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级的生活，除了翻倍的家庭作业，就是每科教授对五年级O.W.Ls考试的警告。

    衬衫和领带是女生们公认最好看的校服搭配，脱去厚重的长袍不说，衬衫和短裙也可以很好的修饰身材。

    九月的开学依旧闷热，蝉鸣的消失是一大喜事。布里穿着那套“最美校服搭配”去上变形课，如果麦格教授四平八稳的语气突然放高，那么事情会变得不妙。

    “克劳奇。”

    教授在方形眼镜下审视着开小差的布里，被严厉的教授叫名字是布里在霍格沃茨最怕的事情之一。麦格教授审视她许久，布里拔羽毛笔的手僵在原地，抬头心虚地看着前方。黑板上突然凭空出现几行书本上一模一样地字，几个回头的学生注意力被分散过去，剩下的依旧死盯着她。

    “我们继续。”麦格教授莫名其妙地转身继续她的课程。奇怪，布里换做以前，开小差的学生麦格教授不会刻意停下去提醒，特别像她这样还算乖的学生。疑惑持续至下课，询问麦格教授的念头被埋没，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克劳奇。”这次还是教授主动靠过来的。

    “是，麦格教授。”布里摆出她对面师长的专属乖乖表情。

    “这次霍格莫德你父亲还是没有签字，”她用令人不舒服眼神再次审视布里，“但我希望这成为你思想不集中的借口。”

    “是，麦格教授。”

    深绿色长袍女巫点点头，示意布里可以离开。这是一次荒唐的谈话，暑假布里表现依旧糟糕，贵族小姐刻在骨子里的教育与风度永远扎不进布里的脑子。其实去不去也无所谓，因为西里斯也去不了，小巴蒂也去不了，这是她能想到最棒的麻药。

    格兰芬多最近风靡一款新游戏，在一张大大的羊皮纸上写上自己想说的话，然后它会随机传给下一个人。如果上课期间被发现，羊皮纸将自动销毁。格兰芬多张袂成阴，羊皮纸又是按照大家兴趣浓烈程度出现，听说詹姆一星期就拿到四次。

    所以游戏进行将近一个月，布里才有幸可以过目，上面用不同颜色笔无规则写满很多乱七八糟的话。有吐糟作业多，或者嘲笑菲力维教授被一大堆书籍藏起来，还有对其他学院恋情的八卦。大家很有默契的把不同事件分配到不同角落，介于布里不写点话羊皮纸不会消失，她只好在一块微不足道的“学业专栏”里面找到黑魔法防御术一块。“我期待学习昏昏倒地。”她用较为干净的字迹写上边上，几秒过后，羊皮纸消失，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天过后，羊皮纸又毫无征兆地跑到布里书桌上，这次她在图书馆。羊皮纸上肉眼可见堆砌许多新鲜话语，原本那句“我期待学习昏昏倒地。”早就找不到踪迹。这次羊皮纸出现了一个新话题，足以让布里大跌眼镜。

    “听说拉文克劳的小巴蒂·克劳奇与同院的米茜·艾博在一块了。”

    他才二年级啊，布里悲哀地想。这群家伙真的为了新鲜话题肆意造谣，这让她动摇之前看到西里斯·布莱克与比她小一届的马琳·麦金农在一块的消息，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为了考证这件事，布里把羊皮纸塞进背包，气冲冲去礼堂准备小巴蒂一问究竟。

    “说，”布里坐在形单影只地小巴蒂对面，“你和米茜·艾博什么关系？”

    “米茜·艾博？”小巴蒂楞楞地重复，“米茜·艾博？能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没谈恋爱吧。”

    小巴蒂用嫌弃地眼神看着布里：“女孩子都是烦人精，我才不会谈恋爱。”

    布里挑起眉毛威胁地看着他。

    “除了我亲爱的姐姐布里，”他急忙补充，“她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

    听到这假意奉承地话，布里还是欣慰地拍拍小巴蒂的脑袋，认可地点头。“那你最近和米茜·艾博有什么交集吗？为什么有人怀疑你们有关系？”

    “明明只有你——我是说，可能是上周我在图书馆和她说了几句。”他无奈地看着布里把他手边上的蛋糕拿走，对方表情像是理所应当，“她询问我黑魔法防御课作业，我如实回答，然后她就走开了。这估计是我和她的所有交集。”

    “粗心的姑娘，”布里把手上蛋糕里的蓝莓挑出来，“最近格兰芬多越来越喜欢八卦，行了，我相信你说的。”

    小巴蒂煞有其事地拦住准备起身的布里，“你毕业后想从事什么工作？”

    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但布里还是老实回答。“父亲要我去魔法部为他打下手，所以我未来职业先排除去魔法部。

    当个傲罗或教授吧，医生不太适合我，我没耐心去照料病人。”

