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雨下的很大，街道上水积了不少，季菱沿着街边小心翼翼地走着，可水还是浸湿了鞋子。季菱停下步子，小声唾骂这鬼天气，利索地卷起裤腿，干脆直接蹚着雨水回家。
“妈，我回来了。”她把雨伞挂在鞋柜上面，换上拖鞋往客厅里走。“妈——”，她又喊了一声，家里黑漆漆一片，没人回应。
“还没下班？”她打开客厅里的灯，打开电视选了自己最爱看的电视看了起来。
叮铃一声，门锁识别指纹后弹开。“妈——”站在走廊上的人一动不动，季菱伸出头往外望去。
站在走廊上的人被雨浸湿了衣服，水顺着衣服一滴滴落在地板上。手里握着不知什么东西。
季菱拔腿跑进厕所，紧紧锁上门。那是谁？他怎么进来的？她不作多想，把目光投向了厕所的小窗。厕所门传来咚咚的响声，季菱不敢往回看，拼命地打开生锈的铁窗。
厕所玻璃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她要出去，活着出去！她用尽力气往外爬，紧接着半个身子探出窗外。
她眼里迸发出生理性恐惧的泪水，整个身子颤抖地不行，用仅剩的力气大喊“救命！”
快要爬出窗口的时候，身后那人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腿往下拖，季菱感觉自己的身子要脱节了，“救命——”她拼命用手扣出铁窗，铁丝插进了她掌心，渗出血渍。
季菱的胃抽动着，拼命地想呕，泪水糊了一脸，声音哆嗦着，“救，救命，救命——”
……
明城中心医院，集体病房里吵吵嚷嚷的，病床上的季菱看着天花板发呆。梦里的场景真实的不行，让她现在都有点缓不过神来。
“妈，你来了。”门外的中年妇女提溜着饭盒走过来，用毛巾为床上的季菱擦了擦脸，“我在家炖了鸡汤，你快趁热喝了。”
“谢谢妈。”季菱接过饭盒，小口小口地吸溜着。
“过几天出院了，准备准备，你爸同事给你相看了一个，家里条件都不错，你们谈谈，看看合适不。”
“妈，我这——”，季菱抬头想说点什么，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盯着饭盒出神。
梁山芬看着女儿一副样子难受，还想叨叨几句。
隔壁病友大叔家小侄女儿逗得大家哈哈笑，闹成一片，弄得自己也不好再说别的话。
“我先走了啊，还得接你妹妹，你自己在这注意点。”梁山芬匆匆收拾好饭盒，离开了病房。
这冬天就是闷得不行，明城已经下了两天的雪了，厚厚的沉了一地。医院的走廊上都是雪泥印，滑腻腻的，怎么清也清不干净。
季菱趁着没扎针的这一段时间，来到了医院的连廊透透气，这几天不是窝在床上，就是背靠着，难受的打紧。
趴着栏杆上的季菱被冷风吹的直接打寒颤，缩了缩衣服，准备回去。
“季菱——”
她回头看过去，愣在原地。
……
又是那个熟悉的人，慢慢地朝着自己走来。季菱下意识想逃跑，却定在了原地。“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故作镇定地说。
“……”，对面没有应答，一步步地靠近她。
“别过来，别过来！”季菱抱着头蹲下去大声喊到。
季菱紧紧闭着眼睛，不让自己看到这个东西。“我看不到，看不到，什么都没有，都是假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把头抬起来，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季菱默默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回到病房。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面，这种没边际的对话和场景不断地出现在她身边。
病了，自己肯定是病了。
她躲在被子里偷偷地流眼泪，捂住嘴不让哽咽声漏出来。
……
不知过了多久，天终是蒙蒙亮了。季菱望了望自己窗边的早饭，慢腾腾地坐起来。
“小菱，你妈妈早上来给你送饭，看你没醒，就把饭放这先走了。你快趁热吃了吧。”
台面上放的袋子里是自己最喜欢的酱肉包，还在冒着热气，旁边保温瓶里放着家里最常喝的小米粥。
季菱吃完便把自己的铺收拾好，准备办理出院手续。
“闺女，你现在就出院了？”旁边的杨妈关切地问。
“对，我这身上都是小伤，没什么事儿。”
在医院办理完手续，季菱提着保温瓶往家的方向走。
……
十点钟的天气很好，初秋的温度不冷不热，风徐徐地吹着，温温柔柔的。家里面没有人，一楼光线不太好，显得昏昏暗暗的。
季菱走进卧室，关上门，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怪异，自己没什么精神疾病，也没什么人来过家里，可是梦里的那些感觉却是真真实实的，甚至脚腕上还有梦里的感觉。
究竟是什么？她点开手机搜索软件，搜索相关资料。
房间里昏暗的光线加上手机微亮的屏幕，伴着敲响十二点的钟声，竟让季菱不知不觉有了些困意，让她不知不觉中沉睡过去。房间里亮着的手机屏幕也渐渐昏暗下来。
四周皆是白茫茫的旷野，一望无际的平原，这让季菱想起了老家的房子，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踏着地上厚厚的积雪，向前走着。
雪地里还透着未被寒冬侵袭的嫩草，季菱蹲下来望着草发呆，用手左右扒拉白雪，试着让小草漏出来。
“季菱——”，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远方呼唤着自己，季菱控制不住地向声音的来源走去。
“季菱，我来告诉你想要的答案。”远处棕色的房子里传来令人信服的声音，诱惑着她去探寻。
打开房门，屋内陈旧的设施让季菱停下了脚步不再前进，她趁着门外的光线打量着屋内的环境。
“你终于来了，”坐在沙发上的人说道。随即他起身朝着季菱走去，“你该去寻求属于你的答案了。”他伸手在季菱额头点了点，霎时，整个旷野破碎崩塌。
“小菱，小菱，起来吃饭了。”梁妈轻轻摇晃着她。
“妈妈，现在几点了？”季菱揉着自己眼睛迷糊不清地问。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快来吃饭。”
“已经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