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全在坐车，安排是先一脚高速开到康定。
中途在服务区休息，李安歌甩甩胳膊：“都说旅游很考验感情。你说，我们到时候会不会吵架啊？”
这服务区人都没有，连工作人员都只有几个。车开了一路，天也越来越蓝。
宋叶山拉着她的手玩了一会：“很难说。”
“那看我们表现吧。”要上车了，李安歌给宋叶山一个暗示的眼神，她们做贼心虚地把手揣进衣服兜里往回走。
到的时候已经算是晚上，但八月日落晚。在车上断断续续地睡，一下车还是累得不行，感觉浑身酸痛。
这边的气温明显不一样，阳光很充足却不太温暖，城市是泛着金光的，风也很大。
在酒店放好东西出门找饭吃，下楼就能听到巨大的水声。
过几道马路来到主路中间的桥上，看见一条河从山上滚滚地淌下来，淡绿色还是灰色的水，四面八方的撞击中，表面有厚厚一层浪花和泡沫。
站在这里往下坡的方向看，不高的楼房背后是一座巨大的山，崖壁上刻着彩色的佛像。左手边是广场，一群人围着跳舞。
这下真有出门在外的实感了，而且还是在很远很远，一种从没见过的地方。
今天很累，明天才有安排。吃过饭天就黑了，河边的一盏盏灯都亮着。
一路牵着手，人多就不怕有谁看见。逆着水流往上走，再往下走回来。她们找个光线好的地方，拍了在这里的第一张合照。
晚上河水是黑的，岸边有树的枝叶垂下去。照片里宋叶山笑得很自然，比起李安歌第一次跟她拍合照好不少。
李安歌点开相册，把这张照片设置成屏保：“原图直出！以后我每天换一张，都用我们的照片。”
宋叶山神神秘秘：“要不换成接吻照。”
“我们都没有接吻照啊……”
“现拍一个。”宋叶山环顾四周，应该没人注意到这里。
她拉着李安歌想凹一个好看的构图，刚要亲上就有人路过，李安歌立马改换路线，脑袋擦过宋叶山的肩膀，装作无事发生。
宋叶山现在在人前也抬不起头，慌张得不知道要看哪：“算了吧，好危险。”
回到酒店，她们把接吻照拍了个够，
渐渐觉得拍照很碍事，宋叶山直接把手机甩床上了。
李安歌问她：“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亲够？”
“还是永远都别够吧。”
高三又开学了，杨艺淇背着一书包抄了几天的作业上学，却没见明羽的人影。
难道睡过头了？
明羽没有完全睡过头，但今天路上大堵车，卡着规定到班时间才进校门，所以迟到了几分钟。
班主任正在走廊上逮着另一个迟到的同学训，杨艺淇看着明羽鬼鬼祟祟地躲过他们，顺利溜进教室。
若无其事地到位置上坐着，仿佛自己一直就在这里。
“吓死我了，我以为今天要完蛋。”
杨艺淇已经笑得快不行了：“多亏有人给你吸引火力。”
“诶你的头发，”杨艺淇把她的镜子递给明羽看：“翘起来了。”
明羽看见自己脑袋上翘着一撮毛，压也压不下去。哎呀，早上连照镜子的时间都没有。
她捂着脑袋：“那怎么办。”
“没事，这样也有点可爱的。”
“真的？”明羽不信，在镜子里看来看去，想着自己这个鬼样子到底哪里可爱。
掏出杯子，往手上搞点水抹在头上，这下是勉强下去了，不知道等会还会不会起来。
班主任训完人回来了，进行为期四十分钟的思想教育，杨艺淇不用听都知道他要说什么。第一是收心，第二是进入高三好好学习。
明羽同样是听不进去，表面上一动不动盯着讲台好像在听，实际上脑子里还在怀念昨天晚上玩的手机。
爸妈只允许她玩到晚上十点，之后手机就要被收起来了，周日放假才发一次。下一次拥有手机控制权可能就是寒假……
她卧室的阳台上有个小吊篮，平常最喜欢在里面玩。虽然空间太小躺着脖子疼，但三面围着，足够隐蔽。
又说回昨天，视频刷得好好的，忽然来了个带#le标签的视频。
刷到过很多恩爱视频，明羽一律祝福，只是这个有些不一样。画面里的两个人背着光，看不清脸，只知道她们是在接吻。
明羽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视频已经播了整整七遍。
好像有点上头。她两脚着地，把吊篮转了半圈，面对门口背对窗外，以防等会有谁突然进来。
女生跟女生接吻。那是什么感觉？
她第一次对接吻感到要一探究竟的好奇。
点进搜索框，怎么形容呢？先输入了“女女”两个字。
然后是“接吻？”啊，不行。
换成英文的吧，“女女 kiss”。
跳出来很多电影剪辑视频，明羽一个一个点进去看。
第一个，上来就是两个女人交叠在床上，镜头从小腿一直往上滑，还没看见人脸，耳机里就先传来声音。
怎么还有声音。明羽带着耳机的，那效果……
一瞬间她就按了暂停，全身血液涌到脑袋上来，心里也毛毛的，房间里温度急剧升高。
她长出一口气打算缓缓。调整一下躺着的姿势，找到一个最适的角度，把进度条拉到最开始。
不出预料，那种感觉又来了。
明羽红着脸把视频看完，退出去久久发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新世界的大门？
她天旋地转地把众多“kiss”看了个七七八八，怕他们来要手机的时候被逮住，还是提前退出去看点低脂搞笑的。顺便调理一下心情。
现在坐在教室里，班主任在上面唠叨。
明羽想，还没有人知道，今天和昨天，她看世界的眼睛已经不同了。她还想知道更多，可惜目前已经没有机会。
昨天晚上还梦到了接吻，梦里的人是女的，反正不认识。
明羽苦笑，看了一些视频而已，怎么梦里这么迅速就安排上了。
有了虚拟体验的加成，她对和女生接吻这件事的好感再也甩不掉了。
再说昨晚那种差点流鼻血的感觉，真是，平生第一次。
接吻，亲嘴，一早上都缠着她不放。明羽豁出去了，逮着杨艺淇开始问。
“诶，那个，我问你个问题。”
杨艺淇还在吃饼干：“怎么了？”补课期间的大课间没有活动的，正是充饥的好时候。
“你小学初中喜欢那个男的的时候，会不会想跟他亲嘴啊？还有……那个。”
明羽何时问过尺度达到这个层面的问题？
“你有喜欢的人？”
“不是，没有，就是我最近在思考一些事。”
“会啊，毕竟还是真情实感喜欢他的。但是不代表现在啊，”杨艺淇不忘冷笑一声：“他算什么东西。”
明羽陷入沉思。
小学喜欢的那个男生，她现在对他的印象是，智商很高，什么数学题都会做，但英语不好。
长得不丑，有点清秀。好像当时喜欢他就是因为他人聪明，别的没了。
可能因为那个时候还太小所以不会有别的想法吧。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明星也好网红也罢，好像没有任何一个男性能让她有这方面的幻想。
明羽在思考自己的性取向这个严重问题，但不想这么快在杨艺淇面前下定论。
要是直接告诉别人“我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喜欢女生”，等于自己已经开始心理暗示了，这样不行。
明羽选择说：“我就是在思考，我好像从来没有对男的有这种想法。”
杨艺淇倒觉得正常，这人一天脑袋里都装着学习，可能还没开悟吧。
“那有啥，也许是没遇到喜欢的吧。”
嗯……也有一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