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楼兰。
新月时分,楼兰玫瑰盛开。
月色迷蒙,神秘花朵在皎洁流光的映照下,双色花瓣折射出低调的色泽复古的韵味,深沉而又灵动。
无边花海,融融春意。随着花期渐长,楼兰玫瑰的花瓣逐步展开,颜色会从外到内渐变为深香槟色,是一种浪漫又温柔的颜色。
玫瑰花蕊散发着淡淡暗香,沁人心脾,仿佛沙漠中消失已久的绿洲再现,让人一见就醉溺其中。神秘莫测且亭亭玉立的楼兰玫瑰,听闻是楼兰的圣花,它的花语是优雅动人,浪漫永恒。
幻翼尤为喜爱楼兰玫瑰,如同他十分喜爱阿晴那般。
…………
据传闻言,阿晴是楼兰王优泽最为信赖的红颜知己,陪伴君侧多年。
湖水碧绿如镜,春水映若梨花。站在王身旁轻纱掩面的她,犹如无边大漠缠绵千年的风沙——迷人眼。
一弯如秋水般的蓝眸,熠熠生辉,灵气逼人。一袭蓝衣纱裙充满西域风情,腰间披帛随风舞动,仙气十足,温雅如画。
楼兰优泽,其实是他侍奉的君主,并不是阿晴。谣言四起,不过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
不过令人尤为在意的是,阿晴将来有一天必定会离他而去。离开蝶谷,离开楼兰,去她该去的地方。
他们师兄妹二人,终是殊途不同归。
…………
还记得初见那日,第一眼是无法言说的投缘。
他笑眼弯弯:“我叫幻翼,是你的师兄哦。”
她低眉含笑,应了一声:“嗯,我是阿晴。“
过了一会儿。
某人按耐着性子左等右等,对面的人却没有了下文。
咳咳,他再也按耐不住,有点儿扭捏地出声提醒她道:“阿晴师妹,你莫不是遗漏了什么,比如……嗯,称呼之类的……”
他心里一番斗争,挣扎半天终于舍得放下一身傲娇,瞧他这话说得够明显了吧?
阿晴顿时言笑晏晏,顺势而为,诚挚道:“师兄,唤你‘阿翼’可好?”
幻翼:“……”
四周寂寂,过了好半晌。
某人不情不愿,勉为其难:“……行吧。”喊得都挺好听的,其实说实话都想要!
奈何做师兄的拿乔,初次见面礼都没准备就算了,还端得什么烂架子哟!
啊啊啊,糟心!糟肺!糟透了!嘤嘤嘤。
师妹,假如说,见面礼晚点补偿,还有机会挽救师兄在你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么?
…………
月白风清,满园清馨。
两人焚香煮茶,竹间对弈。半柱香快要燃尽了,棋局仍未对决完。
生棋,死局,死而后生。死棋,生局,死而后已。
突然间,阿晴似有所感,说了一句话:“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不知为何,师妹最近神神叨叨的,不像是道友,反倒像道士。
“为何?”幻翼从不扫人雅兴,熟稔地捻了捻棋子,思索片刻,随手落下一子。
阿晴随之又落下一子:“大概是因为,生命是连续不断的死亡与复活吧。”
幻翼闻言眼神一动,总感觉她话里有话,意味不明,心里不甚了了。对视一眼,阿晴没有手下留情,落子如有神助,步步紧逼。
他眼神立马警惕起来,随即又眨巴着眼,人畜无害的说了句:“阿晴师妹,你可是我亲封的红颜知己。”
“阿翼师兄,你也是自封我的蓝颜知己,”阿晴说这句话时,笑逐颜开,“所以?”
“所以这一场平局吧,拜托了!”做师兄的一副可怜兮兮,眼巴巴的样子,叫人怪不忍心拒绝的。
嗷,眼看最后一子又要输掉,幻翼这人该死的胜负欲又出来作祟了,“嗐,咱俩师兄妹谁跟谁呀,莫要赢了棋局伤了感情。”
他一手拿起桌旁的烧水壶,殷勤斟起茶来:“人走茶凉,请,趁热喝。”
…………
拜师学艺后的孤苦日子,师父素是来无影去无踪,多是他们二人一同度日。
“阿晴,你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蝶恋玫瑰。”
“不是玫瑰盛似你,而是你胜过玫瑰。”
“想来女孩子都喜欢花,今日你生辰,送你一束花。”
这可是他特意前去楼兰找好友优泽薅来的,取之不易,何足挂齿,不足为道。
“好啦,给师兄个面子,开心点,可好?”
阿晴近日来心事沉沉的脸上,终于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她伸手小心翼翼地而又珍重的接过花,应道:“……好。”
这些年来,她曾暗暗期待过收到那人心中唯一的一朵玫瑰。
纵然多年过去,心愿依旧不变。但是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徒生妄念,徒增烦扰。
所幸,现在的她亦收到了这世上顶顶好的一束玫瑰花,不禁破涕为笑:“师兄,谢谢你的生辰礼物,我很喜欢。”
“真的?”收人的手软,这时候会嘴甜叫师兄了,平日里可都是直呼其名。
“真的。”
“那就好。”幻翼开怀一笑,干脆趁机摸摸她软乎乎的脑袋瓜。
毕竟二人长大以后,曾经最为亲近的他,碍于男女有别,没什么机会可以撸几下美人猫的猫猫头了。
嗯哼,师兄迫不及待亲手确认中……
嗯嗯,师妹还是那个娇娇嫩嫩,软萌软萌的小阿晴,可爱死啦!
…………
知否,知否,红颜蓝颜皆颜色,同为知已同唯音。
追月得知己,流水遇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