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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幼青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呆愣愣的让祁洛旸的话落了空。

    祁洛旸也不计较幼青的失礼,温和的说:“幼青姑娘,我无意挑拨你与玉公子之间的关系,但蛊毒的幕后主使既然假借你的样貌来接近我,想必也不是无的放矢。”

    幼青心乱如麻,胡乱的应了一声:“民女知道殿下的好意。”

    祁洛旸掩唇咳嗽了一声,再开口时声音稍微有点沙哑,“幼青姑娘,你我也算是有缘,容我多话一句……”

    祁洛旸顿了顿,依旧温润的告诉她:“世人皆道玉公子心怀天下、举世无双,但幼青姑娘你见到的玉公子是这样的吗?”

    幼青一时愣怔。她见到的玉珩当然不是这样的,玉珩是举世无双不假,但要说他心怀天下也有些过了。

    玉珩在她看来是孤高的,她甚至觉得玉珩斩杀魔道不是为了拯救苍生之类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因为他想而已。

    如果某一天他不想了,就是魔道肆虐、生灵涂炭,他恐怕也不会侧一下目。

    但这都只是她自己无端又恶意的揣测,幼青对上祁洛旸的平和的目光,一句不恰当的话也没说,只垂下头,恭敬的说:“谢殿下提点。”

    祁洛旸对幼青油盐不进的态度也并无不悦,他微微颔首道:“若是姑娘之后遇到麻烦,也可以来找我。”

    但什么麻烦、怎么找,祁洛旸却只字未提,听起来只是礼貌的客套一句。

    幼青当然也没当真,垂首应下,不安的攥着手说:“殿下若是没有其他吩咐……”

    “去吧。”祁洛旸温声说。

    幼青不大标准的行了一礼,撩开车帘下车了。

    贺雪青正等在几步远外,玉珩还没下来,幼青悄悄松了一口气。

    见祁洛旸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但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幼青朝贺雪青走过去,身后祁洛旸坐着的马车滴滴答答的离开了。

    贺雪青走上前迎了幼青两步,他手里的扇子合拢又甩开,看得出很想问祁洛旸单独找她说了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没问。

    “我让贺三去准备行礼了,你可有什么需要采买的?”贺雪青问。

    幼青摇头,“并无,多谢贺公子挂心。”

    贺雪青自在了一点,扇子摇了两下说:“同我客气什么?”

    他的扇子摇了两下,不着痕迹的把风扇向了幼青。

    现在还没入夏,幼青也没热的出汗,她感觉到贺雪青在给她扇风,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说:“贺公子,我不热。”

    贺雪青轻咳了一声,扇子却没停,“不热也扇扇呗。”

    幼青茫然,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还有一点淡淡的像是药草又像是香灰的清苦味。

    贺雪青又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玉珩要是知道我让你单独去见了六殿下……”

    虽说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幼青已经意会到了,“我不会告诉他的。”

    贺雪青连忙点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对吧。”

    幼青深以为然的点头,“贺公子说的对。”

    楼上,玉珩对贺雪青和幼青达成的共识一无所知。

    贺雪青和幼青离开后,基本都是岐天老人在压低了声音说话,而玉珩只偶尔点头,拿着茶杯小口的抿。

    岐天老人说祁洛旸体内的蛊虫和幼青体内的蛊虫是一对子母蛊,此蛊阴毒,只要母蛊死亡,子蛊也会在一个月内衰竭而死,被种了子蛊的人也会随之身死,且无药可医。

    但反过来,即使子蛊死了,母蛊也不会受到影响。

    岐天老人还说祁洛旸身上带着娘胎里留下来的毒症,同样无药可治,只能调养,他现在看着也不是长寿之兆,短暂三五年,长也只有十来年。

    祁洛旸的事情说完,岐天老人又问玉珩此行看到了什么。

    玉珩淡声说:“大厦将倾。”

    岐天老人面无异色,追问道:“还有呢?”

    玉珩淡淡的瞥了岐天老人一眼,反问他:“你想听到我回答什么?”

    岐天老人按下心里躁动的念头,若无其事的说:“你要和崔袖袖一道北上入京?”

    玉珩微微颔首。

    岐天老人的眉头皱了皱,“为何?你不是最讨厌这些商贾么?”

    玉珩慢条斯理的说:“崔袖袖说,有人假冒她父亲出入崔府。除了崔府,还有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国师巫拾,还有给祁洛旸种蛊的刺客同幼青长得一模一样。”

    岐天老人的面色终于出现一些裂痕,他神情凝重的捋着胡子,“但崔府、皇家和你……这局要设计的是谁?”

