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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贺雪青有心要拦着祁洛旸继续往下说,毕竟有些话祁洛旸说得,但他们作为臣民是听不得的。

    不过贺雪青的步子刚迈出去半步,祁洛旸已经开口把话说了。

    “自从父皇将国师请入皇宫后,朝堂和江湖泾渭分明的局势就已经被打破了。”

    祁洛旸掩唇咳嗽了一声,又说:“今日若非诸位在场,我应当是凶多吉少,此番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而以我残败之躯,能报答诸位的也实在太少,但若是诸位有所求是我能办到的,还请不吝开口。”

    幼青自然是不敢承六皇子这样重的恩情的,看起来贺雪青同玉珩也并不大愿意。

    贺雪青先拱手躬身道:“殿下言重,能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乃是我等的荣幸,又怎敢自持救命之恩向殿下有所图呢。”

    玉珩也一拱手,“贺公子所言甚是,但我等确有一事要劳殿下帮衬。”

    幼青有点意外的看向的玉珩,却见玉珩看向贺雪青。

    “江南崔家女崔袖袖日前在投奔镇远侯府的路上遭遇魔道残党的追杀,现下正孤身一人滞留城内,若是殿下愿伸以援手,还请殿下派三五人马护送崔袖袖上京寻亲。”

    贺雪青面上的讶异一闪而过,等玉珩话音落下,他也拱手道:“正是。崔袖袖之母与微臣发妻乃是亲姊妹,若是殿下不嫌,万望殿下照拂一二。”

    祁洛旸沉吟片刻,倒是没问贺雪青为什么自己不照拂,而是要来拜托他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皇子。

    “此事并不难办,我会尽快寻人办妥。”祁洛旸点头应下。

    玉珩也微微颔首,“既然殿下的侍从已尽数遇害,此地也不宜久留,殿下不若与我等一道回城,另做打算?”

    幼青又忍不住露出了一点讶异的神色看向玉珩。

    玉珩向来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虽说对面站着的是身份尊贵的六皇子,但幼青还没见过玉珩卖过谁面子。

    莫说是六皇子了,恐怕是皇帝来了都得看玉珩的心情。

    只不过玉珩发话了,幼青与贺雪青自然也没有异议。

    祁洛旸也没有客气,点头说:“既然如此,就有劳了。”

    一行人重新下山,祁洛旸走在最前面,贺雪青落后一步,玉珩则牵着幼青走在最后面。

    因为有祁洛旸在,贺雪青也不好同玉珩说小话,一路无话。

    等到了山下,贺三已经将马车牵了过来,见到祁洛旸走在最前面,他先拱手行礼。

    祁洛旸抬手说完免礼,玉珩紧接着说:“殿下坐马车,我等骑马跟随,有劳贺伯驾马车。”

    虽然这马车、这马和贺三都是贺雪青的,但玉珩差使起来得心应手的,贺雪青也不再说话。

    祁洛旸没有反驳,贺三立马忙活起来。

    虽说他们现在只有两匹拉着马车的马,但拉着祁洛旸过来的马车虽被劈散了,拉马车的两匹马还被拴着没跑。

    贺三和贺雪青将两匹马牵过来,一匹给贺雪青,另一匹给玉珩同幼青。

    用来拉马车的马匹没有配马鞍,祁洛旸正被贺三扶着上马车,却听到玉珩问贺雪青有没有毛毯铺在马背上。

    玉珩不像是这样精细的人,祁洛旸不由微微侧过头,又听到玉珩的后半句,“幼青不常骑马,没有马鞍,容易受伤。”

    贺雪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受伤指的是会被马背磨破皮,若不是祁洛旸还在这儿,他还真想戏谑两句。

