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着拿捏了刘筱婷,自己日后回城的事也算是能板上钉钉。现在自己的算计被发现,胡向阳只隐约觉着事情似乎有些不受控起来。
尤其,最近刘筱芳逼得他也有些紧了。要是从前,他倒也不介意继续和她多来往,反正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可眼下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自然也没什么心思再和人风花雪月。
但想到京里那大人物的吩咐,他也就没立马断了和刘筱芳的联系。
这个蠢女人,一直嫉妒自己堂姐,自甘下贱和他搞破鞋,不多利用一下也是可惜了。
想到自己已经喝了那血,胡向阳的心又定了定。总算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
只要有了那死丫头的血,他的运气就会越来越好,眼前的一切不顺利都只是暂时的困难。
他倒要看看,等他吸干了刘家的好运,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还会不会这么看不起自己?
这么想着,胡向阳的心更坚定了些。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逐渐发觉了不对劲。
按理说,他的运气该越来越好,越来越好才对。但最近这几天,他先是走路莫名会左脚绊右脚,在地里干活的时候也会突然地使不上力气,好几次险些又跌进暗沟里。
就是回了知青点休息,半夜里也能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耗子咬脚指头。为此还特地去了趟卫生所打了针,就怕留下什么后遗症。
本来还只觉得一切都是巧合,可他后来又从村民口中知道了村里张赖子的事。
这张赖子他也是知道的,从前只听说他命不好,一出生父母就先后没了,没成年呢带大他的爷奶又没了。就这么浑浑噩噩混到了三十好几,连个媳妇儿都没混上。
就这么个天煞孤星,倒霉鬼在世的,居然中了彩票了。听说中了小一百呢!
连日来的不顺本就让他不爽,这又听说从前比他倒霉不少的人居然中了奖,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可惜,接受不了日子还得过。本来手里的粮食就不多了,要是他再偷懒,这个冬天可就难熬了。
好在,他心中的疑惑终于还是得到了解答。
那天,他刚从地里灰头土脸地回去,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又一次从田埂上摔到暗沟里了,不算第一次,这是这个月的第五次。家里那些用着用着就不见的小物件就不算了。反正是倒霉地跟见了鬼似的。
他刚在那硌人的床板上躺下,村里的大喇叭却响了。
等他到村长家看了城里来的电报,他当时就跌坐在地,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电报上就寥寥几个字:蠢货,张血。
这年代发电报贵啊,可就算这样,那大人物都不忘把骂人的话让人家工作人员给打全了,可见是有多么的生气。
村里姓张的不多,最近走了运的也就只有那张赖子,胡向阳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是喝了谁的血了,恶心得恨不得抠嗓子眼给吐出来。
恶心还是其次,主要这血的主人是远近闻名地倒霉啊,他喝刘筱婷的血也是为了获得她的气运。现在好了,血是喝了,人却搞错了。白叫他倒霉了这许多天。胡向阳现在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总算,那大人物还是指望着他的,后来还是给他送了封信来,等他把信读完,他才稍稍安了心。
翻箱倒柜把东西找出来放在手心上的时候,胡向阳的眼睛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天无绝人之路,幸好他还留了一手。
自从收拾了胡向阳和刘筱芳后,刘筱婷的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坦的。她也没想到,她那二伯没事带着她二伯娘来家里闹上一闹也就罢了,竟还找上了她大哥。
这不,今儿个不知听谁说的,她大哥从镇上派出所回来了,一不老早就堵在了他们家门口,想要找她大哥要个说法。
刘建军这次回来,也是想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事。小妹收拾了胡向阳那事他在镇上也听说了一点,要不是娘不让他回来,他一定回来给他妹撑腰。
他一路风尘仆仆往家赶,小巴车下了换牛车,牛车下了换驴车,下了驴车又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家。
人才到家门口,汗都没顾得上擦干净,就见他二叔刘大山带着他二婶吴三妮和堂妹刘筱芳冲着他就来了。
他不喜欢这家人。但到底是长辈,他也就笑着打了声招呼:“是二叔啊,还怪巧的嘞!”
