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法藏藏书阁内——
林余踏入藏书阁,目光瞬间被眼前的金碧辉煌所吸引。
这座藏书阁,当真是将“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
每一本书都仿若镀上了一层黄金,熠熠生辉。头顶上方,一盏硕大的吊灯高悬于阁顶中央,散发着明亮而柔和的光芒,生怕人瞧不清书上的字迹。
四周的柱子上,镶嵌着大小各异、璀璨夺目的宝石,林余刚一靠近,那扑面而来的奢华气息,瞬间让她感到心旷神怡。
周围并没什么人。
林余暗自咋舌,心中不禁感叹:“这简直太有钱了,满满的都是金钱的味道。”
她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墨竹安。
墨竹安语气里带着一丝酸意说道:“肯定啊!毕竟是二宗之首,还真是不缺钱和人才。”
林余又补了一句:“就是缺骂。”
墨竹安听了,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林余跟随着墨竹安,拐进了两排书架之间。
墨竹安停下脚步,伸手朝着身旁这排书架指去。
林余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排全是?”
墨竹安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从这排到进门时的那排,20排全都是。”
林余一听,顿时泄了气,忍不住问道:“全是?那大典的时候,咱们怎么过关啊?”
墨竹安神色轻松,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是预定内门,不用担心会被刷下去。”
林余眼睛一亮,试探着问:“跟提前批一样?”
墨竹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算是吧。”林余心中了然,暗自窃喜。
墨竹安又抬手,指向另一排书架的上三层,说道:“这三层放的全是修仙界简史,内容虽说不是特别详细,但用来应付文化课,也足够了。中间还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林余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毕竟要是不读这些,你可真就像个二愣子,什么都不懂。”墨竹安对林余调侃道。
林余听了,一时语塞,心里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确实是这么个情况。
墨竹安伸手,从第二层书架上抽出两本书,一本是《凌月宗守则》,另一本是《凌月宗千年简史》。
好家伙,一本比一本厚,尤其是那本《凌月宗守则》,足足有砖头那般厚。
墨竹安随手将书丢给林余,林余反应迅速,眼疾手快,稳稳地接住了这从天而降的“两砖头”。
接住的瞬间,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看着手中散发着“黄金”光泽的两本书,林余兴奋得脚下一滑,向前滑出了好几米。
她索性顺势转了一圈,而后双手紧紧抱着书,对着墨竹安恭恭敬敬地躬了一礼。
便兴致勃勃地朝着书架旁的桌子走去,规规矩矩地坐好,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凌月宗千年简史》。
就在这时,一阵苍老而古朴的声音骤然响起,书中的黄金文字竟然缓缓飘出,悬浮在半空中。
林余瞪大了眼睛,满是惊喜地道:“哇!好高级,真是越来越有生活了。”
耳边,一阵古老的声音骤然爆喝诵经:“咪咪咪吗吗吗……”
林余现在:“好高级。”
一刻钟的林余拧紧了眉头,心中的烦躁如潮水般翻涌,终于忍不住开口:“老前辈,您念诵得慢点,听得我实在有些心烦意乱。”
可那老者仿若未闻,干枯的嘴唇依旧地张合,念诵声愈发急促,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林余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理会那扰人的声音。她闭上双眼,调动起自己的超级大脑,试图集中精力去记空中漂浮的文字。
那些文字闪烁着微光,轻轻摇曳。
墨竹安站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莲步轻移,缓缓走到稍远处一张古旧的方桌旁。
拿出一本泛黄破旧的书籍,正是她平日里藏在枕头底下的那本。
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翻开书页,看着。
突然,她抬眼看向那边,目光瞬间定在了五楼的某个角落,一丝厌恶如闪电般划过她的眼眸,她猛地甩头,不再看向那个方向。
又是一刻钟,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骤然响起,成功吸引了墨竹安的注意。只听那声音咆哮道:“不,我这么念你不烦,不困吗?不想停止吗!”
墨竹安循声望去,只见林余手中拿着的那本书里,竟有一个虚幻的老者身影浮现。紧接着,一只布满青筋、苍老干枯的手从文字中猛地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按向林余的脑袋。
“呯!”一声巨响,仿佛惊雷在屋内炸开。林余来不及做出反应,头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和面前的桌子来了个亲密无间的 “爱的贴贴”。
“TD的!谁啊!”林余痛呼出声,声音里满是愤怒与惊愕。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金光如流星般划过,直直击入她的脑袋。
林余只觉眼前一黑,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乱撞,紧接着,双腿一软,整个人瞬间靠着桌子晕厥过去。
墨竹安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道:“何必呢?”
