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生瞳孔都震动了一下，他再一次很是认真地看向了曲祈，“你……”
这个名字是曲祈那天在她在意黎芳芳这个名字时看到的，黎芳芳的外祖母。
郭队见齐月生已经相信了百分之七八十，他提议先带齐月生会研究中心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毕竟要是出事了，谁都承担不起。
“跟我们走吧，好吗？”
曲祈将手伸到她的面前，齐月生仰头看了眼曲祈的脸，再看向他朝上放着的掌心。
最终齐月生还是直接起身了，没有握上曲祈的手。
穆老那边早就收到了齐月生的异常情况，所以早早地就在门口等着了。
而对于这些人，齐月生是完全不认识的，在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些人。
似乎一切从头开始了，无论是检查还是齐月生。
“月月怎么会这样？”
华玥简单处理一下脖子上的掐痕也过来与张慕明坐到了一起。
张慕明有些低落，“你没事吧？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这个样子？”
华玥摇头，“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们俩能有月月那种力量吗？”
“倒也是。”
似乎想通与纠结只是一字之差，可张慕明向来都是不会去为难自己的。
“算了，大不了到时候直接让郭队给我来一针镇定剂，反正我又躲不了。”
等了一整个上午，齐月生也基本相信了眼下的情况。
曲祈坐到她身边，但两人之间还隔了一个空位。
“没事的，反正忘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今天本来是要去村长家的那块地方找阵眼的。你不记得了吧，那栋别墅现在成了教堂。”
可齐月生却没有把这些话听进去，反而是问曲祈，“我为什么会和你说乐璐的事？”
“你没有和我说，但你去找了她的外孙黎芳芳，我猜到的她应该对你很重要。”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她对我而言重不重要。”齐月生半垂着脑袋，还无意识地玩弄自己的手指。
“但我对她肯定是不重要的。”
齐月生又没打算继续说下去了，曲祈当然也不会去追问，只是挑了些别的事和齐月生说。
没有这些记忆的齐月生，对他说的这些真的没有太多的感悟。
“可‘神明’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齐月生打起了精神，“在最开始，他总是以生存为陷阱让我们不断陷入自相残杀，而后来到了民国背景下，他又成了想要人类的臣服。那现在呢？，他想要什么，我们总得要有头绪吧。”
曲祈看向她，“昨天你也说过一样的话。”
齐月生有些惊讶，但很快又释然了，“你们不是说，昨天的我也是我，那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说明我动脑思考的方向都是一样的。”
“不过为什么你们不会这样，是只有我会这样吗？”
可齐月生还是觉得被其他人灌输太多不属于她的记忆，很难受。
“目前，我或者是张慕明华玥都还没有出现这样的，但也有可能是时间没到。”
曲祈突然想起他之前和齐月生还在研究中心的时候，齐月生还问过他有没有早上在别的地方醒来，可在当时自己的记忆里是没有的。
可现在他不确定了，万一他正好也经历过一次遗忘，将这个世界发生过的遗忘了，那确实就是从来没有过了。
齐月生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在大脑里整理他们说的所有。
其实他们没必要撒这种慌，太没意义了。
“算了，先按照你们昨天定好的计划去办事吧。”
齐月生最后还是想慢点来算了，居然他们不会害自己，也就没有必要非要全部接受那部分新的记忆。
只是他们这边才从长椅上站起来，那边郭队就着急地过了一个人转弯朝他们跑来。
“齐女士曲先生，穆老想单独见一下你们。另外，有人来研究中心找齐女士。”
齐月生微微皱眉问：“什么人？”
“陶苏和贺穗。”
张慕明倒是最先激动的，“果然，贺穗也还活着。”
他完全不记得之前说好要保密其他人的身份的事了，直到被身边的华玥无奈扯衣摆才想起来。
迎上郭队的眼神更是直接闪躲。
张慕明就是那种完全没办法撒谎的人。
好在郭队也没有要追问什么。
齐月生和曲祈看着他，似乎也都在心里有了别的猜想。
看来国家直到他们在隐瞒其他人，但他们也没有去追问或是逼问，只是在等齐月生和曲祈心甘情愿说出来。
可能穆老这次要见他们俩也是因为这个吧。
“你拿主意吧，我觉得就算我有全部记忆，我和你想的都会是差不多的。”
在进门前，齐月生将自己的决定权交给了曲祈。
