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佐淮的心态从一开始的无所谓到现在全身上下透露着烦躁,结城挥棒的风声从他面前擦过,他呲了下嘴角,不耐地问:“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结城收起球棒,面无表情淡淡道:“举不动了?”
句尾的疑问听起来有些嘲讽,佐淮强忍着心中的不耐,微微低头掩下脸上的焦躁,“前辈,我只是不清楚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结城并没有在意佐淮话中明里暗里的火药味,“你现在在想什么?”
“泽村荣纯。”佐淮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在想他。”
河堤离操场很远,在这里佐淮只能看见牛棚里隐约透露出的身影,他听不见棒球投掷到手套里发出的响声,也听不见泽村的声音。
结城有些意外佐淮的回答,但在佐淮说这句话时,他从佐淮眼中看见了始终如一的坚定,“仅仅为他,所以才想要打棒球,才想要去挥棒吗?”
“不是仅仅为他。”佐淮否认道,他停顿了一两秒,手心濡湿的汗悄悄流进球棒上的每一丝纹路,他听见自己在说:“是全部为他。”
全部为他,这四个字承载着佐淮原一的未来。
结城又问:“你有梦想吗?”
“梦想也是他。”
结城微蹙眉头,疑惑:“泽村是个很好很努力的投手,但我很好奇你明明和泽村高中入学时才认识,你……”思考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你就把你人生所存在的全部意义都交托在他身上,这很奇怪,你并不是高中才接触棒球的。”结城的目光落在佐淮手掌上经年累月积攒的厚茧上。
“我从小学就开始打棒球了。”佐淮柔和了五官,眼神缱绻,十年的等待,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与苦痛中煎熬,那个时候他想,和泽村总会再见的。
夜空中闪烁着的星星落进佐淮的眼眸,他淡去等待到绝望的痛苦,温柔地笑着说:“我和他,从小就认识。只不过,他忘了而已。”
就算只有短短的一个下午,但那也是他们认识过的证明。
想到泽村,佐淮不再烦躁,对他而言,泽村就是一切。
“所以,当泽村看着你时,你会紧张对吗?”
佐淮身体一僵,浑身紧绷着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才没有!”他低下头,不愿意去看结城。
结城抬手搭在佐淮的球棒上,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玩笑话:“想在泽村面前展示你的帅气的话,不一定非要全垒打,安打也很帅。”
佐淮瞪圆了眼睛,球棒砰地一声掉在地上,脸色通红胀血,半天说不出话,只能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我、我、我我没有!我没有!”
结城没有理会佐淮的辩解,不悦地拧了一下眉看着被佐淮随意扔在地上的球棒说:“捡起来。继续。”
语气很重,是责备的意思,佐淮抹不开面子听话去捡,况且他也不想再做这个无意义的动作,明明说好了教他,结果半个小时了,就让他一直保持着挥棒准备姿势,这个姿势他怎么可能不会,他觉得结城是故意借着这个机会折磨他看他笑话,咬牙切齿地看向结城,不满地踢了几脚路灯,“为什么!”
结城依旧保持沉默。
两人僵持了大概五分钟,佐淮忍无可忍暴躁地踹飞了球棒,“我不学了!”
飞起的球棒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半圆形弧线,正好落在了佐淮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