    “不管是谁,会会就知。”玉珩说,“既然祁洛旸非要将我和崔袖袖凑在一起,我倒不如现下就顺了他的意。”

    岐天老人没有再说话,像是还在思考玉珩刚才说的事情。

    “你离开前,珺璟山庄可有异动?”玉珩问。

    岐天老人摇头说:“并无。”

    既然种蛊之人能伪装成幼青的模样接近祁洛旸,珺璟山庄里肯定有问题,而现在没有异动,要么对方实在谨慎,要么对方早已离开。

    玉珩也在思索,片刻的安静之后,岐天老人先说:“珺璟山庄内没有异动,倒是麒麟山庄近来不太平。”

    玉珩微微挑眉,示意岐天老人接着往下说。

    “先是散落各地的门客接二连三的死于非命,又是大长公主的独子慕容鸢在欧阳元面前被刺,虽说性命无虞,但手受了重伤,往后能不能拿剑都还难说。

    “这事就发生在我动身前一日,现下慕容鸢大抵也在回京修养的路上了。大长公主本身就对慕容鸢行走江湖颇有微词,这次应当会趁此机会让慕容鸢留在上京。”

    玉珩的手指轻轻抚过茶杯的边缘,静默不语。

    慕容鸢虽说效仿他仗剑江湖,但实力实在差他太远,别说他,恐怕连贺雪青都不如,也就只比欧阳元这个酒囊饭袋稍好些。

    这样的人是不入玉珩的眼的,不过慕容鸢是大长公主的独子,又特殊些。

    大长公主只比当今圣上年长两岁,同出一母,感情非比寻常,只不过在当今圣上病重痊愈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但这些暂且搁置不论,大长公主只有慕容鸢一子,来的又不容易,自然相当疼爱。

    而大长公主的驸马空有一副好样貌,无才又无德,年轻时曾弄出了好几个无名无份的妾室和子女,只不过都被大长公主一一打发了。

    至于打发到哪儿去了,玉珩觉得应当是阴曹地府。

    大长公主向来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心狠手辣的程度比之当今圣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容鸢在欧阳元面前被刺,不管刺客是什么下场,欧阳元总归不好过了。

    没想到魔道的两月之期还没到,欧阳元先惹上了另一个大麻烦。玉珩在心里冷漠的想着。

    但再想到意图劫杀崔袖袖的麒麟山庄的门客,玉珩又觉得这麻烦也不算飞来横祸。

    不过玉珩并不关心欧阳元和大长公主之间的罅隙,若不是崔袖袖背后的人算计到了他和幼青的头上,他也懒怠理会。

    “玉珩,你此番北上入京,到底所为何事?”岐天老人忍不住问。

    “不可说。”玉珩没有半点犹豫的回答。

    岐天老人一噎,忍了忍,到底没有继续追问,“好吧,我今天就要回珺璟山庄了。”

    “嗯。”玉珩淡淡的应了一声,“自己保重。”

    岐天老人知道玉珩这句话不是在关心他,而是担心他回山庄的半路上被人给暗杀了。

    现在不比以前,江湖朝堂都风云诡谲,他虽说只是个行医的,但架不住和玉珩关系好,盯上他的也不少。

    “知道。”岐天老人站起身,“我给幼青配的药也带来了,放在客栈里了,莫忘了。”

    玉珩也回他:“知道。”

    玉珩和岐天老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雅间,楼下贺雪青正给幼青摇扇子扇风,像是个小厮一般。

    岐天老人和玉珩的眉头都是微微一皱,但皱眉的原因自然大相径庭。

    不过岐天老人现下已经学乖了,对幼青的事情不多话,只装作没看见的往前走。

    但等走到了幼青和贺雪青面前,岐天老人的眉头又皱的更紧了一点。

    岐天老人常年和药材打交道,对气味十分敏感,方才他又与祁洛旸挨着坐了好一会儿,现在他一闻到幼青身上还未散去的淡淡的清苦味,立马想到了祁洛旸。

    他转头看了看玉珩。这味道极淡,玉珩未必闻得出来,而看玉珩的表情,也像是的确没有察觉到幼青与祁洛旸另有接触。

    岐天老人的心里各种念头滚了一圈,把眉头展开,对向他打招呼的幼青与贺雪青微微一点头,径自绕过他们离开了。

    岐天老人一走,幼青提着的气也送了半口下来。

    但转过头,玉珩还在看着她,神色莫名。

    幼青也有些莫名,她正想开口问,贺雪青用合拢的扇子轻轻推了她腰间一下。

    幼青总算反应过来,玉珩是在等她从贺雪青身边站到他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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