“好。”
所以一进门，曲祈就直接主动交代了之前他们没交代的其他人。
这倒是让穆老很是欣慰地笑着。
“行了，你们去忙你们等我吧，有什么要求，小郭都会配合你们的。我们这边也在加急分析你们送回来的人的身体情况。”
“好。”
整个过程，齐月生都没有说过话，只是曲祈在与他沟通。
“穆老，是个很厉害的人。”
出了实验室门口后，齐月生直接点评。
而这是曲祈第一次听到齐月生直白夸赞别人厉害。
“如果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在找阵法，找阵眼，毁去所有的阵眼以及所有因阵法而存在的人。那我们算什么，算杀人凶手吗？”
齐月生又一次思考了这个问题，她不确定，“之前‘神明’的目的都是后知后觉地慢慢浮出水面的，那现在的呢？”
从曲祈口中讲述的，无论是找到阵法还是找到阵眼，都过于顺利了，可就这么顺利的会是正确的方向吗？
齐月生觉得不是。
可正确的方向又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人类现在分成了两大类，一种是正常的，一种是患有变异的精神分裂的怪物，他们会自残，也会攻击认识亲近的人，却不会攻击陌生人。”
曲祈也在梳理，“没有人能够清楚自己身边的人是什么时候变成怪物的。而穆老他们现在做的就是想找到根源，想找到可以救治他们的办法。”
“那我们毁去阵眼，让这些人死掉……”
“阿月，他们不是人类，他们本就违背了生命发展理论存在的产物。”
齐月生微仰着头，与曲祈微垂着的视线对视上。
在没有想通下一步之前，他们也还是按照暂时的思路去做。
渐渐的，他们发现了那些阵法会在那里出现的规律。
所有曾经出现过电子屏幕机器的地方。
“月月！月月！你起来没？曲祈他也失忆了，他现在想要抵抗郭队，你快去。”
齐月生才洗漱完，连防护服都没有拿上，就直接跟着华玥去见曲祈了。
只是没想到在转角就遇到了他。
曲祈正挟持着一名特警，他手上还拿着特别定制的枪，抵在那特警的脖子上。
“曲祈，把枪放下。”
齐月生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
只是在后面以及齐月生身旁的华玥都有些懵懵地眨眼。
华玥靠近了些齐月生，“月月，你先和他说说道理吧。”
“曲祈，你先把枪放下，我可以和你说发生的事。我们都没死，只是来到了末日世界。”
下一秒，曲祈还真就把枪放下了，而那名特警迅速离开了能被曲祈再次抓到的范围。
齐月生直接走到他面前，从他手中拿过枪，丢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郭队险些没接住。
“行了，先去吃早餐吧，边吃边说。”
齐月生直接拉着曲祈的手腕走。
逼近一米九的高大个就这么被齐月生拉着走，也一点都不反抗。
而后到的陶苏走到华玥边上问情况。
“陶陶姐，这么大动静你竟然现在才来。”
陶苏很无奈，“不是，我才被人送回来，我一醒来就泡在海边了。”
“额……好吧。”
“那他俩什么情况？怎么有种丧家犬被主人牵着带走的感觉？”
华玥一边“啧啧啧”感叹，一边摇头，“岂止。”
“在月月老妈还没来之前，咱曲哥那简直是连特警都能反挟持住，而月月一来，直接一句话就让他乖乖听话了，让放人就放人，让给枪就给枪。我要是能养到这么听话的一条狗，此生都无憾了。”
“噢，你说曲祈是狗，我帮你转告一下。”
华玥这才连忙捂她的嘴，“陶陶姐，不是你先狗塑的吗？”
陶苏耸肩摆手，“逗你的。去吃早饭了。”
华玥真的很想翻白眼，同时也无比期待唐椁快点出现吧。
再不出现，陶苏的注意力全在她和张慕明身上，就逮着他们俩玩。
“等等我啊，陶陶姐。”
早餐的餐桌上，齐月生和曲祈坐在椭圆桌的最边上，齐月生一边啃着包子，一边简略说着这几天干的事。
“反正，现在就这么一个情况。我们已经破坏了十五个阵眼，而那些因为阵法而生的人也全都消失了，干干净净的。”
曲祈接受到齐月生的眼神示意，端起面前的豆浆一饮而尽。
“行了，大概就这样，反正目前据穆老的评估，我们这类人应该就是一个月就会失忆一次，也就是会忘记在这个末日世界发生过的所有事。”
齐月生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所以，放轻松点，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咱们还得去干活。”
“哄好了？”陶苏端着吃完的餐盒过来。
齐月生摆摆手，“我出马，自然是没意外的。”
他们一行人才走到研究中心的门外，准备上车呢，就被一道格外激动的声音喊住：“齐老大，我们终于来到你身边了。”
齐月生看过去，是郁糜糜这个憨憨，整的一整个□□小弟找老大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