“一点都不巧,我们就是专门在这等你的。”
一听他二叔这话就知道怕是没什么好事儿,刘建业也没再敢往前凑,哪想到他还没反应过来,大腿就让刘筱芳给抱住了。
他们庄稼人虽然也没那么多讲究,但忽然就被个大姑娘抱住了腿,刘建业也是有点被吓到了,他试探着把腿往回抽,刘筱芳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当即就嚎哭了一起来:“大哥,你得给我做主啊,堂姐那么说我,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她这话说得,刘建业要不是知道一点内情,还真被她给唬到了。眼见着他这么给自己妹妹泼脏水,面上那点不自在也被愤怒冲散了。说话的语气都严厉了几分:“堂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不用在我这胡搅蛮缠。
那天的事相信咱们村里的领导也都清楚得很,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大可以找领导替你主持公道,没必要在我这给你堂姐泼脏水。”
说完,把腿猛地抽了回来,连把刘筱芳带得往前扑倒在地都没去管。
刘家二房这一出本来也只是为了赌一把,看看刘建业对那事知不知情,现在试探出来知道自己得不了什么便宜立马拉着刘筱芳就想走,哪想到刘筱芳忽然就跟疯了一样扑向刘建业,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拿了块砖头,看那架势是真恨不得能一下子把刘建业给砸死,当下可把刘家二房俩老的给吓得半死。
刘建业毕竟是在派出所上班的,身手肯定比普通人强些,感受到身后一阵疾风而来,顾不上回头,先躲向了一边。这才险险避过了刘筱芳手里的砖头。
没砸到人,刘筱芳忽然也跟回过神来一般,嘴里喃喃念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你们逼我的。”一边蹬着腿往后退去。
看她这副神智不清醒的样子,刘建业想把她扭送派出所的主意也打消了,他这趟回来可是为了看看小妹的,可不能就这么把时间浪费在刘筱芳这个疯婆子身上。
他中午到的家,下午才看到妹妹和爹娘回来,小弟则是晚上下了学才回来的。
其实,他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他现在也二十二了,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刚好镇上有给介绍对象的,他就想着把这事跟家里也说一声,也好让爹娘和妹妹有个心理准备。
晚上吃完了饭,等他把碗洗好了,才有空问问家里的情况。刘家父母不想让儿子担心,也就没多提刘家二房做的那些糟心事。
此时的刘建业也因为一时高兴,忘了提上午发生的事。只一股脑和家里商量自己的人生大事。
刘筱婷本来只是听着大哥和父母商量着,并没想着插嘴,可当刘建业提到了一个名字,她突然就想起了书中的一部分情节。
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测,她突然打断了正说得上头的大哥:“大哥,你说的那秦家的姑娘不会是菜市场刘大妈给你介绍的吧?”
刘建业一听眼睛都睁圆了些,脸上满是吃惊:“你怎么知道的?可不就是她给我介绍的吗?我看那秦家姑娘也不错,这次回去正准备多和人接触……”
“不行,大哥,她不行,你还是换个人吧。”
他话没说完,就被刘筱婷给打断了。她当然知道这个秦家姑娘了,可不就是她那好二婶娘家外甥女嘛,这要是真成了,以后他们大房不就被二房给攥在手心里了?她和弟弟还有爹娘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更不要说那刘大娘妈是胡向阳母亲那边的远房亲戚了。
这样的组合明显就是不怀好意。幸好他哥是个听爹娘话的好孩子,谈对象的事儿也知道跟家里人商量着来,不然等他跟个叛逆少年一样被人迷的死去活来,他们再不同意。那不得把家里闹得家宅不宁。
“咋的了,小妹,是不是这个秦姑娘有什么问题?”
那可不,而且不止她一个有问题呦。
“你回去以后好好调查一下她和那刘大妈的底细你就知道了。”
刘筱婷留下这么一句,就再没多说什么。
刘家父母虽然心里也好奇,但终归是没再多问什么,这事也就这么揭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为了不耽误事儿,刘建业又匆匆回了镇上。等他坐上那招手就停的小巴车才隐约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此时的他哪里能想到,正是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家里人竟会遭受那样的伤害。
送走了刘建业,刘筱婷的日子又回归了平静。
可某天晚上,她垂死梦中惊坐起,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她的一撮头发,还在胡向阳那。
现在的剧情和原来已经有了不一样,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把那头发偷回来。
于是,当晚,趁着村里人都坠入了梦乡后,她一个人偷摸着去了知青点。
进了屋子她就四处翻找起来,一边还要担心把人给吵醒,本就精神紧张,哪想到到底忙中出错,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竟发出“叮”地一声脆响,在寂静无声的夜里似在耳边炸开一般,险些把她给炸懵了。
正当她愣在当场之时,身后不知何时竟贴上来一具火热健壮的身躯,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同时在她耳畔响起:“嘘,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