说罢,她缓缓抬起手,那手在宽大的袖间轻轻滑动,随后从袖中掏出那块白布。
奇怪的是,此时白布的末端竟泛起一层淡绿色,那绿色若有若无,恰似春日里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芽,带着一丝清新和生机。
墨竹安的目光瞬间被那抹淡绿吸引,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她伸出手,轻轻摩挲着那块泛绿的地方,语气轻柔地说道:“永宁,我热了。”
布中传来一道稚嫩的幼童声,带着些许无语,小声回应道:“不想我这个形态就直说。”
话刚落,白布像是赌气一般,自动缩成一团乱球,随后“噗”的一声炸开,一把清透碧绿、泛着幽青光泽的扇子出现在眼前。
这扇子纹理多变,局部如同美玉般温润,扇柄上清晰地刻着“永宁”二字。
墨竹安轻轻拿起“永宁”扇,缓缓扇动,微风拂面。耳边随即传来永宁的吐槽:“呜呜呜,你新舍友摸我,你还把我扔在地上,都弄脏了,你好坏。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大家都在后门的公共洞府呢,凌云宗主张边学边练,里面还设有塔,一对一跟强者修炼,提升得又快又扎实。要不要我回去拿刷子给你洗洗呀?”墨竹安笑着回应,后半句故意打趣永宁。
永宁不满地叫嚷着:“你说有钱,我本来没觉得啥,现在我一个器灵都嫉妒了。”
墨竹安随意地应了一声:“刚穿越过来就一堆麻烦事儿,也不知道干娘当时是怎么想的。”
永宁像是猜到了什么,急忙叫嚣道:“凤清墨!我!不!想!打!架!我警告你!”
墨竹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起身:“这可由不得你选!正好现在没事儿,出门约架去。”
永宁急得跳脚:“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说不!听见没!我怀疑你蓄谋已久,早就想打架了!”
自从知道这里人不多,永宁说话便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此时,刚进门的弟子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后跟同伴小声谈论着:“要是咱也能有个会说话的武器就好了。”
毕竟,方才与墨竹安擦肩时,他们眼中是羡慕,谁又能没有攀比之心呢?
墨竹安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占有欲极强的永宁被她揣进怀里,她轻声安抚:“你小点声,我就用原主的剑。”
“既然让我变成这个形态,就别想让我闭嘴。去哪,找谁?”
“走!去找昨天找我麻烦的上宫羽,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墨竹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神情有些扭曲。
永宁无奈道:“行,下手轻点,原主身体弱。你舍友咋办,不管了?”
“没事儿,五楼那个顶级疯子看着呢,我不管了。”墨竹安轻松地把玩着永宁。
永宁叹口气:“也行。”
藏书阁五楼,雅舍内。
乌锦梅动作轻柔地为江未浅倒了一杯茶,双手恭敬地递到她面前。
江未浅抿着嘴唇,脸上不见往日的笑颜,神色沉沉地问道:“醉,有消息传来没?”
江雨年站在一旁,看着手中的纸张,认真说道:“根据五大世家和祥云宗的资料汇总,旁支总共2922人,亲宗52人,外门和本宗共计2035人,内门有300多人,亲传弟子一人,总计5310人。”
江未浅听到这些数据,脸上并未露出惊讶之色,仿佛早已料到。但当听到有亲传弟子时,她还是微微一怔。
毕竟,大家都知道,一个弟子在外,不知会遭遇什么,一旦被贪念左右,无论是受外界引诱,还是走火入魔,一旦成魔,这世道便再难容身。
人犯错,大不了被指责不配为人;可魔只要稍有差错,比如呼吸声吵到别人,都可能万劫不复。
可即便如此,从古至今,仍有不少人选择走向魔道,亦有各中缘由,错综复杂。而最让人难以理解的,便是祥云宗竟有亲传弟子涉魔。
祥云宗亲传待遇优厚,按理说不至于修炼到入魔的地步,思来想去,也只能是自愿为之了。
江未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亲传弟子是怎么回事?”
江醉答道:“刚从外面游历三年回来,不是十二月中的那批。”
江未浅微微点头:“哦,明白了。”
气氛稍稍沉寂了片刻,唯有铜漏滴答作响。
江未浅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青瓷茶盏落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杯壁节奏沉缓,似在思量什么。
江醉和乌锦梅静立两旁,一个抱剑垂眸,一个拢袖低眉,俱不作声。
良久,江未浅抬眸,嗓音清冷:“江宁和姓陶的呢?”
乌锦梅嘴角微抽,低声道:“回师尊,他俩又去后山滚泥塘去了。”
江未浅指尖一顿,眉梢微挑:“……他们还有半点亲传的样子吗?”
江醉面无表情地补充:“他们不滚泥潭就要发病。”
乌锦梅连连点头,语气无奈:“对!问题是还管不住他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不管用。”
江未浅闭了闭眼,抬手扶额,袖袍滑落半截,露出一截清瘦的腕骨。
她沉默片刻,终是妥协道:“……那你们提醒他们,隐蔽一些,别让外人见了看了笑话。”
江醉和乌锦梅对视一眼,齐声应道:“嗯。”
江未浅长叹一声,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且下去,该忙什么忙什么,该修炼的修炼。”
她目光落在案上摊开的卷宗上,声音低了几分:“这几天事有点多,我要多想一下。别跟乐酒说在这里。”
“好的师尊。”二人同时应声,恭敬退下。
待门轻掩,江未浅独自坐在案前,窗外一缕风拂过,吹动她鬓边散落的发丝,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