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子今年芳龄多少?”郝知节突然打断她的话。
姜时雨一时语塞,“哼”了一声,回道:“十四。”
“怪不得,对上了。”郝知节一脸无奈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把话说清楚。”姜时雨不依不饶,揪住郝知节的衣领。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几乎只剩下一根手指头的距离。
郝知节无奈地笑了笑,缓缓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年少有为,能从阎王爷手里把我抢回来,说是神医也不为过。姜公子,可以放手了吗?”
“算你识相。”姜时雨松开手。
“姜公子要不要把脸上的灰再涂一遍?”郝知节调侃道。
郝知节似笑非笑的调侃如同一记重锤,惊得姜时雨猛地抬手捂住脸庞,那双清澈的眸子慌乱地游移,像只受惊的小鹿。她强作镇定,眼神一凛,突然恶狠狠地说道:“既然看清我的脸,那就留不得你了!”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已经直逼郝知节的脖颈。然而,郝知节反应极快,大手如电,精准地握住她的手腕。他凝视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与无奈:“姜时雨,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姜时雨浑身一僵,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逃亡这些日子,从没有人能一口叫出她的真名。恐惧瞬间淹没了愤怒,她咬着牙,手上的匕首又往前送了几分。
感受到颈间传来的刺痛,郝知节心中一沉,意识到眼前的少女真的将他视作陌生人,甚至想要他的性命。他连忙说道:“难道你连李沐也不认识了吗?我是他在书院的师兄!”
话音刚落,他手腕轻转,姜时雨只觉一阵剧痛,匕首已经脱手。下一秒,她整个人被郝知节紧紧揽入怀中。锋利的刀刃抵在两人之间,明明是剑拔弩张的姿势,远远看去却像是亲密的相拥。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吧,小时雨。”郝知节的声音带着受伤后的沙哑,呼吸间全是灼热的气息。姜时雨这才惊觉他的体温烫得吓人,又羞又恼地哼了一声:“那你先把刀拿开!”
“不行。”郝知节在她耳边轻笑,热气扫过她泛红的耳垂,“小时雨,我见过你,在京都的书院。不过你忘了也没关系,你总该记得李沐吧?他常提起你这个古灵精怪的表妹。”
姜时雨挣扎着反驳:“可表哥从来没提起过你!”嘴上虽强硬,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她警惕地盯着他,“怎么证明你和表哥有关系?”
郝知节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笺,“你写给他的信,我一直带在身上。不过,看完可不许再动手了哦。”他将信递给姜时雨,终于松开了手中的匕首,重新躺回木板上。
姜时雨展开信笺,熟悉的字迹让她眼眶一热。确认眼前人身份后,她脸色却愈发难看,阴阳怪气地说:“好你个‘郝仁’,倒把救命恩人耍得团团转!不过你既然是广宁县的新任知县,那我是不是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彼此彼此,江姑娘。”郝知节挑了挑眉,“你不也编了个假名?”
姜时雨轻哼一声:“算扯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带回广宁,替我洗刷冤屈,抓住真凶!”
“先别急着做打算。”郝知节突然神色一凛,警惕地望向远处,“有人来了,还不知道是敌是友。”
姜时雨心头一紧,顾不上多说,咬牙拖着木架就往密林深处跑去。夜色中,隐隐传来马蹄声和火把的光芒。突然,姜时雨眼睛一亮,远处火把照亮了一张熟悉的面容——正是她心心念念的表哥李沐。
“是表哥!”姜时雨惊喜地叫出声,眼中泛起希望的光芒,“我们有救了!”