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

    今天是星期五,放学了,我很快地回了家。打开门,呀!今天来的客人可真多。

    进了门,我换上拖鞋,一一向他们问好——当然,小辈略过,他们玩着什么不想搭理我,我也不想去招惹他们。然后我进了房间,开始完成作业。

    不过这个视角真奇怪。我只感觉自己像灵魂出窍一般悬在头顶偏后一点的地方,看着自己不断地重复着拿作业、写、放,拿作业昨天、写、放的过程。

    禁止的画面让我感到了困顿,我像是被挂在树上的晴天娃娃,但没有风可吹动。我好像睡着了,直到母亲来叫我吃饭,悬挂的灵魂才旋转了方向。身体走出房门,我像陷入了漩涡一样,被吸入体内。

    于是画面翻转,我站在了客厅。只是好奇怪,家中的空白墙壁为什么挂上了几幅似水彩又似油画的意识流画作?于是我愣住了,没有动。母亲见状向我喊到:“干什么呢宝贝,快来吃饭啊!”

    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本来在正常聊天吃饭的客人突然间静声,齐刷刷地转过脑袋盯着我,一秒、两秒、三秒…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收回目光,齐齐招呼我上桌,声音大的惊人,还不忘大快朵颐。

    我默然地望向餐桌,上面灰蒙蒙的,模模糊糊地什么也看不清,但那大片大片的血团让我心头发凉。于是我仍未选择向他们走去,而是走向了仅一人坐在沙发上,不知是在玩手机,还是在看电视的哥哥——等等,电视?这里真的是我家吗?我记得妈妈因为怕电视会影响学习,所以家里从来没有装过电视。

    不过这个念头顷刻间便没了踪影。

    之后的时间里,也不知道我是否做出了什么很疯狂的事情,反正回过神的下一秒,我便拉着哥哥向门外跑去,而身后,是一大群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客人们。

    至于母亲?她平静地站在餐桌旁,手上端着什么,父亲则站在母亲右后方。他们都用着那幽深的瞳孔看着我。

    我心中一惊,不自觉地加快脚步,飞奔的同时,我的脑子里似乎想起刚刚遗忘了的推辞话:“你们先吃,我还不饿。”所以,错失是这个吗?

    我不知道,我也无法再思考,因为明明不过五楼的家,却镶入了莫比乌斯环内,楼记曲曲折折地延伸着,见不到出口。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在我筋疲力尽之际,终于出现了一道放着强光的孔,我未加思索便猛地冲了进去,随后便失去了力气,只能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歇着,眼前发黑。

    喘过了气,我终于直接身子打量四周。高耸的现代化房屋似乎表明一切正常,但周围的空无一人又不是这样与我诉说的。

    我跟随着莫名的指引,拉着一个人形的东西——哥哥?在现代化的高楼间穿梭,最后我停在了一座超原始的木屋前。

    小屋那一片漆黑,门框也矮地吓人,连我都要弯下身子才能进去,所以,其实一开始,我是不打算进去的。

    我最后进去了吗?好像进去了吧。毕竟我恍惚但清楚地看到,在一片只有烛光、四周爬满苔藓的地方,一个人形的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似乎要将我一口吞下。

    我想,“他”应该是我的哥哥,准确地说,是一个占据了我哥哥皮囊的怪物。其实早就发现不对了吧?我回想起来,在不知是下哪一段的楼梯时,听见过自身后传来的喊话“妹妹,慢点,跑不动了!”

    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我离开楼梯后,就再也没回过头,看“他”一下的原因吧。

    诶?等等,既然这样的话,“我”,还是人类吗?

    诸君,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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