    但看幼青红透了的耳朵,还低垂着头在轻轻拽玉珩的衣袖,他又实在觉得这一幕稀罕的紧。

    “自然是有的,且等着。”贺雪青笑着说完,让贺三去马车后头拿了条华美的织锦布来。

    贺雪青摇着扇子说:“这是我前段时间刚拿到的,一个岌岌无名的小绣娘绣的,虽没甚名气,但绣工正和我心意,我还特地托人买了上好的锦缎送去让她绣了这块方布。“

    幼青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花纹果然精美繁复,看着是首尾相衔的数条蟒蛇。

    再一细看,这蟒蛇似乎还长着爪子。

    蟒蛇长爪是为蛟龙,而和龙沾边的都是皇亲贵胄才能用的纹饰,莫说贺雪青只是没有承袭爵位资格的梁国公第五子,就是梁国公本人都不敢用带蛟龙纹饰的用品。

    更何况当今圣上猜忌多疑,连正在马车里坐着的六皇子,身上的衣着都不敢带一点龙蟒的纹样。

    这里面的文章,幼青不信七窍玲珑的贺雪青会不知道。

    幼青又想到了上次贺雪青同玉珩说的大不敬的要造反的话,心想莫不是贺雪青是故意弄得这蟒蛇纹样,又来试探玉珩的态度。

    贺雪青难不成是真心要反?幼青一哆嗦,好不容易忍下心里的困惑,看向玉珩。

    玉珩自然也看到了这不妥的纹饰,却没有说话,只是将方布一对折,往马背上一扔。

    “走罢。”玉珩翻身上马,转过身轻松的抱着幼青坐到自己身前。

    贺雪青也利落的上马,一夹马腹,贺三也赶着马车开始哒哒哒的往前走。

    折腾了一通,时辰已到了晌午。

    他们原本是想来灵音寺吃素斋的,但素斋没吃到,倒是杀了一地的人。

    真是罪过。幼青在心里想着,若是这世上真有神佛,这下是该要往玉珩身上再记上一笔了。

    在佛门清地滥造杀孽,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但应当也是不好的吧。

    幼青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身下的马则跟在马车后头不紧不慢的走着。

    头顶上的日头已经升到了正当空,但她被玉珩拢在怀里,倒是不怎么晒得到。

    可晒不到她依旧觉得热,大抵是身后坐着一个阳气旺盛的青壮男子,她的火气也被带的旺盛起来。

    “饿吗?”头顶冷不丁的传来玉珩的声音。

    幼青摇了摇头,“不饿。”

    其实应该是饿的,但一上午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就算再心大,此刻也没觉得饿,只觉得胃里依旧紧张的抽紧着。

    “等回城里去吃好吃的。”贺雪青插话道,“我请客。”

    玉珩转头看了看他。幼青看不到玉珩的神色,但贺雪青觉得这神情应当是嫌他聒噪的意思。

    贺雪青自讨没趣,闭上嘴不再说话。

    回城的路上风平浪静,进城之后,贺三直接将马车赶到了县令府门口。

    祁洛旸由贺三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玉珩、幼青和贺雪青也下马行礼相送。

    祁洛旸还了半礼,一言未发的转身进了县令府。

    等祁洛旸的身影消失在门内,贺雪青才说:“贺三,你先将马车牵回客栈吧,我同他们去吃点。”

    贺三点头应是,对玉珩同幼青一拱手,驾着马车往客栈走去。

    玉珩也没再上马,而是一手握着缰绳,一手牵着幼青,往城内最大的酒楼的方向走去。

    贺雪青连忙快走几步跟上,但他手里也牵着马,只能走在幼青身侧,他又有意要压低声音说话,只能倾身过来,幼青稍稍往后避了避。

    “你方才……”贺雪青的话刚开头,就被玉珩给打断了。

    “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玉珩说。

    贺雪青顿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此地人多眼杂、不宜谈论这种事情,但第二反应却是玉珩不乐意他离幼青这么近。

    以贺雪青对玉珩的了解,第二个猜测反倒更可能些。他一下子摇着扇子乐了。

    幼青站在中间,也不知道贺雪青突然乐什么,但他乐完了就牵着马离她让开了两步远,简直就差把避嫌两个字写在面上了。

    幼青耳尖发烫,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偏偏玉珩又把她的手握的很紧,让她根本挣脱不开。

    最后他们三人就这么古怪的走到了酒楼门口,店小二见他们牵着两匹骏马,又衣着体面,连忙殷切的迎上来要帮他们将马引去马厩。

    玉珩却在松开缰绳时顺手将搭在马背上的方布给扯了下来。

    贺雪青见了,笑道:“这么喜欢?那送给你了。”

    玉珩瞥了瞥他,微微勾唇似笑非笑的说:“这倒不必了。”

    贺雪青见玉珩这表情,心里也是犯嘀咕,不过没有立马问出口,只随着店小二的指引往楼上雅间走去。

    等点完菜关上门,玉珩才把手里的方布展开扔在贺雪青身上,“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也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贺雪青拿起方布仔细一看,面色登时一沉,“我让绣娘绣的纹样上并没有这画蛇添足的东西,而且我拿到手时也仔细查验了,纹样同我交代给她的一模一样。”

    贺雪青不死心的又对着窗口的灯光仔细看了又看,“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呢?”

    玉珩冷淡的看着,拿起茶抿了一小口,才说:“我曾听闻有种丝线在日晒或是遇到某种液体时会变色,这绣娘约莫是一开始就将这些绣在上面,你查验时这些丝线并无异样,但日后就会变成现在这模样。”

    幼青虽是第一次听闻有这样的东西,但她在岐天老人身边时,还真见到过许多不同颜色的汁液放到一起,变成了另一种颜色的。

    若是拿这些当作染料把丝线染上颜色,之后再找机会用另一种汁液淋上去,应当就能达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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