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级的暑假里,布里照常和莉莉,西里斯以及詹姆用信件往来。出乎意料,布莱克的大少爷居然写信频率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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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想多半因为他被分进了格兰芬多——布莱克家唯一的格兰芬多,而遭到了布莱克太太的冷眼,用她的话说,就是家族的异类。
不和一家子分到一个学院就是家族异类吗?布里回头看着衣橱,里面挂着格兰芬多的校服。克劳奇一家都是拉文克劳,她心想,小巴蒂应该也会成为拉文克劳。
自从知道长女没分进“家族学院”时,母亲未发表言论,父亲则担心女儿的莽撞性格会给工作带来不便。毕竟魔法部的斯莱特林上司不在少数,女儿和他们站在对立面学院总会带来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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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开始后,他把教育重心转至布里,教会她的言行举止必须像一个大家闺秀。很顺利。除了布里练习喝茶时差点打碎祖传茶壶,被罚时把头上顶着的书全撒在地上,结果被父亲请来家里做客的同事看到。除了休息时爬上屋顶抓卡拉尼,结果导致自己整个人摔下来之外,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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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句,以上均为同一天的成就。
布里·克劳奇终于可以体会西里斯·布莱克的心情了。
臭老头,诅咒你下次涂发胶时里面全是鼻涕。布里顶着好几本厚厚的大书,站在克劳奇庄园黑森森的走廊里。
“出去,巴蒂。没得商量。”克劳奇先生严厉的声音在走廊的墙壁上来回冲撞。
“可是布里已经站了两个小时,而且她还没吃饭。”是母亲的声音。
“是啊。”小巴蒂说。
“你平时为什么不管教她?你不知道我很忙吗?作为母亲难道不管孩子的吗?你见过谁家女儿这么没规矩?我们家谁和她一个样?”布里可以想象父亲唾沫星子乱飞的样子,她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不希望听见他们的争吵声。
“布里还是一个孩子,她还小,不懂——”
“那什么时候可以懂?”父亲的声音变得冷漠。她站着不动,试图转移注意力。闪闪现在应该在做夜宵,巴蒂会偷偷给自己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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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丫头——”是什么味道的饼干,是曲奇还是姜饼,是蓝莓酱还是草莓酱,可是蓝莓酱更好吃,但是巴蒂喜欢草莓酱,其实花生酱也不错,只不过闪闪拒绝把它涂在饼干上“——我很难堪你知不知道,魔法部怎么看我有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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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可以尝试一下,就涂一小块,很好。“——我早知道不要这个女儿——”蓝莓酱里的蓝莓和普通蓝莓有什么区别吗?那些酱是怎么做的?那些……
懦弱,布里·克劳奇。做错事还要哭,搞得好像很委屈,从小什么都有,要什么父亲都会买,现在顶几本书就哭成这样!书就放一下,鼻涕快留到嘴巴上了,太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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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起领口去擦糊在一块的眼泪鼻涕,书被小声地放在脚边。当她准备弯腰去捡的时候,被一道咒语打到了边上。
“巴蒂,你在干什么!她是你女儿!”母亲大喊。
真的倒霉,就放了一下。她被拎起来,往边上的墙壁甩过去,那个人面部狰狞地看着她,满口骂逆子败类,“你丢我的脸,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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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指使劲戳着自己的脸,模样有些滑稽,又往布里凌乱的黄色头发上使劲按了一下,但是她又使劲把身子摆正。“说话啊,我问你话啊!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把我害得这么惨?”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她突然被书绊了一跤,狼狈地倒在地上,手上擦出了血,脑袋上被按的位置隐隐作痛。
“你够了!”母亲哭着跑过来,挡住了父亲的手,“别打她了,她才十二岁。”布里抱住母亲,她终于忍不住抽泣出声,她知道只有母亲在,父亲不会继续动手。
“你干什么,不许护着她?滚开,滚!”布里可以感受到母亲把自己抱的很紧,她趴在母亲胸前,闻到了她身上独特的香水味。她曾经在购物时把商店的香水瓶全部打开,就想看看母亲用的是那瓶,结果被店员批评,父亲只好赔礼道歉,回家后挨父亲的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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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布里一路上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痒得厉害,母亲还是没说自己用的是那瓶香水。布里快在辱骂声里想着小事睡着。
谢天谢地,父亲终于肯让我们滚。布里高兴地想,被母亲抱回床上,“小孩子心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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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最后听到的一句话,母亲说的,语气模糊不清。那自然不是骄傲的赞美,布里流血时没人发现,她多半要去哄弟弟。就这样,布里抱着枕头哭了很久,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希望离开这个家,两位对小孩子的概念真的模糊,她开始怀疑他们到底有没有儿时。
第二天早上,布里红着眼睛来到餐桌,躲避一家人责怪和怜悯的目光。父亲又去魔法部,这样也好,早上临时想起来是道歉说辞就可以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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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吃过最沉默的饭之一,难道他们也开始孤立我?她有些着急,可是母亲昨天才安慰我来着,巴蒂一直和我站在一块。可是母亲也爱父亲,巴蒂会被父亲的说辞说服,那布里就是这个家里的外人了吗?
