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墨的声音,“怎么了?”
“你们先别吃。”他用余光确认四周没人后才放大了音量,虽然也只有一点。
“这道素菜先别吃。”他抬手用筷子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这一道菜。
这是一盘素菜,至少从颜色上来看是的,虽然她并不认得。
一旁的两盘荤菜都十分油腻,白花花的油脂漂浮在肉块表面,令人不免对面前唯一的绿色菜叶心生渴望。
为什么他不让自己吃这道菜?难道有什么隐情?按照她多年阅览悬疑小说的经验,应该也是荤菜不能吃吧。毕竟他们可不知道,嘴里这块肉前一天出现在谁的身上。
那这是……?
“你们忘记了刚才看到村子里种的是什么吗?”
——是罂粟。
对了。毒品远比人肉来的要可怕,一个只是影响你的精神,一个确是直接摧毁你的精神。
难道,村长是想通过他们所谓的“仙草”控制他们?也就是说,他们知道这些罂粟对人体有什么效果。
林昭不免打了个寒噤,感觉自己正在被暗处出现的一双眼睛窥视。
三人刻意避开了面前的菜叶,不管这到底是不是罂粟的叶子,防着点总没错。
事后三人偷偷背着正门,把一部分菜叶倒进了挖好的小土坑里,营造出一种使用过后的假象。
“这味道还是有点重啊!”江洪波在空气中嗅了嗅,苦恼地说。
这次即便不用他刻意提醒,两人也能注意到菜汤的香味,令人神往。
“噗哼”林昭揉了揉鼻子。
“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这次陈墨也没什么头绪,只好祈祷村长注意不到他们。
他们已经吃了有两刻钟了,她有预感,村长很有可能马上就要回来了。
“哈哈,这次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林昭一拍脑门,计上心头。
“你们等着吧,我很快就回来。”说着就一溜烟地跑出去了,声音也消散在空气中。
“哎,你”陈墨刚伸出去地手连她的衣角都没触到,两人只好原地等待。
林昭跑到院子后方西偏院的树下。
“哈,你果然在这。”是村长家的大黄。
大黄此时正在睡午觉,恹恹地瞅了林昭一眼,就又趴下了。看着它幽怨的眼神,好像在说:别吵吵,扰你狗大爷清梦。
“嘬嘬嘬”林昭使出唤狗大法。
大黄,没有任何反应。
“呀,还挺高冷。”她忽然想到了陈墨,也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特别高冷,好吧,还有点毒舌。
“求求了,就帮我这个忙吧!”林昭拿出刚打包的鸭腿引诱大黄狗。
奇怪的是,这狗也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吃饱了?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林昭一个箭步跨到大黄狗面前,抱起它的身子,一只胳膊夹住狗头,飞速朝回奔去。
与此同时,陈墨和江洪波也坐在桌前闲谈。
“你觉得这饭菜如何?”陈墨率先打破了沉默。
“什么如何?就,好吃,额……好吃?”看着对方的眼神,江洪波迟疑地回答。
我难道没有长嘴吗?好不好吃我尝不出来?
“你觉得我现在是在用什么跟你说话呢。”
“嘴啊。”
……
“好吧,我懂了。”他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食物,正襟危坐起来。
“这是猪肉,应该是老母猪,肉质不是很嫩了,但是”
“说重点。”陈墨打断他。
自己一天天的到底是在跟什么人打交道啊……前面一个好歹能听懂自己的话。
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我们的陈大人也是怀念起了身边有个知心人的日子啊!(点烟,吐~)
“据我所知,这些荤菜里应该没有与村子里作物一样的味道,挺干净的,没有放香料。”要不然也不会让江洪波都有些难以下咽了。
“嗯。”陈墨半悬着地心也算是放下来了,毕竟据他推测,这两道菜里应该是没有毒的。
是的,陈大人也预感到了村子里的特产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回来了!”林昭的声音远处传来,不过几息就已到了近前。
“你、你这是干嘛?”陈墨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她夹着的狗头。
“呐,这就是我的好办法。”
只见林昭把狗头夹住,让它背对自己,分开它的双腿,对着他们之前埋剩菜的地方蹲下。
“尿吧。”
哈?
陈墨两人都有些懵逼,她这是在……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当然是在掩盖气味啊。”
……
“你这样它能拉出来吗?”江洪波还是决定为这可怜的小狗说句话,这有点不太人道了吧!
