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夏天,走在路上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体袭来,刚走出空调房,齐菱一边在整理着背包下楼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对面的马路。陆廷炎通过后视镜看见她走过来,从后座拿过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盒冰淇淋,齐菱上车就收到接过笑着发问“刚买的?正好”,陆廷炎笑了笑没有作答,下班时在半路上买的,下午联系齐菱说晚上一起吃饭,见他的朋友。陆廷炎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过有什么朋友,社交也很简单,齐菱边吃着手上的冰淇淋平缓的问“还没来得及问问你,一直没你提起有什么朋友,怎么今天突然带我去见?是有什么事情吗?”陆廷炎有些皱眉,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不自然的用力了一下,自己是没有什么社交的,唯独有一位朋友虽然很少见面但是属于有事必召的关系,这次联系很突然,不像往常那样先是寒暄再是见面。陆廷炎松开右手递了张纸巾给齐菱说“极少数的一个朋友,关系还不错,正好他来西城了上午联系我,就约了晚上吃饭,正好带上你”,齐菱继续吃着,车往城东方向开去,落日藏在了高楼背后,只看地见余光映出的颜色,称得夜晚都迟了些。
车开到一家叫觅见的店,车停在路边的规划车位,刚刚见到的觅见在墙上仅仅只有一个黑色的牌子,却没有看见店门,陆廷炎牵着齐菱往黑牌子背后的小巷走,小巷的宽度不足以两个人并排走,还好齐菱身材算娇小靠紧着陆廷炎勉强能并排走,穿过大概一百米的小巷右前方有三五张白色的木桌,旁边都配了很大的白色这样伞,伞中间挂了灯,灯的样式很别样,说古老吧又没那么老,每一桌的灯都不同,陆廷炎直径往里面走,门口竖放着一块黑板,不大不小,觅见两个字写在正中,最下面画了啤酒、碗碟,往餐厅中间靠左边窗户有个人正在发呆,陆廷炎走过去拉开凳子示意齐菱坐下,这个人才站起来向陆廷炎打了招呼,也向齐菱招呼握手,很平静的招呼,看来是知道齐菱的存在。点完餐后,坐在对面的陈南轩开始说起什么时候到的,这里都没任何变化,还是熟悉,齐菱看向陆廷炎,陈南轩说“我们只要是约见面肯定就是这里,很多年了,还是觉得这里最适合,符合我们的习性”,陆廷炎接着说“这个地方是偶然一次找到的,那时候经常来这附近,加上我们的性格差不多,也不喜欢那种太热闹太冷清的,刚开始来一两次这里就觉得还不错,后来就经常来,老板都熟悉了,再后来他工作原因离开西城就很少来了,不过只要见面就会来这里,也省了去挑选的时间”,齐菱轻轻的点点头,环顾四周,环境很温馨,零星也有几桌客人,地方确实不容易发现,布置得很特别,真是一家特别的店。
开始来了几个菜,看上去不像中餐也不像西餐,陆廷炎说这是老板和老板娘自创的,每个月或者每天每季度都有不同的,看当下的感受,如果有喜欢的顾客可以提议保留或者在来之前提前定,餐桌上先上来的是两盘肉类,有芦笋、蘑菇,陈南轩说“这是我们申请保留的,过来之前就打电话来定,尝尝我们的以前”,说着开始笑了起来,陆廷炎夹了些放进齐菱的碗里,咬一口很嫩带有甜味,肉很滑嫩,配有一点红色的椒口感反倒是很适合夏天。餐桌旁边放着两瓶气泡酒,瓶身还冒着冷气,显然是刚上的,倒进杯子里陆廷炎拿着杯子碰了下陈南轩的杯子,喝了一口便说“怎么了?”,陈南轩双眸看向陆廷炎,好像自己脸上写了什么,放下杯子看了一眼窗外,回过头双手撑在桌边“分手了呗”说出这句话时听得出来无奈带有遗憾的语气,喝第二口接着说“如果没有无意间发现她生病,顺利的结婚,以后再发现或许也不会有这些事情了”,陆廷炎盯着自己的杯子,手指在杯子边试图擦掉冷气,没有看陈南轩说“或许她也不会隐瞒你就继续跟你结婚,或许现在这样也是一种结果。”
齐菱用吸管喝着果汁,常温的果汁配着旁边一碟凉拌菜在嘴里的感觉怪怪的,捏了捏吸管没再继续喝倒是插上话说“为什么没能一起面对,很严重吗,要到一定分开的地步”,语气很平和,听不出任何异样,其实刚开头听陈南轩说的时候齐菱看向窗外发愣了几秒,此时陈南轩喝完了杯子里的气泡酒,再继续倒满了才说“现实吧,一开始我是不在意的,不管是她什么样了我觉得都可以接受,爱的最高处除了心疼就是携手,不然那些什么誓言还真就是放屁,无奈的是她不肯,怕拖累我,虽然不知道她以后能不能治疗好,但是她就先一步选择了放弃,或许这段感情就是因为很牢固很美好,所以以她的性格就不想在有瑕疵的情况下再继续吧,无论我怎么劝说怎么保证她都不退步,直到最后她离开了那座城市消失了,无影无踪,到现在两个月了,我逐渐接受这个事实,这个现实,所以,这谁也不怪,只能说是一段短暂的缘分吧。”