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两人就清醒,窗外的桂花沾染了水雾,此时城内恰是吃桂花糕饮桂花酒的好时节,正梳妆,额间三撇红擦上胭脂,眉细如柳,一袭红衣衬托出了白,身旁的林禅看呆了,第一次见阁主打扮精致,她有些紧张。
“阿禅,好看吗?”少女带笑的看着她
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有些紧张的看着,结巴的说道:“好…好看,阁主什么样都好看”
阿禅自小母亲就走了,封建思想的影响父亲看她是个女孩就抛弃了她,只剩她一个人,有时饿了就去客栈吃剩饭,若是被老板看见还会被打,有时在街头乞讨,可没人愿意看她,实在饿的不行就去吃野果。
就这样摸爬滚打一直到九岁的夏天,蝉鸣叫,她就蹲在树荫底下,嘴角渗着血,呆呆的看着泥地上剩下的白面馒头,这时马车正好经过掀起一阵沙土,一辆马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抬头就看见了邵江朝她走来,她下意识的往后,而年幼的邵江只是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朝她伸出了手,把她带回去当妹妹一样照顾,从那一刻起,林禅就发誓要保护好她。
她还记得当时阁主说的话:“她就随我母家姓林,当日蝉鸣叫的欢,后字一个禅吧”微风还算温柔,阳光在她左肩,可她那一刻却像看到了光,声音虽然稚嫩但却沉重,后来邵江去了官场,隐鸢阁的人都对她很好,让她有了家的温暖。
思绪拉回,林禅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邵江耐心的为她梳妆
“阿禅,你梳妆后一定很好看”
“真的吗?”林禅有些自卑,这是她第一次画上精美的妆容,以前在隐鸢阁为了方便出行任务所以从未在意容貌,可她的模样就算不是装打扮也十分的明媚,一双瑞凤眼衬托出温柔,笑起来时一边有一个小酒窝,可她偏偏不爱笑。
画完后不出所料,更加精致
“不亏是我们家阿禅,美若天仙”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林禅也有些愣怔
“这还是我吗?阁主真厉害”
“哪里有啦,是我们阿禅长的好,就是要多笑笑~”
说完邵江去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拿出一个小篮子蹲在地上捡桂花,林禅跟了上去就听见自家阁主嘴里还在碎碎念:“等过几日呀,我就给家做桂花糕吃~”
听到美食她眼前一亮也蹲在地上捡起桂花,说笑间大门口的罗管事走了进来,有些急切的说道“两位姑娘,快走要来不及了”,刚好地上的桂花也捡了个干净,本以为一个小竹篮就够用了,可事实上用了一个大框子,刚歇息一会儿就随罗管事一起来到主楼,楼里已经有了许多姑娘,谈笑的,嬉戏打闹的直到管事的出现,姑娘们这才安静下来。
“各位应该已经知道了任务吧,陪好客人,客人说什么就接什么”
邵江看见了一旁的古琴,就有了主意,散开后姑娘们都,她径直走向古琴,轻轻抚摸了一下
“林姑娘…我…”林禅的声音响起
两人小声说着悄悄话:“跟好我,没关系的”没等两人说完人群涌入,两人就这样分散了,邵江也有些慌乱了,四处观望没找到人,林禅想伸手去挽住邵江可惜就差一点,寻找半天无果后,邵江只好抱着古琴来到正台,双手抚摸琴弦冷静的思考曲目
分散后的林禅有些不知所措,可不过一会儿却有了新的发现,她看见了昨日草图上相似的玉佩,一路小心翼翼的跟随却被发现
“姑娘为何一路尾随至此?”
后者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公子是否能借一步说话?”
少年只觉是少女对他有意,却不知是玉佩的缘故
中间的邵江想好曲目后只听见,古琴沉重的声音响起可弹奏的曲目却满是江湖气息,似乎置身于一叶扁舟,头戴蓑笠手拿长剑,霞谷的狭窄丛林的生机盎然,仿佛能吸引人的主意,渐渐的边缘的人越积越多,不妨欣赏。
刚进花间楼的吴鑫一眼就看见一袭红衣的邵江,嘴角挂着浅淡的微笑,也不由被古琴吸引,一曲闭台下掌声如雷,才反应过来的人也不由赞叹,目光对视,少年今日穿的是一身绿颇有种花间草的意味。
罗管事看见此情形心中狂喜“看来自己是捡到宝了”弹奏完后就站在了台上语气有些讨好“有谁要与林姑娘单独相处?”
众人都知道这里的规矩罗管事刚说完就有人出价了“我出一百两”一位中年男人开口说道,邵江有些着急了在罗管事旁边说道“我只卖艺不卖身”
而罗管事只是敷衍的回道:“就去陪他们聊聊天而已”罗管事的态度让邵江有些生气,正在此时少年的声音响起:“一千两,各位都别与在下争了”闻声望去,正是那位“花花公子”罗管事一喜立马一锤定音
看清眼前人邵江心中一喜“线索自己送上门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两人去到包房,此时已是正午阳光透过陈旧的木窗照进室内,木桌上已被放置了糕点,落座后邵江开门见山的问道:“公子主动寻我可是有事?”
后者只是拿着那双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无事只是觉得姑娘的琴艺高超,十分欣赏”
邵江对着他笑了笑,心中早已盘算好了:“公子不妨直说吧,昨日为何要救我?”
而吴鑫却像是感应到了开口说道:“纯属巧合而已”
邵江心想:“巧合吗?我可不信刻意为之吧!”
