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天边乌云翻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黄家宅院外,风声呼啸,电闪雷鸣,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打在瓦片上发出急促的声响。黄父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封刚刚从前线送来的信,脸色阴沉得可怕。
信中说道,前些日子从梁家运来的那批粮草竟在军中安顿好后被那日漏网的匪徒劫走了,北部战事急转直下,损失惨重,兵士死伤无数,存粮更是所剩无几。前线早就弹尽粮绝,若再得不到补给,恐怕整个北部防线就要全面崩溃。信中最后一段字迹潦草,匆匆落笔,粮草人力已是迫在眉睫。
黄父握着信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怒火中烧,战事紧急,眼下却又被梁家所缠。屋内烛火摇曳,映在黄父的脸上,越发显得阴沉而疲惫。他抬眼望向窗外的暴雨,眉头紧锁,深知此时黄家已经到了危急关头。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随后是黄梓瑜带着几分犹豫的声音:“爹,女儿进来了。”
黄父收敛起心中的烦躁,嗯了一声。黄梓瑜推门而入,看到父亲手中握着一封信,心里一沉,隐约感到事情不妙。她从小在军中长大,对父亲的表情已是再熟悉不过,知道这封信定是带来了坏消息。
“梓瑜,”黄父低声道,“北部前线已经撑不住了,梁家送来的粮草被劫,眼下他们急需物资支援。”
黄梓瑜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衣袖。她沉默了一会儿,眼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终于低声问道:“爹,梁家当真无法再提供支援了吗?”
黄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如今战事吃紧,粮草尤为重要。梁家虽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但毕竟...各有难处。”他说得很含蓄,语气中却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叹息。说完便深深地看着她,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奈和沉痛。他知道女儿心里在想什么,也明白她此刻的挣扎。黄梓瑜从小便接受严格的教养,性格坚韧,从未将个人情感置于家国大事之前。但此刻,她的内心却在剧烈的冲突中挣扎着。
“梓瑜,”黄父缓缓说道,“爹知道你心中不愿,但此刻国家危难,黄家若不做出牺牲,只怕日后要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梁家虽难缠,但他们掌握着我们急需的粮草,这门婚事若成,便能保住前线,也能保住黄家。”
黄梓瑜的心中涌起一阵苦涩,她深知父亲的苦衷,也明白此刻的局势容不得她再犹豫。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爹,女儿愿意去梁家谈婚事,只求前线能渡过难关,保住黄家。”
话虽如此,黄梓瑜的内心却痛苦无比。她曾一心向往自由,渴望有朝一日能够为自己的人生做主,而不是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然而眼下大势所迫,她别无选择,只能放下心中的坚持。
黄父见她态度坚定,心中既欣慰又感到沉重。女儿的决定让他看到了黄家的希望,但他也明白,这样的牺牲对黄梓瑜而言,是何等的残酷。他握住黄梓瑜的手,声音低沉:
“梓瑜,你放心,爹会全力保护你,无论如何,爹不会让你受委屈。”
黄梓瑜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窗外的暴雨,心中涌起无限的感慨和无奈。命运总是这般身不由己,以后的路变幻莫测,半点由不得人。
黄父平素里最不喜人威胁,如今不得不甘愿走上梁家设好的局中,他眸中暗流涌动,谁说棋子不能颠倒风云?
雨势越发凶猛,远处电闪雷鸣,无数鼓点在黄梓雨心中回荡,摇曳的枯木发出的声响仿佛在哭泣,尖锐的声音穿破她的耳膜让她难以安宁。湿冷的空气引得她常年军旅留下的风湿又开始隐隐作痛,此刻风雨,前路茫茫,她早已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