    “傲罗也是魔法部的。”

    “那就教授。”布里烦躁地回答，“我才四年级，考虑这么多干什么？”

    “你觉得哪科教授好？”他兴致勃勃地问。

    “算了不当教授，”布里刮干净盘子里最后的奶油，“像麦格教授那样太老气了。以后再说吧。”

    说完，布里把餐盘往小巴蒂方向一推，“对了，如果你要当教授，那就黑魔法防御课。那科有意思。特别今年，四年级黑魔法防御课比以往更加有趣，关键一周只有一节。”小巴蒂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布里点头回应，便匆匆回图书馆——她要搞清楚那个马琳·麦金农和西里斯的关系！

    --

    “麦金农，”莉莉从她的斯莱特林朋友斯内普那里抽身，他们最近关系逐渐恶化，至于原因，布里可以从劫道者小分队对他的态度猜测。如今神秘人已经把手渐渐伸向魔法部，父亲在家中时不时的抱怨布里都明白。

    “她和布莱克没什么关系呀，可能麦金农喜欢他。我也很奇怪最近流传他们的言论。不过布里，”莉莉严肃地停顿，“你不能和布莱克还有波特那些不正点的人再混在一块，明年就要O.W.Ls，最后关头，他们会把你带坏的。”

    一阵不友好的脚步声传过来，“伊万斯！”波特冲撞到莉莉跟前，“想不想和我去霍格莫德，听说最近新开了一家——”

    “不用了，谢谢。”莉莉生硬地回答。

    出于礼貌，布里冲詹姆点点头，被莉莉瞪了回去。

    “呀，伊万斯，你最近怎么这么凶啊。”詹姆装无辜地说，这样样子确实挺令人讨厌，“你看你亲爱的朋友也不顺眼。”

    “我才没有！”莉莉压低声音，有些窘迫地看着布里。后者心平气和地假装翻书，为了不和西里斯有什么接触。她与西里斯的绯闻当时没过多久便烟消云散，可能因为她故意躲着对方。

    布里侧耳听到边上的佩迪鲁在和卢平窃窃私语什么，但是他显然不怎么会控制悄悄话地音量，对话被在场的人一览无余。“克劳奇最近为什么不和西里斯说话了？”卢平发现布里一直盯着他，紧张地拍边上人的手，示意他闭嘴。佩迪鲁发现事情弊端，用水汪汪的小眼睛与对面带有敌意的黑色眼睛对视后，轻轻尖叫一声低下头。

    图书馆不知为何异常安静，有几个探出脑袋打量这边。布里的黑色眼睛依旧冷漠地看着佩迪鲁瑟瑟发抖地身躯，怕什么来什么，她心想，突然莫名心跳加快，估计想到了羊皮纸上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和他说话？”布里后知后觉地发现嘴巴自己说话，她也想不出什么得体的话来补救。佩迪鲁神经质地摇摇头，躲到卢平背后。

    “彼得的意思是觉得你们最近很少交谈，”卢平试图圆场，“只是好奇而已。”

    她的心跳更加快了，但是克制自己不去看詹姆，不去看莉莉，即使余光可以瞟到詹姆来回转动的脑袋。但表面她依旧像没事发生。“哦，没什么好聊的。”布里直视着卢平，弄得他有些尴尬，“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做不是吗？”事情，当然是指他的新绯闻对象马琳·麦金农。

    莉莉轻轻扯扯布里的校服衣角，边上假装看书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些直接跑到边上来光明正大地观赏。“废话，我当然有很多事。”西里斯疑惑地说，对布里的语气又有些难受。

    “布莱克真的和马琳·麦金农在一块了。”一个不知好歹地声音传出来。

    “马琳·麦金农？”西里斯疑惑地询问，“这人是谁？”

    “你的女朋友呗。”那个人大胆地回答，布里没有选择去看他是什么人，现在她心里像刀绞一样难受，怕下一秒忍不住哭起来，那真是太丢脸了。

    “我不认识她。”西里斯回答地很干脆，“詹姆，你认识吗？”

    “不认识，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个姑娘了。”詹姆的表情有些戏谑，布里没有看到。但光听声音就让人觉得奇怪，这不像单纯地否定，更多有调侃的味道。她靠在椅背上，尽量隐藏自己的难受。

    “可怜的麦金农，”不知好歹继续说，“我还以为大名鼎鼎的布莱克真的会和她在一块。”

    这嚣张的语气。布里回头看清那个人，一个高个黑发斯莱特林，哈，斯莱特林。头发微卷，模样…，那个人有两个戏剧性的龅牙，那副嘴脸也真的令人忍不住揍一顿。“喂，你什么意思？”詹姆愤愤不平地问。

    “没什么呀，”那个斯莱特林说，蓝色的眼睛眯成一道缝，“布莱克厉害呗，他可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好手。”