“没关系,等等就好了。”林昭觉得这都不是问题,小狗应该能理解自己的指令吧。
“你先把它放下。”陈墨扶额。真是造孽呀。
“它跑了怎么办?”林昭有些犹豫。
“先别管它跑不跑了,它都快憋死了。”
“不会的,我有分寸。”确实,林昭的手虽然卡在大黄狗的脖子上,但也留出了一丝可供呼吸的空间。
但是——
试问有谁能在被一个黑衣人锁喉的情况下,被带进厕所能拉的出来?如果有,那这是个狠人。
很可惜,这不是一只狠狗。
大黄狗眼见挣扎不开,直接在林昭面前撞死。要不是抱着的身体还微微起伏林昭还真就接受自己失手的事实了。
她刚一松手,这狗就瞬间满血复活,窜了出去。
“跑这么快,看来你很有些劲嘛。”说着,林昭就准备继续和这只大黄狗玩你追我逃的游戏,但是一旁的陈墨拦住了她。
“你别跟它较劲了。我来。”
陈墨说完后就自顾自走到了后院,林昭没看到他到底在干什么,只隐约能看到他蹲在一棵树下不知在找些什么。
不多会,他就朝林昭他们走来。
“嗯,你这是拿着什么呀?”江洪波赶忙用衣袖掩住口鼻,撤到一旁。
随着来人的走进,林昭也闻到那股恶臭。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狗屎啦。
没想到他一个平时那么高雅的人还能干这种事。
“借过。”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原来是在鼻子里塞了不知名布团。
待他将狗屎埋好后,林昭两人都用看烈士断腕般的目光看着他。
先不说别的,就从手上残留的气味来讲,陈墨是真的恨不得要断腕了。
“天呐,你简直太有觉悟了。不愧是公职人员,牺牲自己成就大家。”
“咳咳,不算什么,赶紧走吧。”陈墨虽然没听懂她话里的大部分意思,但也能听懂这是夸奖,耳尖不自觉红了。
“对,我们赶紧走吧。村长要是找我们麻烦就坏了。”说着,林昭牵起两人的手,飞速朝门口奔去。
“慢着-”悠悠的嗓音拉长着从远处传来。
不好,是村长的声音!
他们前面突然出现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拦住来去路。
“你们要去哪啊?哈哈,不留下来多坐会吗。”
村长出现在三人身后。
“村长,您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想留我的客人留下来多坐坐。老纪,请客人进屋。”
“你们,别,唔,欺人太甚唔唔唔。”
少说两句吧,兄台。
最后一眼,林昭瞧见了村长眼里的杀意,自己不会真的要命丧于此来吧。
就这样,三人被村长指使的青壮年们绑进了堂屋。
刚才三人的眼睛被蒙上了,知道摘下眼罩,林昭才发现他们处于一间封闭的屋子里。
四周都是墙壁,屋里没有点灯,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呀?”一旁传来江洪波的声音。
“你们都还在吗?”她知道了江洪波就在自己身旁,这个问题就是单独针对陈墨问的。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里含着丝丝痛意。
“你受伤了?”林昭有些慌乱,毕竟他们一路走来,说是惊险,但也没有遇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无碍。”
“别逞能,让我看看。”一小段时间足以让她的眼睛适应黑暗,林昭摸索着朝陈墨声音传来的方向爬去。
刚才没注意到,整个房间除了阴湿的恶臭,还有经久不散的血腥味,好像由无数人的鲜血浇筑而成。
爬的越近,血腥味越弄,看来陈墨受得伤并没有他所形容的那么轻松。
“你没事吧?”她当然知道陈墨有事,只不过是想要确定他的意识是否清醒。
“没事。”声音有些虚弱,但还没到休克昏迷的地步。
但是必须得包扎。
“你把衣服解开,我给你包扎一下。”
听说林昭的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腰带。
“你!”对方的声音似是有些惊愕,又有些恼怒。但最后还是无力的垂下了手,任自己摆布。
“你放心,法医也是医,这点伤,我的包扎手法肯定能搞定。”
林昭的手指在衣料间摸索,终于触到了一片湿热。
这流血量,受伤恐怕不轻。
就在几分钟前,林昭三人被村里的壮汉绑到了这个地窖。在这期间,陈墨也试着挣扎过,但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这个村里的村民可不好惹,手上的农具一刀一个口。
即使他功夫再怎么了得,也不能手无寸铁地对上七八个壮汉。
他侧腰上的伤口便是由此而来。
回过神的时候,林昭已经撕了自己的裙摆,正准备给他包扎伤口呢。
但是黑暗的环境下,她总也找不准位置,细长的指尖一直从陈墨的大腿划到了腹部。
“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