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看到她的影子和另一个无所依附的影子握上了手。】

    -

    房门紧闭，女人似乎脱离了危险，劫后余生。

    她脱力地跌坐在地上，后背紧紧贴着门。

    眼前的房间是那样令她安心，好像回到了母亲的子宫。

    女人抱膝，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打算沉溺在羊水般温暖的环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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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目失败！实验体生命体征清除中。”

    听见这个冰冷的机械音时，女人正试图将方才的所见扔到记忆之外。

    她怔愣间抬头，眼前竟灰蒙蒙一片。

    “项目失败！实验体生命体征清除中。”

    “项目失败！实验体生命体征清除中。”

    “项目失败！实验体生命体征清除中。”

    ……

    那声音愈发近了，似乎扒开了她的皮肉，像一根木棍搅进她灵魂深处。

    女人视野里的灰色也随着这声音愈发暗沉，她头痛欲裂，已分不清是周遭本身的黑暗，还是自己因不适而并未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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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咚，咚咚。

    女人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至少，她还活着。

    ——到此刻为止，她尚且活着。

    是谁，在对她做什么？

    女人忍着剧痛，如溺水的象无措地在虚无中寻求稻草。

    “嘘、嘘。”另一个声音响起，有如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按住女人不安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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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些了吗？”那温柔如春水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却云淡风轻地盖过冰冷的警报。

    女人接连经受到这样的打击，思维已然停滞：“好、好多了，谢谢……”

    在她表示完感谢后，女人眼前的黑暗居然逐渐减弱，直至她所熟悉的卧室布景重现。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她自己。

    ——和地面上一滩灰黑色的人形污渍。

    这污渍她曾见过，就在刚才。

    是女人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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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强烈的恐惧重新发芽，迅速经女人的尾椎攀升至天灵。

    她忘了那个影子可以钻进门缝。

    她再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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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咯。”影子笑出了声，“你还有机会。”

    女人绝望地后仰，麻木地注视天花板：“我不跑了，你杀了我吧。”

    影子歪了歪头，神态与人类无异。

    “我为什么要杀你？”它问，“我来源于你，你死了，我将不复存在。”

    “可是……可是你……”女人将话吞了下去。

    影子向墙边游走，直到如活人般“站立”在墙上。

    它伸出手，手指指向门外。

    “既然这里不再安全，那就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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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刚才的走廊，寂静，寒冷，死气沉沉。

    也还是和刚才一样，影子在前方游荡，女人跟在它的后方。

    那段机械音在她再次踏出卧室之后，就彻底没了声音，而她的头痛也在此时恢复如常。

    卧室已经不安全了……吗？

    离刚才女人开口叫停影子的位置越来越近了。

    女人有些犹豫。

    影子并未察觉，而是在一扇门前停留了片刻，而这扇门的门缝处，缓缓渗透出另外一团污渍。

    也是一只影子，看起来正来自住在门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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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影子似乎早有约定，彼此见面的第一时间便如同人类一般以握手致意。

    “别怕，想要逃出去，就别怕。另外，向他解释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女人的影子如是说道。

    他？

    女人疑惑，却隐约在脚下的这两只影子脸上，看见笑意。

    她直觉将目光移到另一只影子爬出的那扇门上。

    门后有脚步声响起。

    门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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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我国诺曼保护法第75条规定，您涉嫌诱骗他人进行精神类试验。由于数量众多，案情严重，解救出仅有的两名幸存者后，您的实验室将被我们封存。至于您本人——”

    实验室内到处是身穿警服的警员，他们忙于控制研究员保留数据，无暇顾及其他。

    探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组长，继续宣读逮捕令：

    “总统大人要亲自提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