说完后,陈南轩把杯子里的就一口喝完,没有再说话,目前还没吃几口菜,估计肚子里都是酒水了,起身去了洗手间。陆廷炎凑近降低了音量说“他努力过了,不止一次没有选择放弃,已经尽力了吧,两个人认识还是蛮久了,突然这么一个事情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接受不了,也不能说对方自私,或许只能说没法了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真正走出来。”齐菱伸手握着陆廷炎的手,没有看对方,眼神有些迷离的说“嗯,怎么说呢,至少努力挽留过,至少没有第一时间就选择放弃,会走出来的,他看上去不是那种一根筋,可能时间就一些吧。”没有再多说什么,齐菱心里在想什么,或许在想类似的事情至少他们有一方都努力过吧,至少有了个过得去的结局。大概十分钟,陈南轩回到座位上,笑着一起吃东西,刚刚的深沉情绪似乎暂时不见了,两个人都喝了些酒,在黄色的灯光下衬得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些,现在该考虑的是怎么开车谁开车,陈南轩去了吧台结账。
三个人走到路边考虑怎么往回走,齐菱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陆廷炎的衣角“我有证不长开,你们敢不敢坐”,陈南轩听见了倒像是酒劲儿上来了开门坐到了后面,陆廷炎打开驾驶室让齐菱坐上去,自己绕道副驾驶坐着,调整好座椅、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面的陈南轩,闭着眼睛,陆廷炎倒是显得很轻松的样子,齐菱开始启动,缓缓的开车停车位置,天知道这样开出城外有多紧张。好在一路上陆廷炎并没有睡觉,很耐心的做指导,就像导航,一直到陆廷炎家里,把陈南轩安排在客房里休息,齐菱进了书房只看见简单的装饰,陆廷炎从洗手间出来走上前从后面抱着她,头发的水滴落在齐菱的胳膊上,转过身用他手上的毛巾擦着头,像在揉小狗,陆廷炎拉下她的手,双眼朦胧的样子,兴许是酒精还没有散完,低声说“今晚你就勉为其难的收留我睡我房间吧,这个书房是目前只剩最后没有装饰的了,我猜你爱看书,所以想等你来规划”,齐菱转身又再看了看,浅浅一笑,回头轻轻点了头。床头的玩偶挪开了位置,陆廷炎躺着等齐菱换衣服,突然意识到不对,齐菱用被子盖住了他,把灯也关了,最后干脆去洗手间换衣服了,再回到房间时陆廷炎站在窗户边似乎在想什么,察觉到齐菱来到身边伸手揽在怀里,说一些话“人生中有很多不可控的东西,希望他能早点走出来以后好好的生活,也希望我们平安健康,过去的事情如果一直揪着那会很累的,有些缘分是注定的,就像你,注定走进我的人生。”
半夜里,齐菱睡醒了,望着窗户边的窗帘,被从纱窗透进来的风吹动着,兴许是被陈南轩的事情触动了,枕头边的手机这时亮起,很少在半夜接收到什么信息,打开是玉慧发来的,一张图片,点开是一张招牌为莫妮设计室的图片,屏幕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接着收到一串文字,大概为玉慧没继续工作选择了创业,成立了工作室,还说着计划了半年时间最终开始筹备,最近初成型,齐菱倒也没觉得惊讶,平缓的嘴角笑了笑,心想这种事情她倒是做得出来,回信息说明天见,因为是半夜的原因,玉慧发来两个惊讶的表情,以为要到明天齐菱才会信息或者会生气。关了手机齐菱又安静的侧睡着,脑海里回荡着自己内心的想法,是啊,我们都在向前走,选择自己想要的样子生活着;陆廷炎的左右搭在她的腰间,换姿势面对着,动作很小又好像把他吵醒了,陆廷炎没睁眼只是靠近揽过她进臂弯,手在她后背轻轻的拍了几下,陆廷炎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齐菱再次进入梦想。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陆廷炎已经不在旁边,听见外面稀稀疏疏的一些声音,起床换好衣服开门,陆廷炎的背影在厨房来回摇晃着,餐桌上放了两对碗碟,已经不见陈南轩的身影,见齐菱后陆廷炎说陈南轩还有工作一早就打车赶飞机走了,下次见面待定,每次都是不固定的,齐菱心想那陆廷炎应该起很早吧。简单洗漱后,齐菱吃着早餐说着待会儿要出门去找玉慧,陆廷炎把牛奶杯放在她手边一边说“我送你,或者你想想需不需要带我一起,齐菱喝着牛奶歪头想,可能多一个人还正好工作室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放下杯子点点头说“一起吧,玉慧开了间工作室,说是还没完全弄好,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就正好能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