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

    柳月晚举着镜子摇摇头，一副惋惜的口气。

    “我姐姐不同意呢~”

    话音刚落，她的眼睛就散发出红色的光芒，像是嗜血的魔兽，手中也渐渐凝出一把长剑。

    剑身泛着猩红色的光芒，像是鲜血染上去的一般，散发着阵阵杀气。

    柳月晚冷冷看着她们，“在此之前，我先收拾一下本门叛徒。”

    “腾——”的一声，剑便直直朝小树这边飞来。

    小树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求生的本能让她紧紧抓住了身旁人的手——欧阳镜的手。

    结果她竟然抓空了。

    在她想抓住的一瞬间，欧阳镜便抽出火鹰剑飞到半空，把柳月晚的那支剑打飞。

    “欧阳镜，我清理本门叛徒，你也要管？”柳月晚眼眸森然。“既然这么爱管闲事，那就滚去地狱多管点闲事！”

    说完，她便立即飞上半空，取回自己的长剑。

    剑光疾起，柳月晚招招狠戾，剑法凶残，眼眸杀意渐起。

    欧阳镜一一闪过。

    “凤引九雏！”

    一只巨大的火凤凰从剑中扑腾飞来，每根羽毛都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带着一股焚烧世上一切的决绝朝柳月晚扑杀过去。

    ——那是火鹰剑的大招。

    柳月晚一时间恍了神，便举起云中幻境挡在自己的额前。

    火凤凰直直将镜子穿透，碎成了两半。

    “镜师姐，幻境碎了！”小蝴蝶绝望地看着碎成两半的镜子。

    空气中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柳月晚，别再闹了！快点给我回古梅洞！”

    竟是柳舟荷的声音。

    柳月晚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乖乖点头。“知道了，姐姐。”

    “反正云中幻境都碎了，我先放过你们吧！”

    柳月晚索性将手里碎裂的镜子往身后一丢，便化作一道绿色浓烟消失不见了。

    “幻境！”小蝴蝶飞过去，将两片镜子捡了起来。

    她呆呆地看着碎成两半的镜子，“是不是展心和姜澄永远都出不来了？”

    欧阳镜：“小树，你对云中幻境更了解。幻境碎了的话，里面的人还有可能存活吗？”

    “我不知道……”小树垂眸。

    “你当然不知道了！”小蝴蝶突然提高音量，面含怒气。“如果不是你把她们弄进幻境里，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小树的眼泪一颗一颗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你说对不起也没有用了！”

    小蝴蝶恨恨地看着她。

    “从此以后你别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我们见你一次杀你一次！镜师姐，我们走！”

    “等等……”小树看着她们的背影，“你们刚刚为什么要帮我？”

    为什么不让柳月晚直接杀了她呢？

    欧阳镜头也不回，“我们帮的不是你，我们和你之间可没有任何情谊可言。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今后各走各的路。”

    小树看着她们越走越远，她急忙从地上站起来，跟上她们。

    小蝴蝶早就注意到小树，她没好气地瞪着小树。

    “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这次又想把谁抓进你的幻境里？”

    “对不起，”小树抹了抹眼里的泪珠，紧紧抿着下嘴唇。“我知道这次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们都不可能再原谅我了……”

    “你还算有自知之明！”小蝴蝶冷哼了一声。

    “我……我只是想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小树垂下眼眸。“请你们给我一次机会……”

    “不需要，”小蝴蝶立即打断她，像是没什么耐心听下去了。“镜师姐，我们走！”

    欧阳镜点点头，看向小树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我们早就和你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好自为之。”

    ……

    “小姐，小姐！”

    一大早便听见小燕的声音，藏不住的喜悦。

    展心正在后院坐着，独自一人下着围棋。

    她捏着一枚白色棋子，头也不抬。“怎么了？瞧你这开心的样子。”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小燕拱手笑道。

    “我有什么可喜的？”展心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一副淡淡的样子。

    小燕：“恭喜小姐大仇得报！”

    “姜澄死了？”展心难得爽快地笑了起来。

    “正是！”小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展心。“我想着小姐不方便自己出手，于是我便找来了林鸢，她一直看姜澄就不顺眼。我就随便说了几句，结果那个林鸢便气得说姜澄立即去死。”

    “后来呢？”

    “后来我去监狱看，我发现姜澄已经被押上囚车，准备要被皇上斩头了！她再过几个时辰就要人头落地，再也不会成为小姐您的眼中钉了。”

    “皇帝她真如此绝情？”展心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棉花堵住了一般。

    她捻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棋子清楚地倒映出小燕铁青的脸。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

    展心将黑色棋子放在棋盘上，发出“砰”的声响。

    “没有，”小燕脸色苍白，摇摇头：“我哪敢瞒着小姐？”

    “我看你没有什么不敢的吧？”展心直直盯着她，“没有我的允许就敢去利用林鸢的手借刀杀人，如此自作主张，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事？”

    “我也是为小姐分忧……”小燕脸色发白。

    展心：“好，那我问你，姜澄真的是被皇上判了斩立决吗？”

    “……”

    看来不是。

    “你好大的胆子！”展心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眸色幽深。

    “什么都瞒不住小姐。”小燕不安地摩挲着手指，“林鸢并不是送姜澄去法场，而是送去了……送去了……”

    她抬眸观察展心的反应，看到展心一副淡淡的样子才敢继续说。“……送去了斗兽场。”

    斗兽场通常只有动物，也有少部分人。

    斗兽场的人大多都是身世很可怜的人，失去了作为人的尊严，被斗兽场的动物们踩踏而死，以供看官们取乐。

    展心皱紧了眉毛。

    她确实是恨姜澄的，恨她给自己端毒药，恨她将儿时的美好时光都变成了仇恨。

    姜澄可以死，但是绝不可以是这种方式。

    很难自欺欺人。

    这些日子，她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她和姜澄儿时相识的样子，两人坐在屋顶上看月光的样子，两人偷溜出去看戏，姜澄甘愿蹲下来给她做梯子的样子。

    “哪里的斗兽场？”

    “……江……瓷……”小燕支支吾吾。“斗……”

    她话还没说完，展心就立即冲出去，飞身骑上一匹马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