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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二

    你的运气一直都不太好,抽奖永远都是谢谢参与,好事永远轮不到你头上。

    运气不好就算了,你还总是会碰见一些离谱的事。

    刚买的新玻璃杯或陶瓷杯毫无预兆的碎了,所以你习惯用不锈钢的保温杯,并且越结实越好,不然会变形。

    你交的朋友哪怕你再小心谨慎也会背刺你,导致你差点自闭,不再相信人与人之间会有真情。丢东西是经常发生的事,所以你习惯准备备份。

    吃饭总会吃到奇怪的东西,哪怕是家里的饭,你也会吃到虫子的尸体和小石子之类的东西,所以你吃东西总是慢悠悠的小口吃饭,一边吃一边扒拉碗里的饭。这不是什么好习惯,因此你总是被家长数落。

    但命运是公平的,在一片混乱中,你平安的回到了父母的身边。你很庆幸你没有成为那群疯子的一员。

    你打开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新闻无一不是在讲述此次混乱,还好不是只有你家这里这样,你松了一口气,看着新闻里的主播不断重复的注意事项,你喊来了你的父母,电视里的新闻播报,手机里的短信通知,以及响彻城市上空的防空警报,无一不在昭示事态的严重。

    你家的修车厂位置还算偏僻,远离人群聚居处,附近只有零散的几处人家,得益于你父亲的修车技术,哪怕在这县城的边缘,依然有生意可做。

    你父母的脸色凝重,你在一旁看着沉思的父母没有出声。

    “先吃饭,吃完饭我开车出去看看。”不清楚外面情况的父亲觉得还是得出去一趟。

    “小区不能回。”你看着你那鬓边已生华发的父亲继续说到,“人多的地方绝对不安全。”

    一家人心事重重的吃完饭,你看着拿着车钥匙准备出去的父亲拎着扳手走过去,“我也去。”你的父亲看了一眼你手里拿的扳手顿了一下,随后抬眼看向你的母亲,刚要开口就被你打断,“老爸,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短时间之类是没法安定下来的,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看着你父亲的眼睛,轻轻说道:“爸爸,我已经跟你一样高了。”

    是的,你儿时眼中高大的父亲其实也就一米七,处于成长期的你在母亲精心喂养下已经长到了一米六八,如今站在你面前的父亲于你而言不再高大,也不再无所不能。

    “让闺女一起去吧,你一个人不方便。”停下收拾碗筷的母亲一锤定音。

    “老妈,你别出门,别去附近那几家看看情况。”你准备上车回头叮嘱到,你母亲的身体不算康健,出门打探消息的事还是你和你父亲一起吧。

    “门锁好哈,别人敲门别开!”你不放心,你不确定没亲眼看到那像极了丧尸的人的父母是否真的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看到大门被合上以后你才转过身看向前方,不算宽的水泥路两边长满了杂草,零散的几处居民房散落在田野间,通向大路的距离并不长,过了一座小桥,大马路就在眼前,往日车来车往的外环路有些安静,这不正常。小县城的外环路是货车运货的必经之路,哪怕到深夜都有货车经过。

    夏日的白日长,快七点了天还没黑,以往热闹的周五傍晚在此时透露出一股死寂,你是走小路冲到厂子里的,大路是什么情况你是真不清楚。

    从外环路上转入进城主路不过五六分钟,四周景色从一片片田野变成了一排排的自建居民房,你看到路边的商铺店门大开但是没有人,往日坐在屋外纳凉的老人不见踪迹。

    “老爸,你看到人了吗?”你在这堪称诡异的氛围中看着车外向你父亲询问,把车速降到二十码的父亲一边看路一边环顾四周。

    “没有。”意识到情况超出想象的父亲有些不知所措。

    “老爸,没有声音了。”觉得环境有些安静的你突然意识到响彻城市上空的防空警报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没有人,总不能是因为咱家厂子太偏集体撤退的时候被落下了吧?”你想打破这过于紧张的氛围,随口开了个玩笑。当你意识到你说了什么的时候,你看着看向你的父亲顿感不妙。

    “不会吧?”你很慌,你除了运气一直不太好以外还有一个倒霉能力——乌鸦嘴。

    好事从你嘴里说出来不会变得更好,但你往常随口假设的坏事十有八九成真。

    转过那一片居民自建房你看到了你的学校。

    “老爸,停下!”听到你声音的父亲不明所以但还是停下了车,马路边的灌木丛有些遮挡视线,你头一次觉得路边的绿化带碍事,你没下车,从天窗中探出了半个身体,你看到了前方十字路口处那撞在一起的车,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此惨烈的车祸现场,被撞翻的车下蔓延着一大片阴影,那应该是血,被撞瘪的车头露出了车的内脏,四五辆撞击在一起的车堵住了前方的路口。

    “老爸,手机给我。”你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将远处的车祸场景放大,惨烈的车祸场景只有破损的车辆和血迹,没有当事人。

    你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干脆直接站上了车顶,当你看清远处的场景时,你后悔了,非常后悔。前方不是没有人,只是被围墙遮挡住了,一眼看过去尽是黑压压的趴在一起的人头此起彼伏的耸动,你颤抖着手将远处的那一幕录下来,你坐回车内,环顾四周啥也没看到的父亲疑惑的看向你,你将手机调成震动模式,将要开口时你瞥到后视镜内有什么东西,你向后看了一眼立马转头冲你父亲喊道“快走!”

    你父亲不明所以但还是启动车辆准备继续前行。

    “掉头!掉头!前面堵了!”你看着后面逐渐逼近的人影恨不得车子能飞起来。

    “嗯?这不有人吗?”调转车头看到人影父亲刚想靠过去就看到一群奇怪的人张牙舞爪的飞奔过来。

    车子猛的一抖,你冲着被吓到的父亲喊道“冲过去!快!”你好恨自己不会开车,不能一脚油门就跑。

    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很容易发生点什么,还没完全甩掉身后那群“人”的情况下,迎面又撞上了一群,对面几个骑着自行车和电动车的人朝着你这边冲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你竟然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惊喜,在他们看到追着车跑的那群张牙舞爪的人群后,惊喜变成了惊吓和绝望。车子猛的一转,你父亲已然明白没必要再往城市里面去了,直接掉头往回跑,现在这种情况一看就是人越少越安全。

    即便你父亲已经尽可能的躲避了,还是撞到了几个“人”,车窗上不可避免的溅上了血迹。

    一路快速冲回修理厂,开门的母亲被车上的血迹吓了一跳,你颤抖的身体不受控制,导致你下车的时候差点趴伏在地。

    被血迹吓到的母亲关好门后看着没有烟瘾的父亲在抽烟,年轻的女儿面色苍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天际残留的红日逐渐被黑暗吞噬,好似一场无法挣脱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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