁呀你个小混蛋,算了,速战速决吧,我困了。”
话音未落,五条静凛猛然睁开眼,双眸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一名追兵的身后,右手轻轻一挥,一道璀璨的橙光自他掌心爆发而出,瞬间贯穿了那名追兵的胸膛。
“什么!?”神秘人大惊失色,但他的反应已经来不及了。五条静凛身形再次闪烁,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一名黑衣人的倒下,他的动作迅捷而精准,仿佛每一次攻击都经过了精心的计算。
短短数息之间,四名黑衣人便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眼中依旧是麻木和呆滞。
五条静凛衣衫未乱,气息平稳,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对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热身。他缓缓走向眼前的神秘人,可能是刚刚傀儡的倒下也让他遭受到了一定的反噬,他捂着胸口,有些站不稳的瘫倒在地。
五条静凛走到距离神秘人一丈远的地方,缓缓开口道:
“能够同时控制四名傀儡也算是【傀儡术】小有所成了,看样子加茂家没少花代价培养你。所以,你是加茂家的哪一个呢?”
“她是加茂家的二小姐,加茂椿。”五条悟含着糖含糊不清的说道。
五条静凛转身,“哦,那群老封建不是最看不起女人了吗?竟然还舍得下本钱在女人身上,这【傀儡术】可不好练啊。”
【傀儡术】,一门依托赤血之力施展的禁忌秘法,能够短暂激发被操控者潜能至其原有力量的两倍之巅,然而,这一力量的代价却是双方精神世界的沉重负荷与无法挽回的创伤。
尤为残酷的是,对于被操控者而言,术法解除之际,若其尚存于世,力量的过度透支将无情地剥夺其智慧与体能,使之沦为无知的空壳与生活的弃子;若不幸陨落,反倒被视为一种解脱,毕竟,在御三家这样的权力漩涡中,失去一切的人只能苟延残喘。
至于操控者,短期内或许能免于直接伤害,但长期沉溺于对他人的精神操控,无异于在精神领域进行一场高风险赌博。每一次操控都需操控者倾注大量精神力,长此以往,不仅精神负担日益沉重,更潜藏着失控的危机,一旦失控,后果往往是致命的,非死即重伤,难以幸免。
鉴于此术的残酷与危险性,加茂家族早在百年前便明智地将其列为禁术,严禁族内成员研习,现如今重现于世,看样子,加茂家所图不小啊。
想做御三家的头吗,呵。
“算了,走吧。”五条静凛轻叹一声,转身欲离。
“那加茂椿呢?”五条悟问。
“都是可怜人,放她一马又如何,不过是家族的工具罢了。”在这纷繁复杂的局势中,敌人已是不计其数,多一个或少一个,于大局而言,又能改变多少呢?
五条静凛抱起扔在和糖相亲相爱的五条悟,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怜悯,五条悟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是抱我抱上瘾了吗?”
“嘿,小鬼,有福你就享着吧,话那么多。”随即两人身形一闪,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他们离去的背影刚刚淡出视线,一位身着洁白狩服的老者便缓缓步出阴影,带有一丝复杂的低语道:“未曾料想,竟是五条静凛亲自来了,输的不亏。”
言罢,他的目光转向不省人事的加茂椿,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嫌弃,却仍是弯腰将她轻轻拎起,仿佛对待一件不甚中意的物品。随后,老者身形一动,几个轻盈的跳跃间,已带着加茂椿消失在了夜色与树影的交织之中。
第二天——
清晨时分,五条本家,山林间的一切都被一层淡淡的雾气所笼罩,宛如仙境。
朝露轻盈地依附在叶尖,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珍珠。
鸟儿们在枝头欢快地跳跃,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声,它们或高亢或低回,编织成一曲曲生动的乐章。
守卫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慵懒。然而,就在他眼角余光不经意的一瞥之间,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远方隐隐走来的两个身影。
一高一矮,那矮小的身影似乎被抱在手上,小拳蜷缩成一个小拳头搁在大人的胸口,双眸紧闭,宛如一个沉睡中的小天使,显得格外安详。
守卫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回过神来,快速向内通传:“神子回来了,神子回来了——”
消息迅速在宅邸内传开,众人纷纷走出,恭迎神子归来。
阳光初照,洒落在五条静凛那鲜明的橘红色西装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辉,胸前的银发在他胸前蹭了蹭,如同慵懒的猫儿。
他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对眼前这个阵仗显然早有预料。
而五条悟则是一脸的不情愿的揉了揉眼睛,强制开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悟大人,静凛大人,您们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一位年迈的家臣上前,恭敬地行礼,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
五条静凛轻轻点头,将五条悟放下,笑道:“有劳大家担心了,不过是些小风波,已经解决了。”
五条悟冷着一张小脸,也许是还没从起床气中缓过神来,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你们聊完了吗,聊完了我要去睡觉了。”说完抬脚准备回自己的院子,一副要逃离现场的样子。
“悟大人请稍等,家主已经在等候您和静凛大人多时了,请随我来。”家臣似乎早就料到五条悟的不耐烦,率先在前引路,五条静凛朝着五条悟耸耸肩,二人无法,只能抬脚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