吴鑫笑了起来桃花眼弯成了月牙
对视间,门外的罗管事讨好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位需不需要吃食?”
偏移目光,少年看向窗外说道:“浅浅准备一些即可”
不过一会儿食物就被小厮送到包房,目光一撇有个类似的玉佩出现在身上,邵江拦住此人询问道:“这玉佩是你的吗?”
小厮回到:“此物是我的传家宝,非常珍贵”
邵江给了他一些银钱,小厮看见后一脸讨好说出来真相:“这是一位书生给的,他还给我塞了些银两让我佩戴在腰间,不仅是我一个人,见他发了许多,还以为很值钱,既然姑娘喜欢就给你了”说着摘下腰间的玉佩
一旁的吴鑫却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林姑娘为什么要询问这玉佩的来历?很重要吗?”邵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可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是对玉佩的图案感到好奇,吴公子难道有什么引荐吗?”
邵江想试探一下这个“线索”是否会为她带来“惊喜”
吴鑫却像是把她看穿了“在下前几日确实见过这个玉佩,不过…”
一副风流的样子,开口时语气中都带了些喜悦“姑娘说的是哪种图案?中间是凤凰?麻雀?还是…毒蝎子?”
邵江听了以后还在认真思考,可是看清楚对方的神情之后才发现被戏耍了,心想:“这人真可气…怎会…”
还不等两人反应,林禅闯进了包房,刚想开口说什么可见到吴鑫后却闭了嘴,邵江思维被打断本来有些恼,见来人是林禅立马将她拉到身旁
两人细细耳语着:“林姑娘,这是?
“刚演奏完遇到了吴公子,就与他浅聊了几句”
林禅明白了她的意思,落座后不再询问,只是看见桌上还未动筷的美食,不自觉的眼前一亮,跟着她的视线邵江才发现
“猪肘和烤鸡,罗管事为了留下贵客也是煞费苦心”
三人坐在桌前面面相望,谁都没有做出头鸟,林禅从正午时就跟着人,那位少年第一眼看是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可去到包房后才发现原来此人是个话唠不说,而且还是好友聚会,桌上只有几壶好酒和一些配酒的菜,直到后面其余两人被喝晕后,她才有机会询问玉佩的来历,此时已经饿的不行
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邵江,可怜兮兮的样子给两人逗笑了
吴鑫率先开口:“两位姑娘请自便,再不吃菜就凉了”
听后邵江也冲她微微点头,林禅才敢动筷,吃了第一口似乎就停不下来,大快朵颐着眼前的菜很快就要见底了
沉默间两人也吃起来,眼前一亮,一道糖醋排骨正合胃口邵江本来无从下口,却被美味迷住了眼
这时一旁的吴鑫也开了口:“若是姑娘觉得好吃,下次多点这道菜”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听说花间楼的吃食是全江城第一,姑娘第一次吃吗?”
邵江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后才发现中了计,心里也不由多了些猜疑“正是好计谋旁敲侧击的询问我是否第一次来江城”
“那吴公子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吗?似乎对这不太熟呢”语气中质疑的意味不言而喻,可他只是笑了笑平静的回答:“一年前来的江城”
他似乎充满着神秘可却从容面对,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给他带来影响,眼前一片迷雾似乎浅了些,可是任有疑问缠绕,究竟是什么?
邵江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落下了什么线索…”
可吴鑫却笑得更加肆意,一双眼睛从未在她身上离开,过反应过来的邵江才发现自己又出神了,看着眼前的空碟,林禅吃饱后安静的坐着,看到此,邵江拿出帕子自然的为她擦了擦嘴角“嘴角粘了些东西…”
林禅才想起了要说的事情,看着吴鑫,想让他先出去,可他却丝毫未动,邵江看出来林禅的意思开口说道:“吴公子可以先回避一下吗?我与阿禅二人有要事交谈”
吴鑫听到后才起身,离开了包房
看见人走远了些林禅才开口说道:“阁主,我刚刚看到玉佩了,我一路跟了上去那人模样温文尔雅,他说这个玉佩是别人交于他的”
“阿禅我们被耍了,这摄政王颇有些心机,故意让内线观察我们的动向,不知是从何可是,我们手中的线索,故意分发类似的玉佩”
邵江拿着眼前的玉佩仔细看中间是一个鲶鱼,而林禅的那件玉佩的中间却是一只白虎,不同的两个玉佩,两人都有些自责大意 ,吴鑫却突然推门而入,两人收好物件。
“不知两位姑娘所说的玉佩是不是这些?”吴鑫拿出一麻袋各式各样的玉佩“刚刚就看见姑娘对这玉佩十分上心就特意找人买了下来
邵江有些惊讶,可却只能故作不知道样子说道:“没想到公子居然有这么多同样的”眼见事情瞒不下去只好找个理由:“实不相瞒,这玉佩是我家乡著名的极品玉石打造,这更是我家世世代代供奉的传家宝,前几年被偷,我与阿禅东奔西走四处寻找”
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剩下两人呆愣在旁,不知如何是好
正午的阳光褪去,窗外风景宜人,微风浅浅吹过,碎发随着一起飘动,枫叶掉落被嬉戏的儿童捡去
“那姑娘,需要我帮忙寻找吗?”虽然荒诞的理由,可他却愿意配合演出
一旁的林禅还有些懵,不知道两人这是唱哪一出,心里默默的想“阁主这就确定是敌是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