“布里!”母亲随着一声椅子拖动响声站了起来,“你怎么了,亲爱的?”她没有抬头,这是假惺惺的讨好,我才不吃这套。她心想。抬眼发现了小巴蒂错愕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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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可怜我吗!我可是他姐姐,不就是去霍格沃茨上学后我们很久没见而已,父亲哪有这么厉害,立场不坚定的家伙。布里回瞪了弟弟。
“嘿,你怎么了?别这样”母亲拍拍布里的肩膀。
“我怎么了?吓到他了?我可没那个胆子。”布里站起来,摆脱母亲的手,“你们要是看不惯我,我就离开。”
母亲倒吸一口气,看上去快吓晕了,“傻孩子,你在说些什么?妈妈和弟弟一直是爱你的。”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哭,母亲和弟弟错愕地看着她。为什么这样看我,我也是克劳奇,又不是一个闯进来的神奇动物。她越想越气,干脆冲出餐厅,“布里小姐!”闪闪端着果盘看着再一次狼狈的从他边上跑走的小主人。
“小精灵也怜悯我了!我可是布里·克劳奇,我不需要同情!”她握紧拳头跑回房间,拿起魔杖开始回想学过的锁门咒语,最后发现压根没有,而且如果用了魔法会被抓走。她想拖起椅子,往门上压,可发现这个方法也很蠢,因为自己的力气还是不够把椅子举过头顶,不让它发出声响,漂浮咒在校外也不能用。
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来,看来布里真的是一件残废品。她绝望的躺在床边的毛毯上,因为母亲说过在上面睡觉会感冒。敲门声,该死的敲门声。
“布里?”是小巴蒂。
沉默。
“布里?你在吗?”
蠢问题,我除了家还能去哪里?她心想,不过也为有人光顾感到高兴,同时和对自己好的人唱反调,也是一种解压方式。
门外小巴蒂一遍遍的重复一个名字,“你要是不出来,我就这么站着不走了!”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
咚!咚!咚!那是布里服输后沉重地脚步声。“干吗——我让你进来了吗?”
“开门就是默认。”他端起一盆饼干放在书桌上,“你还没有吃早饭。”
“嗯,啊,我知道。”布里被气得又羞又恼,“放这我会吃。”
他随手拿起书桌上的一封信,来回翻了翻。“布莱克?是他们家的大儿子,西里斯·布莱克吗?”
布里把信粗暴地抢过来,冷冷地问,“你还有什么事吗?”话刚出口,就后悔自己过于严厉地声音。
小巴蒂一把抱住了她,她愣了神。信被窗外的风吹得沙沙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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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亲叫你来的?”她希望表明自己的立场,但这句话还是说不出口。也是,毕竟弟弟永远会爱姐姐,他怎么可能背叛自己呢?
“对不起,布里。”小巴蒂轻轻地说,抬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双手搂住她的腰,布里对弟弟这个撒娇动作永远抵抗不住。“我可没有生气,”布里看着被风吹动的窗帘,摸摸他的头发,“吃饼干,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