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年口中笨笨的叶清源，此时正被叶得威一阵毒打。
昨日办完纸扎艺术推广会回去，胡瑞丽正捧着叶得威的白衬衫暗自神伤。
叶得威今天回来了，醉醺醺的，甩掉衬衫，一头扎到床上。
叶清源悄无声息地靠近，瞟见衬衫上几处口红印，突然出声：“这是什么？”
“回来了，妈给你做饭去。”胡瑞丽揩掉眼角的泪，若无其事的将叶得威的衣服挡住。
“你怎么了？哭了？”叶清源敏感察觉到她的异样。
“我爸回来了？这是他的衣服吧？”
胡瑞丽不语，但卧室传出的鼾声已经很明显了。
“他出轨了？”叶清源几乎是肯定的语气，那么清晰的口红印，近视眼都看清了，说着他就要冲进屋里。
“别去。”胡瑞丽拉住他，眼里酝着泪。
“一个男人，连起码的对家庭的忠诚都做不到。”
胡瑞丽紧紧抱着儿子，语气满是祈求：“别去了，我们就当不知道吧。”
“你在害怕什么，是他做错了事，是他对不起你。”叶清源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胡瑞丽紧紧拽住他，无声地摇头。
叶得威睡了个好觉，神清气爽地起来，他这趟回来打算把叶清源带进大城市，培养他接手自己的生意。
叶得威啐了一口唾沫砸在地板上，也是怪了，那么多女人就这一个生出来儿子了。
这个儿子还一心只知道跟娘亲，现在也只能将就着培养了。
叶清源现在对叶得威多了层不满，跟着去了工地，放眼一看，炎炎烈日下，工人们汗水不停。
叶清源好心想叫工人们休息一会儿，磨刀不误砍柴工，休息了更有精神。
叶得威不同意：“歇了这一次他们就想歇第二次，不能惯着他们。”
叶清源不认同，又看了账本，这么辛劳地工作才得这么点工资。
叶得威还在一旁侃侃而谈他的“御下之术”。
叶清源心里喊起口号“打倒无良资本家”。
怒气叠加，后来干脆趁着叶得威不在直接让工人们提前下班，工资照发。
叶清源语气甚笃：“你这是在压榨劳动人民！”
叶得威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打量他，这是我的儿子吗，读书读傻了？
“老子给他们工作，让他们有饭吃，还给他们发工资，他们得跪下来感谢我。”
“你这是错误的思想，世界由劳动人民创造！”叶清源不甘身高矮一截，站上椅子，手里就差一面挥舞的旗帜，“我们要严格执行八小时工作制！”
“你又不是工人，你知道他们辛苦?”
“你也不是工人，你怎么知道他们不辛苦?”
叶得威不耐烦了：“老子不跟你讨论什么子非鱼！”
叶清源顿了一下：“你还知道子非鱼?”
“怎么，就你读过书？”
“你读过书怎么成了这样，书上没教你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吗?”
叶得威彻底失去耐心，直接抽出保真小牛皮皮带，咔咔一顿抽。
叶清源哇哇一顿跑。
胡瑞丽没想到叶清源当天被送回来了，还一瘸一拐地捂着屁股，她今晚有自己的安排。
不知道是不是临近中元节，她这几天总是做梦，梦到曾经的好姐妹叶雨兰，梦到女儿娇娇。
叶清源进门时，整座房子静悄悄的。
胡瑞丽正在后院烧纸，丝毫没察觉。
“雨兰，你在那边还好吗？”
“真是年纪大了，时常想起娇娇，要不是我鬼迷心窍，我们娘俩也能好好过日子。”
“不知道你见到娇娇没有，你帮我好好照顾她。”
“娇娇啊，妈妈错了。”
“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你在给谁烧纸？”
听见声音，胡瑞丽忙将虎头帽藏在怀里。
虎头帽寄托着父母的期望，希望孩子像小老虎一样健康茁壮成长，天不怕地不怕。
这是她特意给娇娇做的。
“没什么，想你姥爷了。”
“啊？我姥爷小名叫娇娇？是以前贱名好养活？”叶清源觉得这小名是有点怪了。
胡瑞丽没有回应。
姜早这边也并不太平。
江昀依旧来陪她睡觉，清晨还未离去，姜颖就拍着门喊找娃娃。
姜早回了“不在”，姜颖根本不听。
大早上被吵醒，赵秀丽也臭着脸：“快开门让她进去，也不知道咋回事，她就爱上你屋里！”
姜早自然不敢开门，这屋里也没有能躲的地方，不管躲哪，姜颖进来都会一通乱找。
明明是合法夫妻，现在弄的跟什么似的。
江昀还有心情开玩笑：“下次再穿带上咱俩的结婚证。”
结果就是被赵秀丽堵着门骂。
“你少学你姐干那不三不四的下贱事！我赵红丽丢不起这个人！”
“你说话不能好听点？”
在外出了事，回到家，家人带来的二次伤害危害更大。
不难想象，赵秀丽这个脾气，姜颖当初被她骂过多少难听话。
赵红丽气不打一处来，指尖都是抖的：“你要造反那？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以后别跟江昀那小子再来往！”
“你管不着。”
“有一个你姐就够了，你也要学她勾搭男人！”
姜早一直对姜颖的事存疑，无论是男人主动还是女人主动，到最后责任往往归结为女人。
“叶得威说什么就是什么？有其他证人吗？你出去打听过吗？”
“万一她是被害的呢？你不知道名声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吗？你也和其他外人一样骂她，你到底是和谁一伙的？”
“你也是女人，你为什么非要为难她呢？”
赵秀丽气得大喘气：“她让我丢人，让我在整个村里抬不起头。”
“你不准学你姐，你再这样就是让我去死！”
姜早不想说话，人的偏见就是拗不过来。
江昀挡在两人中间：“少威胁我老婆。”
老婆？还私定终生？赵秀丽气得胸口疼。
姜早往外推他：“你赶紧走吧，别加火了。她的视角和我们视角不一样。”
“行吧，有事你再找我。”
江昀离开，只剩下姜早赵红丽二人。
早在几人争吵时，姜颖就抱着头跑走了。
姜颖出事之后，看见她的碎嘴子大多都是指指点点。
崔年因打扮的邋里邋遢，也是无人过问。
但这两人碰见，时常要说上几句，是同被排挤的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