    边上真的有几个女孩提出抗议，说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布里听到有人管他叫弗林特，印象里应该是二十八纯血之一。斯莱特林的纯血统，布里恶狠狠地看着他。

    “跟你有什么关系。”西里斯突然搭茬。

    “和我倒是没关系，”弗林特恶毒地笑，露出一口难看的龅牙，“可怜的克劳奇，你看看她要哭的表情——”

    “我没有。”她依旧咬牙低着头。

    “——被甩了？还是压根没有攀上？说来奇怪，克劳奇，你为什么偏偏要和低人一等的玩意作伴，还要拉低档次去这个格兰芬多。”是父亲最近在魔法部的势力，这算拉拢吗，布里为难地想

    莉莉刷的站起来，表情十分冷漠：“格兰芬多才不低人一等。”

    边上有人点头附和，布里的学院意识没那么大，她心慌地下一秒就要晕过去。每一次声音提高都是对她眼泪忍耐度的考研

    “随便你怎么想，”弗林特翻着白眼，“你耳朵聋了吗？没有听见我刚刚说你什么吗？一会攀波特家，一会攀克劳奇，你这个肮脏的小——”他被一道红色咒语击中，边上的人吓得倒退几步，女孩发出整齐地尖叫。

    “出了什么事情？”平斯女士赶来，看着地上门牙不断变大的弗林特，“谁干的？”

    “对不起，平——”布里慢慢把魔杖放下，她背对着众人擦了一下眼泪。

    “我干的，怎么了？”西里斯突然从后面冒出来，布里回头发现他举着魔杖，关键她亲眼看到他刚刚拔出来。

    “这家伙先挑事的，”西里斯确认平斯女士看见了他，于是把魔杖放下，“给他个教训而已。”

    另一边，弗林特的门牙越来越大，有人忍不住笑出声。“笑…吗？闭…嘴。”他口齿不清地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直勾勾地看着布里，“是…奇…的。”

    “对不起，”平斯女士打断了他，“麻烦谁带他去医疗室。格兰芬多闹事，在图书馆不遵守纪律，扣十分。布莱克，去找你们院长麦格教授。”

    布里红着眼睛愣在原地，西里斯没有看他。她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后，周围嘈杂，但她只听见了自己的心跳。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离开图书馆，弗林特的门牙快长到他的腰部，他只好在一片喧哗里逃走。“安静，安静。”平斯女士一个个瞪过去，大家低下头，笑声减弱。

    该不会是统统石化吧，布里待在原地，看着图书馆的门口，西里斯消失的地方。莉莉把她拉着坐下，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自习还在继续，刚刚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布里眨眨眼睛恢复了紧张，劫道者小团体似乎在等待下一刻布里的反应，发现她手上的羽毛笔唰唰不停，悻悻离去。

    周围的人依旧会时不时往这里张望，他们低估了声音的传播能力，对刚刚事件的评头论足还是会传到当事人耳中。莉莉试图装作无事发生，一方面也为了不给格兰芬多添麻烦，毕竟今天自家学院又到扣分了，仔细想想有一部分她的原因。

    其实莉莉心里隐隐感受的到布里对布莱克的感情。每次她对布里发关于波特花式求爱的牢骚，布里只是点头附和。但如果话题蔓延到西里斯·布莱克，布里会莫名激动，大声批判他帮腔行为的掉价。假若批判人变成莉莉，布里会小声用“有天赋”“有正义感”此类出现在走廊回声中女孩的话题中心词汇来为他辩护，即使莉莉并不同意这些观点。

    在她的眼里，詹姆·波特是个真真正正的烦人精，自命不凡自以为是，优点也就是运动细胞好，但同时也为格兰芬多找来了没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个对莉莉来说这个仅存的优点也慢慢在她脑海里沉淀，然后随着时间过滤。而西里斯·布莱克，优缺点和前者不分伯仲，相貌较好使得多讨女孩子青睐，使得她们可以忘记西里斯·布莱克也是个十足的混蛋？

    真是搞笑。莉莉刻薄地想。

    虽然她明白自己应该做到善良，可是她忍不住讨厌詹姆·波特，讨厌他到处惹事的小团体。她也想不明白那帮子女孩为什么蠢到凭借一张漂亮面孔对一个人爱到无法自拔。

    莉莉对布里成为那种姑娘感到有些些失落。她一直以为布里是个有主见，有想法的女孩子，（就算布里真的喜欢布莱克，这种想法还是不会打消），不会被流言蜚语缠身。最后莉莉把布里傻傻的爱情归结于旁人作祟，心疼又无助地试图带着她摆脱这种情感。

    都说了布里很有主见。莉莉扶额，她最后会明白一意孤行地愚蠢的，自己只需要好好劝导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