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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依偎

    格蕾不懂麻瓜□□势。

    她在第一天晚上甚至没搞懂“苏联解体”的意思。

    幸好这是一座麻瓜建筑,接待台悬挂着“电视”,而电视里总是在播放新闻。圣诞节第二天,12 月 26 日,她买完必需品回来,听见电视里说——

    “苏联不复存在,

    苏联正式解体,

    苏联分裂成15个国家。”

    她驻足观看。

    “国家……也会消失吗?”

    对她来说,这更像是“历史事件”,而不是发生在现实中的事情。

    接待台的麻瓜保安打量了她一眼,道:“不,它还在那儿,只是不再以原本的形式存在了。”

    “假如英国解体了,你怎么想?”她又追问。

    “我会照常上班。”保安似乎觉得好笑,“相信我,要是明天北爱尔兰宣布独立,没有一个英国人会觉得惊讶。”

    “那苏联人呢?”格蕾更迷惑了,“他们也不惊讶吗?自己的祖国……呃,解体了?”

    保安摇头:“你问我?我只是个看门的,不是什么国际政治学家。”

    格蕾心情复杂地回到了顶层公寓。

    今晚,食死徒看起来很安静……过于安静了。平时他都会在给她做饭时发出抱怨。今天他接过食材后,一言不发地开始下厨。

    “这个……解体……”格蕾坐在餐桌边,小心翼翼地问,“对你的家族影响大吗?”

    她在学校上了历史课。

    虽然不太认真,但也上了。她知道麻瓜政局和魔法界没那么大关联——至少英国魔法部通常采取旁观态度。不知道安东宁出身的远东是否如此。

    “麻瓜政府和巫师政府是完全分离的。”安东宁说。

    格蕾蹙眉。

    奇怪。

    他并不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觉得安东宁有点过于平静了,连一句嘲讽或者惊讶都没有,也完全不讨论这件事。格蕾相信如果真有一天英国解体了,她肯定会滔滔不绝地讲。

    安东宁表现得很反常。

    “它为什么解体了?女王死了吗?”格蕾问。

    她的问题一定非常无知,因为安东宁流畅的切菜声突然中断,然后语气沉冷地说:“它不是君主制的国家!你这个……”

    他把难听的话咽了回去。

    接下来整晚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最安静的一晚上。

    她自己完成了洗漱,没有让安东宁服务。

    安东宁完全不跟她交流。

    他将落地窗的窗帘掀开一条缝隙,看着曼彻斯特彻这座大都市的灯火彻夜通明。他的背影看起来像是凝固在了黑夜之中,高空的风也无法拂动。

    格蕾悄悄观察了一会儿。

    她意识到,本质上,食死徒先生是个很封闭的人。

    可以说,她对他一无所知。

    “我去睡了。”格蕾走进主卧之前说道。

    当然无人回应。

    半夜,她被一阵尿意吵醒,迷迷糊糊地起床去上厕所,却发现安东宁坐在冷却的壁炉边上,手环着膝盖,眼神茫然地看着前方。

    她从卫生间出来,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

    地毯有些扎人,不过还算暖和。

    外面的夜景依然璀璨,天上看不见星星,只有上弦月孤零零悬挂着。曼彻斯特大运河泛着光,淌过大地,切割城市。

    格蕾又开始犯困,脑袋垂了下来。

    冰冷粗糙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搁在自己肩膀上。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安东宁主动打破寂静。

    “……我十岁左右就离开了故国,所以……这没什么。”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我十一岁失去了父亲,不代表我五十岁的时候就不爱他了。”格蕾说。

    “首先,我肯定没有五十岁。”

    安东宁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周围一片黑暗,但是格蕾能想象到他眼角的细纹,和他眼睛里闪动的灰色。

    “在远东,不光麻瓜政局动荡……魔法界也很不安定,二者相互影响,纷争不断。我的家族百余年前就开始在英国活动了,希望能在海外保持火种燃烧,所以我十一岁被送进了霍格沃茨。”

    安东宁叹气。

    格蕾把手放在他膝盖上拍了拍,想安慰他。

    他的手覆盖在她手背上,完全压住了她的每一寸皮肤。格蕾意识到他逐渐握紧她的手,仿佛在寻找支撑。

    “我在西伯利亚长大。说实话……很难对一个终年冰天雪地的地方产生感情,”安东宁坦白道。

    “你对终年阴雨连绵的地方显然也没什么感情。”格蕾说,“我是说英国。”

    安东宁又笑了,他的拇指轻轻擦过了她的指甲盖:“但是这个消息对我来说依然有些……冲击。那封信是逃离国内的家族成员寄来的,他们说,我可能没法再回去了。”

    “你本来就不回去。”格蕾疑惑道,“呃,你想过要回去吗?”

    “没有计划过。不过这一直是我的备用选项。类似……一条后路,你懂吗?”安东宁的语气与平时无异,但格蕾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不安,“现在感觉就像……我的风筝线被剪断了。”

    安东宁做了个很形象的比喻。

    他对“家乡”并没有深刻的情感,但是他知道自己生命的另一头连着冰天雪地,现在这种微妙的联系被切断了。

    格蕾隐隐理解了他的焦虑。

    现在他和她一样了,他们都失去了“家”,失去了“后盾”,成为一座孤岛。

    格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她只能笨拙地拍拍他的膝盖。

    安东宁什么都没说,但是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变得脆弱、可怜又可悲——居然要从这么小的女孩身上找寻安慰,汲取她坚强的内心力量。

    他很容易把软弱的情绪归咎于十余年监禁、隆冬的寒冷、夜晚的磋磨。但他也知道,有一个更为明显的原因。

    那就是格蕾很坚强。

    她太坚强了。

    所以他才会示弱,才会从她身上寻找支撑。

    “对不起。”他的声音微不可闻。

    周围太安静了,格蕾又开始犯困,她意识朦胧道:“为什么?”

    安东宁在黑暗中叹气。

    他不常道歉,更不喜欢解读自己的内心。

    圣诞假期毁了。

    他的本意是带格蕾出来散散心,而不是向她施加这些压抑情绪。他没能及时给她送上圣诞节礼物。她节前问了几次,在他收到信之后又不再提了,似乎已经接受自己今年没有礼物的现实。他甚至连一棵圣诞树都没准备。

    感觉糟透了。

    他想道歉,而且已经说出了“对不起”,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该怎么表达剩下的。

    格蕾的呼吸变得绵长低弱,很快就睡着了。

    安东宁抬眼看向窗外。

    他听见格蕾在半梦半醒间,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会好起来的。”

    窗外,深夜的曼彻斯特依然很忙碌,没有一个行人为彼此驻足。外面下起雪,月亮隐没在了混浊的工厂烟囱散发的雾中。霓虹灯还在不停闪烁,交汇,彻夜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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